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头很沉,想要继续睡,沈砚知不愿醒来,可生物钟到了,再不情愿也得起床。
睁眼那刻,陌生的天花板让他愣了下。
数分钟内,他想起昨晚的事,迟疑着想不会是梦吧?
梦境无法真实到让他身体疼得像被车碾过,那只能是……
沈砚知心情复杂到无法言喻。
身处陌生地方陌生的床,另一道呼吸声还平缓无波,显然没醒。
他扭头看向床的另一边。
床乱糟糟的,枕头和被子横飞,他占了大半,床的主人委曲求全侧躺贴着床沿。
而在那一床狼藉里他真正看清了那张被他说当儿子的脸,满脑子都是完了。
一时情绪上头的想法成真,懊恼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忿。
掉进别人早就准备好的圈套里,现在怎么办?
逃?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
但在走之前,他要做件事,断绝两人以后纠缠的可能,免得生麻烦。
在卧室没能找到自己的衣服,沈砚知又怕动静太大把床上沉睡的人惊醒了,索性轻手轻脚打开衣服随便拿走一套。
往身上套的时候,沈砚知心里直犯嘀咕。
这小白脸究竟比他高多少?
衣服哪哪都不合适,唯一让他舒心的就是挂空裆不会磨腿内侧,走起路来带风。
他穿戴整齐,刚走两步就皱眉,回头瞪眼还睡着的人,心口堵得慌。
被个成年没多久的小屁孩睡了不说,还留有严重的后遗症。
真是一大丢脸事件。
沈砚知揉着腰在客厅的沙发边发现自己的衣服,触及那片区域,脑海里被遗忘的记忆突然诈尸般攻击他。
热吻、互帮互助、他的骑马风范……
沈砚知轻抽口气,脸渐渐升温,扶着沙发扶手弯腰在衣服堆里找到没电关机的手机,直起身时酸疼无比。
他看眼地毯,便觉得屁股疼。
此地不宜久留,他拖着不舒服的身体离开了。
冬季清晨六点半的天,寒风阵阵吹。
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的沈砚知缩缩脖子,后悔没从衣柜里再拿条围巾,这天太冷了。
出租车驶离小区门口的时候,沈砚知侧眸轻瞥,突然和司机搭话:“师傅,你知道这小区房价多少吗?”
“七万八,这小区背靠商圈,左临大学城,再往那边去就是附属高中,真正的寸土寸金好地方啊。”
“那这租房也很贵了。”
“别说租房,我听朋友说这小区根本不对外出租,能出入这里的只有业主。”
一个靠别人养的小白脸能在这买房?
沈砚知确信许雅康办不到,更愿相信这是对方为套牢他,找人借来的房子。
想到稀里糊涂和前男友姘头上床的事,沈砚知就头疼,翻出许雅康的聊天窗口,他打了句话过去。
-沈砚知:请把方陈玄的名片推给我,谢谢。
其实他大可不必通过许雅康去加方陈玄,人早在去酒店找刻有小像印章的时候就留过联系方式。
沈砚知故意这么做无非想告诉许雅康,你们打的算盘被我知道了,我不在乎。
不仅如此,我还要当着你的面加你亲爱的。
你要问原因?
很简单啊,他昨晚忙个通宵,我要给他一笔丰厚的服务费。
至于这钱最后到底落在谁手里,就看你两谁有本事,互相争咯。
沈砚知本来不想和许雅康再计较,人愿还钱,等着就行。
结果好死不死,又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他今儿偏要把这两给搅散了,喜欢下套是吧?
他沈砚知就当一回无法无天的孙猴子,闹个天翻地覆。
大抵太早了,许雅康没及时回消息,沈砚知也不急。
在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慢悠悠出来,许雅康终于醒了。
-许雅康:什么?
-沈砚知:少装傻,你和人做了什么还不知道吗?把他名片推我。
-许雅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他的名片。
-沈砚知:说笑呢?
-许雅康:真没有,方陈玄在我们学校是出名的难加好友,至今有他联系方式的人不超过十个。你怎么会认为我有那个荣幸?
沈砚知喝了口纯净水润嗓,昨晚叫的太狠,嗓子眼疼,说不得太多的话。
又琢磨着许雅康的话。心里因这几句话渐渐起了疑,要许雅康没说谎,他是不是误会方陈玄了?
