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静了几秒钟。
王孙盛脑子“嗡”地一下:“是你!”
他跟王孙杰的关系很好,自然也听说了前阶段,他被草包皇太女收拾的消息。
当时王孙盛还兴冲冲说:“她是没落到我手里。”
“你这仇我记下了,下次我给你报仇!”
下次,下次就轮到他被按在土里胖揍了一顿!
“打死他们!”村民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她的身份比王孙盛高,我们打死他们可以不用获罪!”
排粥的队伍顿时乱了,他们一拥而上。
荀象村的百姓是手无寸铁,但他们人多啊,七八个群殴一个,很快把王孙盛的一百多个家兵打倒在地,哀嚎遍野。
“住手!”小满见状立刻阻止∶“让他们不要打了!”
人群像疯了一样,他们被欺负太久了,一朝翻身,打红了眼谁还管对面是谁?
混乱中,王孙盛被踩了好几脚,他本来就受伤了,这几脚更是雪上加霜。
最后脑袋一歪,昏过去了。
.
几个时辰后,越王宫。
小满头上顶着三卷书,正跪在大殿里,对着列祖列宗思过。
殿外,大乱。
王孙盛被那几脚踩狠了,昏迷不醒,十几个太医正在抢救。
王孙盛再畜牲,他爹是乐阳君。
乐阳君是谁?越国四公子之一,拥兵自重的人物!
基于越王没什么个人威信力,柔太后倒台后四公子的权力与日俱增,一直是亲王派的心头病。
比如这次王孙盛被打,乐阳君竟提剑闯宫,在中元殿前被班元齐拦住,呵斥了一顿。
但骂归骂,众人都知道,越王肯定要给乐阳那边一个交待的。
澄原君和广安君也连忙进宫,名为关心实则吃瓜。
很明显他们仨是一个阵线联盟的,只有延陵君一直跟在越王身边排忧解难。
但是这个忧这个难,排不了也解不了。
三十多个太傅被叫到一起问责,教六礼的太傅首当其冲,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当然也怨,才教皇太女几天啊,能教出什么成果来呢?
但越王总要做出一点态度给众人看,于是外面骂的、哭的、认错的、责怪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种情况下,思过殿里反而空荡荡的。
越国先祖的牌位一个一个,摞了十几层,黑漆漆的,阴森森的。
小满边保持平衡,边跟这些牌位对视,企图读懂上面弯弯曲曲的文字。
一墙之隔的主殿里,越王气得直转圈。
“这丫头的脾气到底随的谁?”越王百思不得其解。
“寡人性子绵和,王后亦是娴静温婉,怎么生了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从前,就是州勾那会,越王曾有过同款的困惑。
万万没想到在找回闺女后……好像也没比养小子的时候省心多少啊!
延陵君劝道:“小孩子之间,打闹是常有的。”
“打闹?”越王指着墙那头:“你去看看姒盛,脑袋肿得跟猪头一样!”
“打人就算了,不能下死手啊!”
骂完,越王吐槽道:“老七家的也是,一个男孩,站起来比寡人还高,居然打不过个丫头!”
延陵君摸摸鼻子,别说十几岁的姒盛了,就是他家儿子,二十好几了,那都不一定打得过皇太女啊!
越王一巴掌拍在桌上,道:“姒盛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你让寡人上哪找个儿子赔他?”
但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王孙盛的伤情急转直下,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咽气了。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刃闯进思过殿的时候,小满还在跟祖先牌位大眼瞪小眼,被刃一把拽起来∶“快走!”
竹简“哗啦啦”掉了一地。
小满看清来人∶“刃哥?”
“怎么了?”
刃本就寡言,更不会撒谎,他憋了好久∶“王孙盛死了。”
“啊?”小满脱口而出。
死了???
“王上让我们送你走,先避避风头。”
但凡姒盛还有一口气,越王都会拼死护住女儿,但是姒盛死了。
好端端一个儿子,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到了傍晚,死了。
乐阳夫人昏死当场,乐阳君暴怒,其余两家跟着帮场子,王孙杰还特别活跃,因为他也被小满揍过。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小满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不可能!”小满斩钉截铁∶“人是我打的,我下手自己心里有数!”
“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小满!”刃拽着她,恨不得直接将人扛走。
她哪见过外面的阵仗,那就跟逼宫无异啊。
“你先跟我走,我们再想办法!”
