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刘将军双膝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膝盖下正是刘沐霜方才踩过的地砖,他语气凄苦悲痛万分:“皇上,昨日宁典公主在五香楼门口将犬子打成重伤,双臂俱断,难以治愈,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公主这是要掘我将府后路呀!”
他说完就把刘世荣从地上扶起来正对皇上跪着,刘世荣初次进宫,就来到了气氛肃穆充满皇家威严的御书房,不敢张望,原地磕头。
他气血不足地喊:“草民刘世荣拜见皇上……”
盛绵延看着两臂被包成仙人棍的刘世荣差点笑了出来。
她咳了一声,摆出皇帝的架子,正色问道:“爱卿莫急,把事情细细说出来,朕一定给出一个公道。”
刘将军见皇上跟了他的节奏走,继续说道:“犬子在街上看到一位公子气质不凡,有意结识,不料那是公主府的随从,公主与那随从关系不明,举止亲密,不允许那随从和人接触,在大街众多百姓面前行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犬子的双臂打断,大夫说他以后再也无法习武从文,还望皇上为臣做主!”
盛绵延见他睁眼说瞎话,她倒不知道自己的臣子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手颠倒黑白的手段了,又问他:“刘将军可知污蔑皇家清誉是何罪?”
刘昌说:“臣所言句句真实!”
盛绵延说:“那好,朕这就派人前往公主府将人带来询问。”
“松烟,你走一趟,把宁典公主请来。”
公主府离皇宫不远,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一直这么干等着也不好,盛绵延又喊了门口一侧的宫女。
“翠桐,去传太医,来看看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刘将军听皇上语气中毫无偏袒之意,又见皇上传唤太医,心中又涌起了希望,说不定荣儿还有得救?
不多时太医院最擅长骨科外伤的太医就赶来了,他一进门口就被刘将军父子二人就扭头死死盯住他。
姜太医进了御书房先向皇上躬身行礼,然后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盛绵延不紧不慢地说:“江太医,为刘将军儿子诊断一番。”
姜太医听了屈膝蹲下,一圈圈拆了刘世荣右臂厚厚的绷带,只见一片青青紫紫,肿得如大腿般粗,姜太医手指轻微触碰手脉,刘世荣疼痛难忍又不敢御前失仪,含恨咬牙,心中用各种语言骂了盛绵甜一万遍。
刘将军迫不及待地问:“太医,怎么样?”
姜太医收回手指起身,对皇上说:“皇上,病人的手臂可以治好,只是不能过多用力,拿取重物。”
刘将军眼中的光又熄灭了,直到松烟姑姑带了盛绵甜进殿,又转成了怒火。
盛绵甜担心许舒意会被牵连急忙从公主府赶了过来,看到大殿里没有许舒意的身影才缓了一口气。
盛绵延问她:“你昨日在五香楼门口为了一个随从殴打刘世荣,可有此事?”她把“随从”两个字念得很重,盛绵甜便知皇上不想把许舒意进来。
她无视掉背后刘家父子针扎般的眼光,一开口尽展皇家风范:“皇上,臣也要告刘世荣触犯律条,白日逛青楼,出言不逊,以势压人,当街调戏强抢公主府的随从,以多欺少,藐视皇威,所以臣实在忍无可忍,才给了他一个小小教训。”
刘将军知道白日逛青楼、辱骂百姓和挑衅皇家公主触犯了律条,可就算真的闹大了也不过交些罚款充公了事。
刘世荣向来是个别人跟他讲道理他讲权势,别人和他讲权势他讲律法的人,明令禁止还敢为,有处罚又怎么样,那点毛毛雨对他家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由此可见刘家家风恶劣。
“逆子纵然有罪,却罪不至此,他应该被押到京兆府处理,而不是被公主施以私刑,将他的两臂活活打断!”
盛绵甜听得几乎都怀疑耳朵了,半盆污水泼到她脑袋上,她可忍不了一点污蔑:“你身为朝中官员竟然敢倒打一耙,皇上面前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公主敢作不敢认吗?”刘将军来时就为了防止盛绵甜不认账,在家里做足了准备,他可是带了证据来的。
“本公主做事当然敢作敢当,刘世荣伸了右手我就打断了他的右臂,至于他的左臂,”盛绵甜话音一转,眼神在父子二人之间扫视了几圈,胡乱猜测说:“怕不是将军早看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自己丢脸,趁了这次机会教训一通又嫁祸到本公主身上的吧?”
“本公主记得清清楚楚,刘世荣被本公主打断右臂躺在地上,心有不甘,挡了本公主的路,本公主不小心踩了几脚,全身上下其他地方本公主可没碰过他一个手指头,这左臂的伤本公主也好奇得紧呢!”
屏风后抚摸把玩元宝刘沐霜听了这话,手一抖,被盘热乎的银元宝从手中滑了下去,她眼疾手快,胳膊一抓又揽了回来,没有露出一丝动静。
好险好险,差点就守不住了。
刘将军并不知幕后黑手正在暗中观看,只一味地认定是公主干的。
“或许是你趁他晕倒之后下的毒手!”
