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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楚浔已被逮捕,他豢养的那批杀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骤然响起,盛鸢一颤,猛地睁眼。

胸口彻骨的剧痛犹在,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断地在体内奔涌。她抬手按向中箭的地方,蹙眉望去,胸前纯白的云锦布料干干净净,连绣制的夔云暗纹都清晰可见,唯独没有一丝血迹。

她不露痕迹地转头,窗外莺啭风柔,簇锦团花,清新鲜灵的翠色似乎要从山头流淌下来。

眼下是一个春日。

她微微闭眼,脑海中遗留的画面飞快闪过。

中箭的时候,顾景尚且引颈受戮地跪在身前,直至她倒下,才察觉到异常,睁眼的瞬间,他眼里流露的震惊和惶恐,不像是做戏。

谒光在她左侧,事发当时,他第一时间起身向前,有意替她挡下剩余那几箭,可一切发生得太快,等他绕到身后,早已来不及。

既知道她的行踪,又能潜入戒备森严的皇宫,暗中埋伏弓弩手,趁她不备给以致命一击,做出这件事的,必定是自己身边极为亲密的人。

盛鸢唇角垂下,有些不悦。

眼前的谒光较不久前见过的模样青涩不少,眉宇之间满是独属于少年人的风发意气,见盛鸢许久没有说话,他几度抬起眼角,又飞快垂落,目光既拘谨,又有些畏惧。

若没有记错的话,眼下正是乾德十五年,这一年,谒光刚来从棘司,随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兵部尚书楚浔贪污一案。

这个案子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由于案情重大,牵扯极广,朝中不少重臣受到波及,从棘司前前后后花了大几个月的时间,才算彻底结清。

楚浔最初是被其独子楚屏告发的。儿子告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蹊跷的是,楚屏自小游手好闲,不是飞鹰逐犬,就是跑马遛鸟,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和酒肆之间寻欢作乐。

就这么个只知纵情声色的公子哥,一次坠马昏迷,苏醒后竟性情大变,整日念叨着自由、民主、平等这些叫人生疏的字眼,还一连递了十几封诉状送到盛鸢跟前。

其中之一,就是检举楚浔在府外驯养杀手。

“那批杀手人在何处?”盛鸢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中翻出一叠状纸,抽出压在最底下的那一张。

“听楚屏说,仍旧关在暗墟幽夜坊的地牢之内。”

盛鸢点头,朝手上的诉状看去。即便已时隔十年,纸上的字迹仍旧让人看得脑仁发酸,张牙舞爪、歪七扭八,可谓不堪入目,就连那字的笔画,都缺横少撇,偷懒似的减了不少。

字虽丑,整段状词条理清楚,陈述详尽,最后还周全地附了一份名册。

如前世一般,盛鸢打开名册,飞快地扫了一眼:“这些杀手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虽手上沾血,却也是被人胁迫、听令行事,略施惩戒,便,”

话音戛然而止,谒光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遂略感疑惑地抬头。

柔和春光透过窗槅洒下,将盛鸢精雕细刻的侧脸罩上一层金色薄纱,她蹙着眉,纤白指尖捏着那本册子,琥珀色透亮的眼眸微凝,神情有些恍惚。

“姜悬。”半晌,她双唇微启,声音极轻地念了一个名字,上扬的语气,似颇感意外。

谒光曾看过那份名册,册上字体皆由黑笔写成,唯有那个名字,下方用某种红色染料画了一个圈。

“是有一个叫姜悬的,”他接过话头,“楚屏说,他身上有一个......秘密。”

盛鸢眉骨上方微微一跳。

她记得这个名字,这是邛帝在南夔流浪时,曾经用过的名字。

当时谒光拿着情报向她禀告时,她便莫名觉得耳熟,原来竟是在这时见过。

她放下名册,当即起身朝外走,“同我去见见他。”

“是。”谒光迅速应声,眸中却闪过一丝错愕。

这两年,陛下龙体抱恙,朝中的大小事情也逐渐移交给殿下处理,除了要掌管从棘司,案头还堆着不少敛光监递过来的折子等着批阅,本已分身乏术,眼下她却临时起意,要去见一个无关紧要的杀手。

他有些不解,也不敢多问,只随在身后小声提醒,“小顾大人今日约了殿下见面。”

“不见。”盛鸢脚下飞快,一瞬没停。

从棘司的人都知道,殿下和小顾大人的关系不一般。身为顾相的长子,顾景自小便作为伴读,同盛鸢一起长大,往日就算再忙,只要听到是他求见,盛鸢都会匀些时间出来,何况这次顾景在北陆随军,两人已有数月不曾见过。

谒光愣了一下,疑心是自己错听:“大人寅时归京,拜过陛下后便一直在等殿下......”