“我不跟你走!”小满不仅拒绝,还要推开刃∶“事是我惹下的,我跑了算什么?”
“姒盛不可能会死,我要去问清楚!”
她提起裙子跑出去,刃追出门∶“小满!”
-
宫中变故,同样也惊醒了州勾。
听他信说完整个过程,州勾皱眉∶“死了?”
“是啊,据说,身子都紫了。”
州勾还是太子的时候,与姒盛真没少打交道,印象中那小子气焰嚣张,飞扬跋扈,却唯独不是身子弱的人。
“不可能。”
州勾摇头∶“满满不可能下那么重的手。”
他信说∶“皇太女或许没将他打死,但您忘了,当时现场乱七八糟的。”
“若当中有人下了黑手……”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皇太女或许没打死姒盛,但王孙盛是被她揍了才没有反抗力气的,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混账东西!”州勾推开桌子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
他信连忙扶住他∶“您的病还没好全。”
一夜过去了,整整的,漫长的一夜。
州勾几乎没睡,就硬生生熬着,下半夜痛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信往他嘴里塞无条,想缓解一下他的病痛。
可是最后,牙几乎咬碎了,都没有吃下一点。
好不容易天亮了,疼痛渐消,却听闻皇太女把乐阳君世子打了。
而且,还打死了。
青宫上下大乱,人心惶惶。
金珠根本镇不住这一堆太子旧臣,现在外面大乱,不少奴仆趁机偷、抢青宫里的值钱玩意儿。
乱中,又听说乐阳君调动兵马,不知道想干什么。
州勾披衣而起∶“调动兵马?”
“他好大的胆子。”
他信服侍州勾穿衣∶“乐阳君目无尊上惯了。”
“看来去年打滕国拿了不少好处。”州勾随便抽了根墨带束发。
“穿空榭的人在宫里……”州勾喃喃了一句,对他信说∶“将公孙元明找来,”
“再去骁骑营,找姜霆。”
“啊?”他信一愣∶“干什么?”
“让他去城外寻金乌部的人。”
州勾说着推开房门,迎面一阵寒气。
有不长眼的奴仆偷到了他院子里,玉圆正在追撵∶“把东西放下!”
王后的人在青宫根基太浅,原本伺候太子的老人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放下。”州勾眸中透出不快。
他的声音也没多大,却平白叫人生出害怕,尤其偷东西那人,是见识过从前太子发火的。
下意识的,他就想放下。
细一想,不对啊。
今时已非往昔,凭什么听他的话?
于是,奴仆又弯腰把东西抱起来。
州勾一脚蹬在此人肩上,踩住了他的手指∶“你怕是忘了我的性子。”
“啊!”奴仆发出惨叫,想起了曾经被太子支配的恐惧∶“殿……公子,公子饶命啊!”
州勾一抬眼,凌厉眼神射向玉圆∶“封宫。”
玉圆浑身一抖∶“封、封宫?”
“有异动者,杀。”
皇太女一不在,从上到下就乱成这样。
他在时,这些人可不敢。
说罢,长剑刺下,血珠溅了一身。
“啊!”玉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坐在地。
州勾经过她身边,大步朝外走去。
公孙元明来了,见是他也万分惊讶∶“是你?”
就是这个年轻人,为他指了皇太女这条路,他也是在对方的指示下进入青宫做事的。
“青宫大乱,先生有责任助我。”
于公,公孙元明是皇太女任命的总管,于私,他欠州勾一个人情。
“公子要我做什么?”
“将你的人借我。”州勾伸手∶“我知道你的孙子曾是宋国将领,现应该在溧水旁种田。”
公孙元明惊诧抬头。
夜半,所有人集结完毕,金乌部的族人有两百多个,公孙元明又借了一百多个人,他的人分得太散,想召齐真不容易。
姜霆眉头皱得能织毛衣∶“你到底想干嘛?”
“带我们逼宫吗?”
两人从句章城就不对付,此时见面也没好到哪去,尤其姜霆发现他好像更加病弱了,顿时不屑到了极点。
这人……挨不挨得住姒满一推啊??
州勾环顾一周,宋国人由公孙戚带领,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周身肃杀之气。
“王孙盛死了。”
王孙盛死了姜霆当然知道,他已经在背后把小满骂八百遍了。
冲动的臭丫头!
