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寨子守卫越多,故意被看守的发现,被带去问话,一切都按预测的方向发展。
堂上坐着的人穿衣说话都像是武林中人,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是不是姓金的那个狗日的派你们过来?”
萧鹤锦和夏宣侜对视一眼,小侯爷先说:“我二人本是来替邑中的官家小姐探一探夫家的底细,但沿着南边走,前几日遇到了一伙匪徒,洗劫了我们身上的钱财,又打了一顿,才放我们离开。”
萧鹤锦继续添油加醋:“是啊,这个丫头也是我们途经的那个村子里发现的,可怜得很。”
从刚刚踏进寨子开始,二人就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小丫头说的那伙人,寨子很干净,这些人的眼神当中也没有杀戮的神情,直到见到管事的人,小丫头冲着他两摇头,彻底确定了这个想法。
台上坐的人稍作思考,说:“看来你们是遇上姓金的那个狗杂种,唉真是造孽,好好的正事不做,偏偏要跟着那样的邪教鬼混。”
台下两人眼前一亮,果然有眉目。
夏宣侜:“邪教?是不是那个对外宣称可以与鬼神相通的邪教,叫神旱教,拜的是旱魃和无支祁。”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们到底是谁?”
“官家小姐的夫家是淮南井南县的一处商户,不日前送来一封密信,婚期推迟却并无缘由,小姐担心便派我二人前来查探,所以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萧鹤锦说,那日他给夏宣侜看的名单,是有关淮南五舵行迹的明细,其中只有吴姓的舵主手底下最是干净。
台上人说:“你们既是邑中的人,就不要参与了,免得丢了性命,别查了回去吧,再过些时日这里就会太平。”
“这太平是用活人的性命换的么?”夏宣侜亮了牌子,大理寺少卿的令牌,在场众人哗然,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看到这牌子,萧鹤锦心道,季子望现在应该急地要把府邸掀翻。
陪着演戏,说道:“少卿大人!”
台上的舵主,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下面,说:“你,你真的是大理寺少卿?”
夏宣侜:“令牌为证,此事怎可作假,淮南水患朝廷一直都极为重视,可今年却有人借天灾,毁圣誉,况且井南县官周大人是赔了全家人的性命,才将那封血书递到了陛下手中,本官刚刚看你听到井南县有所反应,便猜到你跟那群人不是一伙人。”
那人跪下,堂中其余人见状也跪了下去,说:“大人明鉴,水患年年都会发生,这是自然之力,我等人为只能尽力防范补救,但哪知今年那神旱教的教众传播天灾的说法,说是天神降怒,要以活人为祭,祭的还是那凶兽,旱魃无支祁。”
夏宣侜说:“此事本官已知晓,你说说具体,若是能查出结果,大理寺的人马很快就会赶过来,而且再度南巡的丞相和乾武大将军也会过来,起来说吧,不知怎么称呼?”
吴舵主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来,说:“在下姓吴,单名为晗,日字旁今口晗,大人叫我吴晗就好。”
“哟,倒是跟咱们丞相的名最后一字相同。”
萧鹤锦瞥了一眼夏宣侜,让他正经点。
吴舵主说:“周大人的血书是我暗自派人护送出去的,那伙人发现了这件事情,就烧了我管辖下的一个村子作为警告,想必二位已经看到了,我们五个人,神旱教要求必须一个总舵出一个圣女,那四个要么贪生怕死要么狼狈为奸,早早就选定了无辜的少女,只有我至今还没有选定,谁知道前几日他们竟然要求让我的女儿成为祭品。”说着,语气有些哽咽。
“那吴舵主是怎么想的?”萧鹤锦说。
“唉,哪家的姑娘不是有父有母,他们说若是我不交出自己的女儿,要么挑一个可以艳压群芳的,要么就让那个村子里的少女一起成为祭品。”吴舵主说。
小彤突然说道:“对!我姐姐就是被他们抓去的!还有其他姐姐都是!”
夏宣侜:“如此……吴舵主可否请吴小姐出来一见?”
“这……好,去请小姐出来。”吴舵主说。
不一会儿,一位鹅黄少女冲进来,说:“爹!你决定好了么,让我去!”
吴晗训斥着女儿,说:“胡闹!见过两位贵客。”
少女看着两人,说:“你们是?”
“来帮忙的人。”萧鹤锦说。
夏小侯爷和萧鹤锦再次眼神交流,同时决定了一件事,小侯爷说:“我们代替这位小姐去祭祀的现场,如此一来你便可交差,那些村人性命也无碍了。”
“这,这,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二位都是男子,容貌也并不与小女相似,怎么能替代呢?”