不,不对。
沈砚知紧急叫停,不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认为自己错了。
指不定这又是许雅康为协助方陈玄骗取他信任出的策略,并不可信。
他说方陈玄的好友难加,试一试便知。
沈砚知翻出那时候拍照留底的照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搜索到一个新联系人。
头像很素,一张三两笔勾出猫咪侧脸的素描图,粗看是猫,仔细看又像是人。
沈砚知盯着这张图看了快一分钟,不知眼花还是心里作祟,依稀从这素描图里看出了熟悉的痕迹。
到底像谁,他一时没能分辨出,倒是方陈玄的微信昵称名让他心跳骤停了一瞬。
X。
可能是撞名。
沈砚知安慰自己,世界万千,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更何况是个普普通通的英文字母呢。
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万一呢?
沈砚知喝水的手微微颤抖,实在无法接受这件事。
荒诞又滑稽。
这个只能是他想多了,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他在页面点击申请加为好友。
杯子还没碰到嘴,通过好友申请的音效就来了。
沈砚知嗤笑,这两人是不是闹矛盾了?
要说谎也该统一口径,在他这穿帮了可还能行啊?
亦或者……沈砚知记起昨晚他劝说方陈玄的话,真让人听进去了,愿意换个对象?
他拿手机的时候,看见对方已经发来了条新消息。
-X:那么早就走了,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沈砚知懒得听柔情戏码,到浴室门边,靠着门框望着脏衣篓,把里面的三件衣服估了个价。
-转账六万六千,等待收款。
-X:?
-沈砚知:我买你一套衣服外加昨晚的辛苦费,没在外面接触过别人,更不好请教,按照你的本钱给的。
-X: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砚知:给你就拿着,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狡辩。另外,拿钱手短,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事。
-X:我不要你的钱。
-沈砚知:想和我谈包月还是干脆包年?弟弟,昨晚的事是意外,别往心里去。
实在看方陈玄的昵称不顺眼,沈砚知动手给改了。
-YYQ方陈玄:既然是意外,更没必要给钱。反正我们都爽了,不是吗?
啊……沈砚知把手机丢进车门的凹槽里,夹着烟直揉太阳穴。
有些事很正常,可让人直白说出来,就挺让人难为情的。
沈砚知真搞不清楚方陈玄想做什么,放长线钓大鱼吗?
他不会以为他次次有这么好近身的机会吧?
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后腰,疼痛感随之袭来,他长腿停在半空微顿,连带着小腿肚子打弯,颇有种小说里纵欲过度的迹象。
“你在这练什么呢?”
好巧不巧,韩玉汐从旁边车下来,见他跟提线木偶似的一卡一顿,上前两步近距离看好戏。
“健身朋友说没事要多练腿。”沈砚知胡乱扯,扶着车门边站起来,“今儿穿这么漂亮要相亲啊?”
韩玉汐美目一瞪:“和好姐妹约好要去吃饭看电影,少拿男人来下头啊。”
沈砚知关好车门跟她并肩走:“礼貌询问,没别的意思。”
韩玉汐翻了个白眼,不经意看过他取围巾的脖颈,左侧贴肩那儿有半片被白色毛衣领遮住的鲜艳梅花。
都是成年人,谁还不能懂这东西的意思。
韩玉汐没声张,只低低咳嗽几声,左右看一眼:“你昨晚过得挺激烈啊。”
自己身上的事自己最清楚,沈砚知条件反射摸了下左边脖颈:“衣领不够高。”
这已经是他衣柜里领子最高的毛衣了,就这还遮不住。
方陈玄是属狗的吧?
不仅如此,他毛衣里罕见穿起纯棉的打底,以防被蹭到两颗盛放过灿烂的梅花,昨晚被催放的太狠,轻轻触碰便疼。
让韩玉汐瞧见的这半片已经是最礼貌的,因为越往下越是绚烂。
他洗澡的时候边洗边骂,不知方陈玄到底是何属性,梅花遍布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一朵朵开的漂亮,连脚踝都没放过。
稍微不留神被卷起衣服,这些花就会被人看见。
有幸看了半朵的韩玉汐意味深长一笑:“我就说感觉你今天哪不对。”
沈砚知心里一紧,直觉她说不出好话来。
“脸色红润,久旱逢甘露确实不同。”韩玉汐暧昧笑道,“好心提醒,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你啊,得配个精神旺盛的小狼狗,不然不幸福。”
沈砚知被噎了下。
韩玉汐真不把他当外人,又说:“我的提议是找个十八.九的弟弟。”
“你打住。”沈砚知听不得,指指跳动的电话,“我哥的。”
赶上了。
祝各位老爷们除夕快乐,新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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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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