州勾说∶“王上迫于压力,暂时软禁了满满。”
下午,宫里爆发了一次冲突,乐阳君想让越王交人,带着另外两家施压。
越王本想让女儿避一避,没想到小满自己跳了出来,坚称她没有下重手,王孙盛的死有蹊跷。
乐阳君哪听得进解释,这也是他那部分兵往琅琊推进的原因。
姜霆惊讶∶“你是想……”
州勾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乐阳君这么横是倚仗什么?”
当然是倚仗兵权。
“可我们就这几个人——”
夜色中,一大群人赶到,为首的青年挠了挠头∶“原来是你找我……”
延陵君的儿子,常年在琅琊为质的姒延。
州勾问∶“现在人够多了?”
姜霆∶“……”
他信牵来一匹马,州勾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姜霆∶“琅琊城的路步步艰难,而你,是满满的朋友。”
“得帮她。”
姜霆不甘示弱,同样骑上马∶“我是她的朋友,那你又是什么?”
“我?”州勾扬了扬唇。
“她是我的人。”
“驾!”黑马一骑绝尘。
他信双眼放光,他熟悉的主子,那般优秀的主子,又回来了!
.
小满盘腿坐在牌位下∶“我还是想不通,他这就死了?”
卓怜怜从屋顶破洞下接了一点露水,想帮小满洗一下伤口。
下午冲突里,小满的脸被乐阳夫人挠花了,这点疼痛她倒没放在心上,也不怪乐阳夫人。
毕竟王孙盛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郑曲抱腿坐在一边,高芬则因为责任重大被关在另一个地方。
“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小满站起来,又像拉磨的驴,转啊转。
“出去了,你想干嘛?”郑曲没好气地问。
“去看看那王孙盛怎么死的。”
殿里的灯火晃了晃,卓怜怜吓了一跳!
“殿下别吓我!”
小满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郑曲说∶“你真的没杀王孙盛吗?”
“我杀他干嘛啊?”小满瞪眼。
“当时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
小满确实没下什么重手,他们撕吧的时候王孙盛还活蹦乱跳的呢。
所以现在朝堂为她开脱的理由,主要往荀象村的流民上引。
“说起来,王孙盛跟高芬什么关系啊?”小满抱胸道。
郑曲和卓怜怜对视一眼,卓怜怜说∶“高姐姐跟王孙盛有婚约。”
“但王孙盛不喜欢高姐姐,一直想退婚。”
这个亲是先王赐的,因为当时高家祖父有功,就点了高家姑娘给孙子做媳妇,原是想提拔一下高家。
谁想先王晚年猜忌心太重,高家祖父就死于此,也连累了高史正官位一直不上不下。
家世不高,容貌也没多出众,王孙盛能喜欢高芬就怪了。
“但高姐姐不愿退婚。”
“所以王孙盛一直找理由欺负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王孙盛就是知道今天高家会送新粮去荀象村,特意在那等着高芬。
谁知道今天小满也来了。
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不行,我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小满站起来,估量了一下房梁的高度,几步助跑——
“啊!”卓怜怜惊叫∶“殿下小心啊!”
敏捷不是白点的,小满顺利攀上了柱子,一点一点往上挪,不一会儿也就挪到了房梁上。
上面真够脏的,小满嫌弃了一下,轻轻顶开屋顶的瓦片。
夜色如水,月光皎洁。
小满像小老鼠一样钻出思过殿,下面有重兵把守,除了有穿空榭的人,还有乐阳君、延陵君的人。
至于他们是怎么撕吧成这个结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满悄悄踩着屋檐,溜到了隔壁宫室才跳下墙。
一下地,肩被人搭住了。
小满反手击去——
“是我!”
“爹!”小满惊喜。
“你怎么跑出来了?”姒壮看着高高的围墙,一阵头疼∶“王上正为你周旋,你跑出来干嘛?还不回去!”
“爹,你信我吗?”小满抓着姒壮的手晃∶“我真的没有杀王孙盛!”
“爹信你没有用,乐阳君不信。”
现在已经不是皇太女有没有杀王孙盛了,而是小满这行为刚好给了那三家一个机会。
一个敲骨吸髓的机会。
“王上刚刚亲政,地位本就不稳固,你还拖他后腿!”
“你这冲动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姒壮生气地拍打了小满几下,小满“哎哟哎哟”躲避着,心里却暖洋洋的。
回青宫,生活条件好了十倍,但是身边再也没有姒壮夫妻这样的父母了。
他们经常骂小满,可也是真心疼她,爱她。
“爹,你知道王孙盛的尸体在哪吗?”
