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试验室内,一位穿白色工作服的女人处理好手中的仪器,拿出右手边的电脑霹雳吧啦的将试验结果输入,随即呼出一口长气。
她已经熬了三个通宵,身体真的扛不住了。
孙晓然太累了,脱力地坐在黑色办公椅上,抬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
不过结果是好的,她已经得到了人体基因进化试验的最新数据,这个结果足以让整个基因学届惊叹。
孙晓然收好试验仪器,稍微整理电脑里的试验报告,正一起身,眼前忽然被黑暗笼罩,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孙晓然在心里大喊:
卧槽,我的实验报告还没有保存啊!!!
不过没人听到她这一声惊呼,因为此刻实验室内空无一人。
孙晓然倒下后,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静的吓人。
白阳市西城区,有一个名叫“幸福小区”的地方,这小区占地面积很大,没有单独的围墙和外界隔开,每栋楼房之间隔的很近,远远望去,这些楼房仿佛是连在一起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逼仄。
站在马路上看整个小区,大多数的楼房墙体已经脱落,楼道内的隔窗很多只剩下空荡荡的口子形空洞,上面的雕花窗不见踪迹,这种二三十年前才会有的建筑如今仍然伫立在这座城市,与远处的高楼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走进幸福小区,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满是积水,许是昨夜下了大雨,小区内下水道功能不行,走了几步就无从落脚,一脚踩上去鞋子便会湿透。
靠近街边的一栋背阴处的楼房里,此时正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贱蹄子,还装死呢,给老子起来。”
“还装,我让你装。”
随之而来的是踢打的闷声。
离得近的住户只探头朝三楼那户没了厨房窗户的人家看去,边看边摇头,随后表情不忍地将窗户关上。
在男人的咒骂声停息片刻,便传来女人的哭喊声,还没等女人哭喊几句,男人的咒骂以及摔东西的声音随即响起,混合着街道来往车辆的鸣笛声,与灿烂的阳光一起,出现在这新的一天。
这几乎是每日清晨必定会发生的事,街坊邻居已经从不忍逐渐麻木接受。
孙晓然是被痛醒的,浑身疼,手臂,背部,大腿,甚至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
意识逐渐清醒起来,她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也随着醒来而更加明显。
腹部传来剧痛,让孙晓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她是独生女,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后来上学被人欺负,她爸妈特意送她去学跆拳道,她本身性格就很强硬,学了跆拳道后鲜少有人能打过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缓了几秒后,孙晓然慢慢从地板上坐起身,手撑在水泥板上,有些扎手。
眼前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沙发桌椅都很陈旧,就连墙纸都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泛黄的粉刷墙。
不远处的厨房内传来翻找的声音,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骂骂咧咧的翻冰箱和灶台,想从里面找些什么。
孙晓然愣了几秒,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她第一反应就是掐自己的手。
还没动手,她发现自己抬不起右手了,而且想动右手右肩就会传来剧痛感。
孙晓然明白,自己也不用掐了,眼前这个情景恐怕不是做梦。
男人在厨房翻箱倒柜一阵子,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正好看到地上的孙晓然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啧一声,快步走到孙晓然身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吼道:“孙晓然,你他妈把钱放哪了?”
说着,一脚向孙晓然的腹部踢去。
孙晓然刚才已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碰上了网络文学上的穿越的可能性,就见那个男人气势汹汹揪住自己的头发,同时抬起脚来就要踢向自己。
她脸色一凛,快速抬起还能动的左手,一把抓住男人的脚腕,并用力往前一拉,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向后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摔过后,男人就没了意识。
“切。”孙晓然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边起身边说道:“不经打。”
她用左手撑地,勉强支撑站起身来。
整个客厅一边狼藉,外卖垃圾堆满了茶几,靠近孙晓然刚才躺的地方有一地碎玻璃渣。
她左右扫视,在一处墙角终于到了一条捆扎带。
孙晓然捡过捆扎带,把男人的双脚捆住。
虽然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看这个男人一上来就打人,还是先把他控制住为好。
孙晓然做好这一切,左手轻轻放在右肩膀上,心想这右臂肯定是脱臼了。
她看着身上穿的长衣长裤,小心讲裤腿卷起,这一看,她不禁骂出脏话。
“卧槽,这么多伤!”
饶是她从小在跆拳道馆受伤的伤痕都没有这么多,她紧皱眉头,心情很不好。
正当她检查身上的伤时,隔壁房间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喊:
“是晓然吗?”
孙晓然此刻并不想搭理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越了,并且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女孩孙晓然身上。虽然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但是这情景她大概能猜出来。
她来到卫生间,看着和自己的样貌有七八分像的女孩。
这女孩大概十六七岁,额角上有一块红肿,眼下都是泪痕,而她的脖颈处还有掐痕。
这孩子,估计是被掐死的。
孙晓然为这个女孩短暂的生命感到悲哀,而罪魁祸首,应该是客厅里躺着的男人。
她漫步走到男人面前,眼光中透着嫌恶。
孙晓然是研究人体基因的,在研究时时常解剖人体,此时她看着地上的男人,仿佛是看一具尸体。
“然然。”
屋内又传来呼喊声,孙晓然不得已跨过男人,来到声音的来处。
屋内和客厅一样破败,缺了一扇柜门的衣柜斜靠在墙上,房间的地板上随意堆积着衣物,看样子已经放了很久,空气中弥散着衰败和酸臭味。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没办法坐直身体,只能用眼睛盯着门口,见到有人进来,她连忙喊道:“晓然,晓然,你没事吧?”
