夜里。
屋外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敲打树梢,发出窸窣声。
徐纠坐在床上玩手机,手机键盘敲得飞。
打字入了神,尖牙探出在粉润的唇上扎出一小点凹痕,带着微微刺痛感。
徐纠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尖牙弄痛的地方,他的视线下移,忽然浑身僵硬。
手机通知栏一条信息飞出。
有人拍下他和曹卫东蹲着互相耳语的照片,并且特意艾特了许久。
【急急急,曹卫东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徐纠这么生气?我真的很好奇!】
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徐纠好不容易忘掉的那句话,在看到曹卫东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时,一瞬间又把他的脑袋贯穿。
嗡——
徐纠的耳朵里震响绵长的耳鸣。
一股滚烫的热意裹住小腹,烫得他不得不低头看下去,只见睡裤下面挺起了一块小山包。
这一次曹卫东甚至都没有掐他,他不过是在白天凑到徐纠耳边说了一句话。
于是在十个小时以后,徐纠依旧会为了这一句话被拽回那天夜里,产生幻痛,产生那天夜里同样卑劣下等的**反应。
“恶心……恶心……恶心……”
徐纠低声咒骂,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模仿那天夜里的曹卫东如何把他把脖子用力勒住,在他耳边说着恶劣不堪的话。
“我掐我自己一样爽。”
徐纠的手背薄薄一层皮紧绷,裹得双手脉络愈发清晰,指骨蒙在肉色表皮下呼之欲出。
掐住……
再用力一点掐住……
掐到手臂酸胀手指筋挛……
徐纠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陷入充血的红。
还不够……
完全不够……
窒息感随着掌心收紧随之而来,脖子被手指按得很痛,缩紧到一定程度后,他就会如同海里浮潜的潜水员。在求生欲地促使下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松开双手,狠狠地吸一口氧气。
脑袋因为窒息变得昏昏沉沉,除此之外,徐纠感受不到任何别样的情绪。
不爽,非常的不爽。
徐纠把自己掐得眉头紧皱,依旧没有体验到半分的爽感,只有痛意。
不过孩子胜在劲大,起码给自己脖子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算白费力气。
徐纠瘫倒在床上,擦去嘴角淌下的口水,一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虚弱地叨叨:
“曹卫东你个变态。”
忽然,他低头看去,已经软得像快融化的绿舌头冰棍。
“宝宝,已经很晚了,手机明天再玩,现在要睡觉了。”
一个穿着成熟的性感女人走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慢悠悠地走向徐纠。
徐纠看了她一眼,徐纠每天晚上睡觉都会让女人打扮成他妈妈的模样哄他睡觉,否则他会失眠。
徐纠本来想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妈妈道个晚安,不过这个计划在实施到第二晚时,他妈妈嫌他烦把他电话拉进黑名单,于是才出此下策。
“宝宝,喝完牛奶该睡觉咯。”女人走近徐纠身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床上徐纠的状态并不好,他脸色带着窒息过后充血的红润,脖子两侧浮出一对深刻的淤血青斑,一双眼睛找不到焦点,疲惫地小口喘气。
女人看不见,把牛奶放到徐纠的床头柜上,按部就班。
“别忘了打钱。”女人提醒徐纠,说完便要离开。
“……你别走。”徐纠脆弱地沙哑。
女人转过身看他,有些惊讶,以往的徐纠可是冷冰冰的绝不多看她一眼。
徐纠坐了起来,仰起头,把白净的脖子暴露在女人视线下,并往前送去。
“掐我。”徐纠命令她。
“什么?”女人诧异地皱眉头。
徐纠再一次强调:“掐我,用力掐我。”
女人依照徐纠的指使照做,补充说:“要加钱。”
“好。”
徐纠脆弱的脖子被女人柔软的双手圈住,像一团棉花,又像是天鹅绒,轻柔不已,但对徐纠来说远远不够。
“够吗?”
女人掌心缩紧,但她不敢太用力,怕弄疼面前这位金贵的小少爷。
女人身上喷了香水,很甜腻的气味,像极了高档酒店大厅里的味道,徐纠不爱闻甚至觉得刺鼻。
“不够。”
“这样呢?”女人又重了力道。
徐纠摇头:“不够。”
女人像是逮小鸟似的一把掐紧,犹豫地问:“还不够吗?”
徐纠的气管被女人掐住,依旧只觉得疼,女人美甲冷冰冰的扎进皮肤里,甚至还被刺鼻的香水熏得头晕脑胀。
别谈爽,已经到了恶心想吐的程度。
可是徐纠非要装出一副爽到的样子,鼻子里哼出假模假样的喘息,舌头用力地舔湿嘴唇,两只眼睛控制着向上翻。
“哈啊——”
徐纠刻意地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徐纠的脑子里在无数次的重复着一句话:
“谁来都可以……谁来都可以……谁来都可以……”
可是不论徐纠怎么装,都只会更加把他内心那份渴望撕扯得更加膨胀,那份**就跟他身体里膨胀的痛意一样,深深刺进他的气管、血液里,在他的身体里繁衍生长,愈演愈烈,害得他陷入无限的空虚里。
徐纠软了下来,软得彻底,和不久前硬得像块铁,怎么锤都不泄气的模样判若两几。
“算了,松开吧。”
徐纠放弃了,悻悻摇头。
女人看着徐纠脖子上红了一大圈,可她担心地只有一件事:“钱还给吗?”
徐纠烦躁地把眼睛翻到后面去,不耐烦地点头。
什么话都没说,徐纠指着门的方向,无声的催促眼前这女人赶紧离开。
女人走了,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徐纠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曹卫东的身影浮现。
那身影像山谷洞穴里隐藏的汹涌暗河,抓住徐纠这位迷失的行者,一把扣住他的脚腕,强行将徐纠拽进了暗流涌动之下。
徐纠的脖子传来强烈的痛意,他幻想着那是曹卫东的手,是曹卫东死死掐住他,在他身上释放积攒已久又无处排泄的怒意、恨意和恶意。
那双手用力的往下掐,把他的脖子都掐出了痛苦的咔咔声,恨不得将那纤细脆弱的颈骨扼断。
强烈的窒息涌上徐纠的意识,这一次是爽的,在他脑袋里就像烧开了一锅热水一样,烫得他思绪异常活跃,活跃的像是一锅热油里沸腾的气泡。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我是不是把你掐得很爽?】
——!
徐纠又硬了。
而来自脖子上的痛意还没来得及持续多久,徐纠脑袋里密封的烟花筒就砰地一下炸开了,在他黑漆漆的意识里迸发出绚烂的烟花,五颜六色的。
仿佛徐纠被投进了一张满是颜料的画板,他和曹卫东的身上具沾满了由卑劣下行的**衍射的烟花。
徐纠没有睁眼,他仍在黑暗里紧紧地与曹卫东对视,那个死气沉沉的人哪怕是在徐纠的想象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曹卫东眼神像是在看一片云似的轻飘飘,面无表情甚至是冷漠的。
那幻觉擅自用着陌生的命令口吻,发出曹卫东的声音:
【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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