“你想干嘛?”姒壮警惕道。
半个时辰后,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出现在停尸的宫墙上。
乐阳君的人把这里团团包围起来了,女眷们在哭,在祭拜。
两个少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婶婶节哀。”
一个是王孙杰,另一个小满不认识。
姒壮说∶“王孙智,广安君的世子。”
那就是她另另另一个堂弟。
好家伙,到齐了!
姒壮斜了小满一眼∶“你年纪倒也没那么大,王孙智是你堂兄!”
小满嘀咕∶“四家都生的男孩,y染色体没问题啊,那我父王为什么不能再生?”
“……”姒壮抬手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堂兄堂弟劝了乐阳夫人几句,效果当然是微乎其微的,他们也就告辞了。
“二位慢走。”
送他们离开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穿着打扮有些地位。
“乐阳君的庶长子,姒建。”姒壮提醒道。
越国也是立嫡立长的,姒建年纪更大,但姒盛是嫡子,而且是唯一的嫡子。
也难怪他一死,乐阳夫人要跟小满拼命了。
姒建回屋劝了嫡母几句,被乐阳夫人薅着头发骂贱种,赶出了门。
门一关,里面传来了哭天抢地的嚎啕声。
姒建摸了摸脸上的伤,表情极度不屑。
“哭有什么用,盛弟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姒建理理衣裳,大步跨出了门。
小满咋舌∶“……我现在觉得独生也挺好的。”
姒壮又敲了她一下∶“乐阳夫人走了,下来。”
毕竟年纪大了,更何况养尊处优了半辈子的老贵妇,哭一会就受不了。
殿里用薄纱隔开棺材和长明灯,灯旁有低着头守护的宫人,棺材旁边就没有了。
小满在姒壮掩护下顺利凑了上去。
还未封棺,王孙盛穿戴整齐,像睡着了一样。
按听到的零碎信息,太医们认为王孙盛是内伤过重而亡。
——也就是说,内出血很多。
小满敲敲左耳∶「萌,扫描一下他的腹腔。」
「看看皮下出血点在哪。」
升级后的小萌多了很多奇怪的功能,比如烧火做饭时能拿它盯着火候,做饭废柴也能轻松做出美味佳肴,又比如开果子前可以问问小萌果子熟了没,甜不甜等。
小萌扫了半天∶「宿主,他还活着。」
正在扒棺材的小满∶“??”
姒建出去吃了点东西,虽然被嫡母又薅头发又打脸的,但这种关键时刻,他不能反抗。
不仅不能反抗,还得乖顺,乖顺到让老爹看到他的好。
他才能离世子之位再近一点。
好巧,乐阳夫人也回来了,她还是舍不得姒盛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殿门口,两波人相遇了。
“母亲。”姒建先行礼。
乐阳夫人冷笑了一声,连眼神都不屑赏给他。
“开门。”
门还没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乐阳夫人立刻推开门,看见了让她几欲昏死的一幕∶“盛儿!”
“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小满将王孙盛从棺材里拖了出来,用膝盖顶着他的肚子。
乐阳君夫妻给儿子准备了很多陪葬,珍珠、玉石、金、银滚落一地,在往棺材里一看,居然垫着厚厚的一层布币。
真是太有钱了!
乐阳夫人冲上来撕小满∶“姒满!”
小满拖着王孙盛闪避∶“别过来!”
“啊啊!”
乐阳夫人抓狂大叫,在她眼里,儿子死在这人手里,她居然在死后还不放过他!
「小萌,你到底行不行啊?」
小满是相信它的,所以拖着姒盛也不觉得太膈应。
但如果小萌判断失误,那她怀里的岂不就是……
呕……
不能再脑补了。
小萌说∶「他喉咙里堵着东西呀,吐出来就好了!」
小满急了,将王孙盛丢在地上,伸手去抠他喉咙。
“夫人!夫人!”
姒壮拼命拦着,把乐阳夫人气抽了过去,丫鬟们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候,姒建悄悄接近了救人的小满。
“啊!有了!”
小满将姒盛翻过来,软绵绵的“尸体”忽然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不停抽动。
“咳……咳咳……呕!”
一颗染血的珍珠滚了出来。
姒建劈手一刀——
“呃……”
小满来不及高兴就软绵绵倒了下去,把刚醒过来的姒盛压出一个痛吟。
“啊——”
院外,大批人马赶到,王孙智去而复返,跑到姒建身边∶“你不是说一定死吗?”