屏风外的盛绵甜丝毫不知里面的动静,对着刘将军道:“刘世荣站着的时候本公主只打断了他的右臂,这点你的家丁和周围的百姓都看得清楚,至于刘将军说我将他打昏后又废了他的左臂,可有证据?”
方才太医诊断只拆开了一侧的手臂,刘将军见公主不认账,把左侧的绷带也打开了。
盛绵甜低头一看,确实比右臂严重数倍,下手的人一定是看到了她和刘世荣在街头的冲突,又和刘家有不小的过节,还有可能看她不顺眼。
她想到昨天感受到的注视感,那不是错觉,有实力潜进将军府不被刘将军发现,那就应该不是被刘世荣欺负过的受害者了,会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不是针对她的,嫁祸她的目的怕是要落空了。
“刘世荣在地上躺着,本公主站着,除了用脚踩了踩,这么重的伤口,可不是本公主踩几下能踩出来的,刘将军想要污蔑,也该动动脑子。”
为了在皇帝面前卖惨,刘世荣还穿着昨天那件皱巴巴上面都是泥巴和脚印的衣服,刘将军把衣服趴了下来,双手一扯,把衣服撑展露出上面的脚印。
“公主昨日侮辱逆子的脚印还在上面,皇上请看!”
盛绵甜一看那件衣裳就笑了出来,武将都是些没脑子的东西。
她轻笑道:“刘将军这招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今天怕是要失效了,这衣服的右袖上面的印子我认得,是我昨天不小心踩到了,这左边除了些许灰尘可是干干净净呀,将军是说我一个弱女子能够站着毫无接触就把一个青壮年的手臂打成这样吗?”
里面偷听的刘沐霜叹了一口气,长公主倒是个奇人,打刘世荣还能忍住只打一边。
昨天树枝遮蔽,刘世荣倒在地上时公主的动作坐在高处便看得不清晰了,还以为她把刘世荣两个手臂都踩了踩呢。
刘沐霜握紧了手上的东西,她觉得,这锭元宝守不住了。
刘将军气得说不出话来,刘世荣有百般不对,有他夫人溺爱着,从来没有进行过棍棒教育,怎么会因为要为了给公主定罪而做出打断儿子一只胳膊这样的荒唐事呢?
龙椅上的盛绵延看了半天热闹,已经知道了此事是何人所为,事情已经明了,她想快速了结这桩家务事:“姜太医,给刘世荣两臂都验伤。”
姜太医在角落里早就看到了刘世荣两个胳膊伤口差异,听了命令又凑前看了看,判定道:“回皇上,两边伤口确实有较大差异,右边是打架斗殴产生的常见骨折,又遭受了多次打击挤压,静养两三月便可恢复七八成。”
姜太医说着用斜眼看了脚边的周将军,像是在谴责他的“不择手断”,刘将军心中咯噔一声感到下面的话会对他不利。
“左边的胳膊骨折严重扭曲,不像寻常女子所能造成的,下手快准狠,只有长期习武之人才能做到拥有此等力量。”
刘将军目瞪口呆,若不是他是当事人,他也会怀疑那个当爹的,他虽然嘴上说过无数次打死这个逆子,可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从来没有下过一次重手啊!
刘世荣也怀疑地看向了刘将军,他爹竟然想打死他,难道他爹在外面还有别的儿子?
盛绵延见人都安静了,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盛绵甜俯身拱手:“还望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刘将军父子沉默不语,内心猜忌。
盛绵延判道:“刘世荣身为朝臣之子,白天逛青楼,寻衅滋事,当街强抢平民百姓,其父应官降一级,当众打一百大板,念在强抢调戏未遂反而双臂俱废,一百大板伤好再打,刘昌官职暂时保留原级,罚两千两,将军刘昌教导不严,革职半月,罚一千两,如有下次,官降两级!”
刘世荣见皇帝按他调戏女子的罪名来判,急忙惊慌道:“皇上冤枉啊!我调戏的是男的!没有违背政令!”
盛绵延冷下脸来:“政令新颁布,确实有漏洞,刘世荣提醒有功,免除一百大板,传朕旨意,从今日起无论男女,一律同罪。”盛绵延见刘世荣当众反驳她,又在心中记了一笔。
松烟立马提笔记下。
刘世荣意识他到激怒了皇上,缩着头不敢说话。
刘将军不服:“公主就没有一点惩罚吗?”
盛绵延被这父子接连打断,面色不悦:“刘将军自导自演藐视皇家威严,污蔑皇世成员,再罚俸三月。”
“公主在街上私自动手影响恶劣,罚俸半年,在公主府思过一月,其间不得外出一步。”她早就看公主府那么大的花销不顺眼了。
刘将军气极,合着便宜全给皇上占了,他将军府被罚这么多,又不像公主有封地供给,回去就得靠他夫人的嫁妆过日子了。
虚假的宫斗:吃光皇后的午饭让对方无饭可吃;摔打破坏和贵妃宫殿同名的植物;把盐换成糖戏弄一番
真实的宫斗:殴打自己的仇人并记在公主的账上
下一章,我要让意宝和延宝齐齐出场!想撒糖想撒糖想撒糖[紫糖][紫糖][紫糖][橘糖][橘糖][橘糖][紫糖][紫糖][紫糖]
另外检查一下意宝有没有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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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上,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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