前方盛鸢的身影顿停,她偏转身,闭了下眼,过了会儿,才徐徐抬起眼睫,“传令下去,以后顾景的事,别再递到我跟前。”

她的声音既轻又缓,疏淡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显出几分不多见的柔和之意,像是刻意调整过某种想要隐藏起来的情绪。

谒光却敏锐察觉出,殿下的心情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他不敢再问,慌忙答句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朝外走。

盛鸢登基之后就搬去了夜辉宫,这处位于宫外的沐晖苑,便再也没有来过。随着往日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一一呈现,她顿时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惝恍荒诞之感。

她忽然想起,前世在审讯楚屏时,他曾说过,自己本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也不是什么楚屏,只是稀里糊涂地穿进那具身体而已,检举楚浔,是因为自己嫉恶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

那时她颇觉荒谬,以为是他胡编乱造,为摆脱干系而臆想出来的无稽之言。如今,她死后重生,再回头去想楚屏的话,倒生出几分可信,甚至还有些陌路逢知己的亲近。

盛鸢记得,楚浔案结之后,楚屏在从棘司的牢狱里还关过一段时间。她停下脚步,吩咐身后的谒光:“去,把楚屏带上。”

谒光领过令,便朝从棘司去了。

*

暗墟是栾京的一处地下街市,隐匿在城郊一处废弃军屯中。那儿阴冷湿暗,终年不见一缕阳光,却整日灯火辉煌,人声不息,充斥着奢靡浮华的声色歌舞,肮脏下作的买卖交易,和世间所有的邪恶**。

幽夜坊在暗墟的最里边,是楚浔用来狎妓、兼以藏匿杀手的的隐蔽之所,案发后不久,盛鸢便命从棘司封了此地。

此时,四下湿雾弥漫,光线昏晦,只有两盏明灭不定的灯笼悬在坊门两侧,透过灰黄陈旧的罩纸闪着微弱的光。

谒光带人赶到暗墟的时候,盛鸢仍旧独自一人,站在离坊门几步之外的位置,凝着那盏普通到随处可见的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形瘦削,一头黑发挽在脑后,随意横插根白玉簪,看起来温婉幽娴,和朝臣口中清傲孤高的殿下宛若两人。

不说话的时候,她惯常神色浅淡,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也不关心,显得冷漠,却又矛盾地带着几分叫人心疼的柔弱。

天皇贵胄,生来便被仰视,即便面上装得再好,心底终究不免觉得自己要高人一等。谒光跟在盛鸢身边的时间不长,许是为她所救的缘故,他心里自然亲近她,并不觉得她如传闻中那般冷傲无情,高高在上,她不过生性安静了些,又身处高位,习惯了将所有事情放在心里,对不能说出口的话是,对别人的好亦是。

他带着楚屏走到盛鸢身前,低声唤了句殿下。

盛鸢扬起颌角,朝他微微点头。

“见过殿下 。”一旁的楚屏有样学样地行了个揖礼。

盛鸢对楚屏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那时他携状纸自请入狱,一身灰青麻衣,往日惯常佝偻着的腰背挺直,促狭的眉眼舒展,倒生出几分前所未见的疏朗风骨,当时只道是楚屏假意伪装,此时她更愿意相信这副躯壳下真是换了个人。

她转身看他一眼,随即冲幽夜坊偏头,楚屏当下会意,紧走几步到她身前,引她朝里边走:“这边。”

从幽夜坊的大门进去,穿过前厅,走过廊桥,人工凿成的地底湖上堆砌一座假山,楚屏走上前,在其中一块凸起的石尖处按下,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入口。