“怎么活过来了?”
房里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姒壮回过神来∶“你们俩是一伙的!”
王孙智扬手叫人,广安君称霸一方,身边自然有身手不凡的打手。
饶是姒壮武功高强,也没在对方手里讨到多少好处。
约莫一两百招,被打败在地。
“你们——”
他终于知道小满没有说谎,王孙盛可以不“死”的,是因为眼前的两个人!
王孙智看见了昏迷的小满∶“她怎么在这?”
“现在怎么办?”
姒建弯腰捡起那颗令王孙盛假死的珍珠∶“皇太女被软禁,越想越气,在穿空榭首领姒壮——”
他看向束手就擒的姒壮∶“……的帮助下逃出,破坏灵堂,毁坏尸体。”
“还将乐阳夫人推撞在墙上,害她殒命。”
所谓“推撞”,自然有人办得妥妥的。
不一会儿,乐阳夫人就凉得透透的了。
王孙智站在一旁∶“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事后丰都七座城池,你可不能反悔。”
姒建没有正面回答∶“我爹还笔挺挺站着呢。”
言外之意是,他还没真正成为继承人,说了不算。
王孙智哼了一声∶“去年攻打滕国,我爹出钱出人出力,最后才得了三座城池,小叔什么都没做,平白得了七座城池。”
“我爹跟他要,他还不给。”
“活该有今日!”
被堵住嘴的姒壮总算知道王孙盛这一劫从哪来了。
根本就是姒建联合广安君定好的阴谋,无论小满打不打人,王孙盛都会死。
杀手可能早已埋伏在荀象村的流民里,皇太女的加入,只是让王孙盛死得更轰动,更合理罢了。
乐阳夫人的婢女被一个个杀害,醒过来又被砸昏过去的王孙盛也被捞了起来。
姒壮心中盘算着他浴血奋战,从这里把小满带走的几率有多大。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传令兵∶“大公子,不好了!”
姒建腾地一下站起来,听完了他的耳语∶“什么?”
王孙智好奇∶“怎么了?”
怎么了?
你家被偷啦!
.
越王担心得一夜没睡,直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
可还没睡几个时辰,就又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有人把乐阳君的大本营刨了。
“刨……了……?”越王迷茫。
姒延站在台阶下,拱手∶“昨天一日,乐阳大军往北推进了五十里。”
“臣奉命前去询问,谁知乐阳守军拒不从命,主将涂山氏更是诽谤王室,欺君罔上。”
“现已被臣击杀。”
乐阳离琅琊特别近,近到他每次演武越王就睡不着。
枕头下睡着大老虎,任谁都没法好好睡觉。
越王不是没想过收拾它,可是牵一发动全身,乐阳君跟澄原君、广安君关系很好,只要他一动乐阳,另外两家必定同时响应。
三面开花的感觉不好受。
更何况,越王亲政不久,囊中羞涩,手下没人。
结果这个心腹大患在这一天清早,被轻飘飘瓦解了。
越王∶“……”
“寡人什么时候……”下令让你去问了?
算了,这不重要。
守军主将被杀,又那么巧,昨晚乐阳君和夫人、大公子姒建都因为王孙盛的死留在了宫里。
州勾让人大肆宣扬,乐阳君欺君犯上,已经被越王扣下杀了。
越王∶“……”
乐阳君昨天还指着他鼻子骂娘,中气十足,举鼎都行啊!
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乐阳真就这么臣服了。
就短短的一个晚上!
越王顺了顺心口,忍住起来蹦两下的雀跃心情∶“你刚才说……姜霆,还有公孙戚?”
姜霆击杀了主将涂山氏,公孙戚则是带着宋国人帮了大忙。
姒延是个老实孩子,该请的功都为他们请了。
“好,好!”越王抚掌大笑。
乐阳君没了后盾,还拿什么跟他横?
至于闺女那个事,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还不等越王出发去做女儿的大英雄,内监通禀,广安君捆着犯上作乱的姒建来了。
越王又迷茫了∶“谁?”
广安君他认识,姒建则是老七的庶长子,但是,犯上作乱怎么说?
怎么你们一个个晚上都不用睡觉的吗??
越王∶寡人睡觉的时候,你们在拯救世界,不高兴.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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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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