孙晓然站在门口,没有上前。
她刚穿越过来,对女人还不熟悉。
孙晓然厌恶那个男人,同时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女人见孙晓然在门前不动,语气透露着悲切:“然然,是妈没有保护好你。”
“你快走吧,等你爸回来他又要打你。”
女人边哭边说着,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鼻涕糊在她的脸上,迫使她不得不用口呼吸。
听着沉重的呼吸声,孙晓然轻声叹了口气,转身踏进房间打开了窗户。
房间内的空气实在难闻,那女人在封闭的环境久了,对身体更不好。
从她的视角,她能看见女人乱糟糟的头发,一双通红的眼睛,以及压在身上厚厚的棉被,而那棉被上还爬满了霉菌。
这生存环境真是恶劣啊。
眼前的场景让孙晓然想起自己随研究团队前往一个落后的村落,里面的人因为生产水平和知识水平的落后,得了病之后不去找医生,而是关在家里,任由他死去。
窗户打开,清晨的空气渐渐驱散房间内的难闻的气味。
孙晓然呼吸到新鲜空气,脑袋里的昏沉也渐渐消失,她转身离开了女人的房间,走之前说了句:“我没事。”
女人听到孙晓然的声音,没注意到她声音里的疏离,连忙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声音突然弱了几分,悄悄对孙晓然说:“然然你放心,你的学费还好好的,没有被你爸找到。”
孙晓然脚步微顿,然后走出房间。
她回到了客厅,地上的男人还没醒来,她斜斜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比女人的房间要整洁一点,但也是一地狼藉,课本、衣服被丢在地上,上面还有杂乱的脚印。
她坐在房间内唯一能坐的木板床上,左手放在右肩上,动作往后一带,“咔”一声,这一下差点让孙晓然疼晕过去,好在她及时用手撑住床板,才勉强支撑着身体。
剧痛之后,她的右手勉强能动了。
孙晓然学习跆拳道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左肩脱臼,那时她爸正好认识一个老中医,经过老中医正骨后,孙晓然的左肩就好了。
那之后,孙晓然成了中医店的常客,因此也学会了不少脱臼骨折的处理办法。
冷汗从她的额角留下,脑袋又有些晕。
几分钟后,等到右臂的疼痛减轻一些,她才起身想去外面,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后传来手机铃声。
很快,她寻着手机铃声在门后找到一部碎屏的手机,上面显示炸鸡店老板来电。
犹豫之下,孙晓然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听见声音立刻说道:“喂,是孙晓然吧,你没事吧?今天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听宋挽挽说你家动静闹的很大,今天你就休息休息,不用来店里了。”
“好,谢谢老板。”
炸鸡店老板也住在幸福小区,虽然幸福小区很大,但是哪家发生点什么,不出一会就会传遍整个小区。她也知道孙晓然家的情况,不然也不会让她在炸鸡店打工,她简单的和孙晓然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对面挂断电话后,坐在木板床上的孙晓然握着电话的手一动不动。
刚才她听到宋挽挽三个字时,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准确来说,是原身的记忆。
孙晓然,白阳市一中高一新生,她家里很穷,特别穷的那种,一家三口住在幸福小区,还是小区内最破旧的房子。
她的父亲,孙建军,活脱脱一个人渣,不仅对孙晓然动辄打骂,还对孙晓然瘫痪在床的母亲刘云不管不顾,甚至拿着政府给残疾人津贴去外面玩女人。
而孙晓然,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就去炸鸡店打工,回来后还要照顾瘫痪的刘云,而每次发了工资,都会被孙建军抢走,美名其曰是替她保管,实际上拿去喝酒赌博,喝醉了回来就对刘云和孙晓然拳打脚踢。
昨天,孙建军赌博输了后喝酒回来找孙晓然出气,让她交出偷偷攒的奖学金。
由于孙晓然中考成绩不错,考上了本地最好的高中,并且还得到了奖学金,加上高中之后就不是义务教舞,孙晓然有偷偷将奖学金藏起来,为上高中做准备。
可是孙建军不知道从哪个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输了钱之后就逼问孙晓然让她把奖学金拿出啦,孙晓然虽然平时害怕孙建军,可是对奖学金这件事却一点都不松口,孙建军见没问出来,加之喝了不少酒,下手不知轻重,就把孙晓然掐死了。
而隔着房间内的刘云,只是默默听着孙晓然的求救,她以为今天还和之前一样,等孙建军累了,他就不会打孙晓然了。
可没想到,在她的沉默下,孙晓然死在了孙建军的手上。
孙晓然看着记忆,拳头忍不住攥紧。
“他妈的人渣。”她从牙关里挤出这一句,腾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此时孙建军刚醒,他看着从房间内出来的孙晓然,脑袋后还在抽痛,他想到刚才孙晓然一把把他掀翻在地,心中有一瞬间的惊怵,他有些害怕眼前的孙晓然,即使他已经打骂她十几年了。
不过,他又在心底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被自己打了十几年的小崽子,有什么可怕的。
随后,他朝孙晓然大喊:“你他妈的,敢绑你老子,赶快过来给我解开。”
孙建军梗着脖子,此时他的双脚被捆住,只能靠双手撑在地上才能坐起身来,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
孙晓然听到这句话笑了,眼神中透露着厌恶,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沙发上的皮带就往孙建军身上抽过去。
“啊啊啊!”
在皮带打在孙建军的一瞬间,杀猪声就充斥着整个房间,随后还混合孙建军的咒骂声。
“艹,你他妈的孙晓然,你胆子肥了,敢打我!!”
孙建军被打的气急败坏,脸上通红,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孙晓然。
孙晓然冷笑一下,拿着皮带往孙建军脸上一挥,一脚踩在孙建军的右手上,孙建军吃痛,抬起左手就要去抓她,孙晓然躲开,脚下用力,孙建军顿时疼的蜷缩身体。
她弯腰一皮带抽在孙建军还完好的左手上,语气冰冷:“我让你叫了吗?撒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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