地牢在更幽深的地底。枯藤缠门,秽水掩径,盛鸢踏入牢门,一股腐臭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黏稠的幽霾,瞬间裹紧周身。她扬袖挥了一把,没有理会身后谒光劝她止步的声音,不动声色朝里走。

地牢逼仄阴暗,狭道两侧,昏黄火烛在壁龛里苟延残喘,光影摇曳,似狰狞鬼脸,将四周景致拉扯得支离破碎。地面湿漉,污水横流,混杂着不知名的秽物,散发出刺鼻酸臭,每一步都似踩在泥泞沼泽。

牢门铁栅锈迹斑斑,牢室狭小局促,每一间都挤了不少人,各自蜷缩在凌乱潮湿的干草堆上,虫鼠肆意妄为,从他们脚边穿梭而过。

见有人进来,牢里关着的人纷纷坐起,抬起眼皮朝外看。

“姜悬在最里边。”楚屏走在盛鸢前面,抬手将横曳过道中的蛛丝尘网拂去。

越往里走,视线也越发昏暗,快到尽头时,眼前几近看不清人影,盛鸢驻足,停在一左一右两间牢室中间。

“这间牢室,只有他一个人,”楚屏指向左侧牢房角落里那道身影,“喏,那就是姜悬。”

虽已是春日,气候仍显料峭,阴森潮湿的地底更是寒意刺骨。少年着一身轻薄单衣,袖口短了一截,裸露出鞭痕交错的皮肉,镣铐下,腕踝紧陷,伤处深可见骨,上面结着新旧交叠的乌黑血痂。

他闭着眼睛,盘腿倚坐在墙角下,听见有人进来,便缓缓动了动身体,一时间,铁链的哗啦声响彻死寂牢室。

谒光抽出长剑,一把砍断门上长锁,自壁上取下火烛,递到盛鸢身前。

盛鸢执过火烛,停在少年一步之外,她慢慢俯身,火光靠近,少年蓦然睁眼,与她的目光径直撞上。

南夔男子多生得柔和,面上轮廓平缓流畅,温润、清朗的居多。

眼前的少年却生就一副精摹细琢般紧致利落的骨相,五官也是少见的瑰逸。

剑眉入鬓,鼻梁秀挺,凤眸深邃狭长,深褶线条如工笔细描,在尾端挑起一缕似有若无的靡丽浅绯,再融进几分天生自带的清贵气质,映照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秾艳而富有质感的美。

同一路见到的形容枯槁,发丝蓬乱如荒草的人不同,他虽衣衫褴褛,但仍不显落魄,衣襟齐整,发顶也抚得一丝不乱。

盛鸢愣了一下,不仅因为面前之人过于精致绝俗的皮囊,更因为他的样貌,与记忆中那副邛帝的画像,几乎一般无二。

见盛鸢一瞬不动地盯着自己,少年浓密的眼睫在面前重叠的光影中颤动两下,随即勾起一侧唇角,露出抹似嘲弄又似轻蔑的笑容。

——本不是招人喜欢的表情,却因太过惊艳的眉眼,将一抹戾气化为少年气,倒显出几分纯澈明媚的意味来。

盛鸢眼眸微眯,望了眼谒光腰间的佩剑,藏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攸地握紧。

“殿下?”楚屏瞧她出神,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几下。

“将人带走,”她站直身,静立片刻,才慢慢松开手心,缓声道:“都带回从棘司。”

谒光遵命照办,一把提拉起角落的少年,“走。”

姜悬闻言挑眉,毫不在意点头,慢慢吞吞站起,拖拽起垂落在地上的铁链,一脸顺从地朝外走。

他没有穿鞋,双脚**着踏在满是污渍的地面上,在幽暗牢室中艰难挪动,粗粝的铁链冰冷彻骨,随脚步发出 “哗啦哗啦” 的刺耳声响,鲜血丝丝渗出,洇红脚边一小片地面,在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盛鸢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兀自盯着地上那串脚印,没有催他。

出了地牢,眼前骤然明亮,盛鸢放下手上火烛,迈上最后一级台阶。

光影晃动间,变故瞬息发生,她才立直身,右前方毫无征兆射出几枚飞镖,仿若银色闪电,撕裂混沌空气,朝她疾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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