夏宣侜抢先萧鹤锦一步,笑道:“谁说是替代吴小姐,而是要取代吴小姐的样貌,我这位同僚,生得那叫一个天人之姿,就算是仙女下凡也得避让三分。”
“这,这位先生是个姑娘?”吴舵主磕磕巴巴地说。
萧鹤锦黑了脸:“自然不是,大人你什么意思。”
“哎呀,这个霁清呐,你看你我二人当中论身材样貌,自然是你去比较合适,哪家的姑娘五大三粗,身长八尺多,这不合适。”小侯爷说。
“难道我就合适?”萧鹤锦想把这出狗头主意的打一顿。
夏宣侜卖乖,说:“好霁清,你试试,你手段了得,还怕争不过其他人么?”
并非萧鹤锦没想过这个法子,而是这圣女的一身行头他们两个大男人确实穿不进去,叹气道:“吴舵主,我代吴小姐去参加祭祀,稍后我会写一封信,劳烦派人下山去交给城中刘氏丝制铺子的老板,待他们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一并带回来。”
见萧鹤锦同意,小侯爷忙说:“这几日就叨扰了,祭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七日后,大凶之日。”
回房休息,夏宣侜躺在床上算日子,也该到了大队人马从邑中出发的日子,好在现在跟邪教搭上了线,只当是查到什么便是什么。
萧鹤锦说:“不知道邑中现在情况如何,丞相还有扮成小侯爷你的护卫有没有遇到其他事情。”
夏宣侜说:“十三一直没有来信,应是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邑中,紫衣男子执黑棋入白棋命门,又执白棋落子于黑棋包围,看似白棋必死,实则暗中形成围剿之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四殿下,狱府失败,而今小侯爷怕是已经查到神旱教,邑中南巡的队伍也快到淮南,不过这事本与你无关,何故要节外生枝?”
“无妨,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我们只是看客,你家主子到达北卫了么。”
“主上在南昭还有些事情,目前北卫所有事宜皆是我掌管。”
落子局终,四皇子站起来对着黑纱银丝衣着的男子,说:“君座,你输了。”
男子不恼反倒起身拍拍手,说道:“四殿下棋艺精湛,在下佩服,愿您所图之事如这局棋一般精妙无解。”
“傅君座先暂时在邑都好好享受一番,后面还要多多辛苦君座。”
皇城内,盘龙正殿上,年长的皇帝披着外衣赤脚坐在椅榻上,奏章被随意扔在桌面上,朱笔上的墨水还未干,日光透过纱窗洒在地上,殿内的灯火显得不那么明亮,偌大的殿内侍奉的宫娥太监全都在外殿伺候。
睿德帝拿起朱笔在一封密令上写了几个字,巴掌大的玉章盖在上面,一旁穿着黑衣劲袍等候的人低头躬身接下密令。
皇帝眼睛微眯,声音有些冷:“陆氏迟迟不归北卫皇都是有什么顾忌,这封密令带到,下次朕只想看到陆氏家主一人前来。”
接着密令的人冷汗划过额头,帝王的威严让他感到压迫。
“遵旨。”说完,立刻退了出去离开皇宫。
放下一堆未处理完的奏章,皇帝起身往殿后独设的水池走,一旁候着的贴身宦者手中端着鱼饵,等候皇帝使用。
“利益就跟这鱼饵一样,愿者上钩。”睿德帝拿着鱼饵一点一点地撒到里面,池中锦鲤跟着鱼饵的方向边游边吃,“朕的皇后有些操之过急了,容易引火上身不自知。”
老太监不敢说话,只是一味地跟着皇帝。
“陆氏……朕记得那小子的理由是为了陆氏的小少主,陆贵妃想来是要与族人见上一见。”
老太监回话:“奴才按着规矩为这位小少主备了礼制,贵妃也着人送上了贺礼,陛下安心。”
睿德帝挥手让他退下,自己一人留在这里。
南巡队伍出发,十三伪装的小侯爷骑马在前,慕楠伪装的弄月坐在马车里,掐着时间往淮南赶路,路上不安稳,光是刺杀都遇到了一次,明着刺杀巡察使,暗地里也不知道夏小侯爷遇到了什么。
十三暗自叹气:时常为自己装小侯爷不够嚣张感到抱歉,装也是个技术活,有些东西努力终究比不过天赋……
而邑中内的大理寺少卿季子望告假三日,为着自己的官印和令牌就差把府邸掀翻找东西,扬言要是查到是谁偷的,定要他进牢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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