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被松开,肖询自觉拿出两粒药丸就温水吞下,邬缪用抑制剂把空气里的信息素驱散,对方冷静下来。
肖询情绪平复,坐下去继续问:“那得了这种病的Omega,用这个药就会让别人闻到味道吗?”
“这个我没深入研究,不过我在国外读书那会有个同窗,他是个专门研究Omega病理这块的Alpha,他写的论文还被学术界的大佬们赞叹,听说好像被挖到峭江市工作了。”
一边写肖询的诊疗记录,邬缪展颜:“难得见你这么感兴趣,不如下次我联系他帮你问问?”
“不用麻烦。”好不容易提起点兴趣,如果都知道,那就不好玩了。
“对了。”邬缪从抽屉里取出两管针剂给他,“在学校度过易感期的Alpha需要单独被隔离,尤其像你这样有风险划分的,都要在医务室底下的紧急避险室度过。”
“到时候你一定会不习惯,但没办法,这两管针剂给你应急,如果到时你察觉自己有暴虐、失控、自残等迹象,直接打一针下去就好。”
“知道了。”肖询伸手正要拿。
邬缪抓住他,“一次一针!记住了!这玩意打多了会损害Alpha的身体,不能多打。”
“好。”肖询收好东西,又把桌子上带来的空瓶拿走。
“这玩意你带了干嘛,药水都没了。”
“收藏。”
邬缪无语扶额:“不是,你别乱捡东西,还乱收藏,万一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病发怎么办。”
“干净的,我洗过了,哦对了……”出门前,肖询脚步停下,转头笑得灿烂和他道谢,“谢谢你,邬医生。”
被他的笑容吓到,邬缪浑身上下直冒鸡皮疙瘩,犹记得上一回肖询向他道谢,是被他发现没有按时吃药,急忙发消息告诉肖询家里人。
结果第二天,肖询就笑着给他道谢,然后给自己送来了猪心和猪肺,还有猪脑花。
想到当时打开那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胃里翻涌,邬缪不着痕迹地退后:“不用谢,你不送礼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好的。”其实本来也没想送他什么,肖询转头就走。
从肖询请假完回来之后,军训就没见他再擅自迟到,表现得非常融入,连庄饮砚都感到稀奇,只是好几次他路过的时候,偶尔会和肖询对上眼。
对方的眼睛就像承载了银河那般深邃敞亮,还每次都会和自己打招呼,可他总觉得肖询看自己的样子怪异,只能呲着八颗牙回应。
这天晚上,他和左序一起去查寝,当两人走到黑漆漆的508时,庄饮砚直觉不对劲,和左序对视了一眼。
敲了敲门,喊了自己班上人的名字:“汪君菘在吗?”
左序也敲了敲:“肖询?向涔阳?”
没有任何反应,庄饮砚试着喊了句:“林耀镜?”
门是被反锁的,看来人都出去了。
左序:“这么晚了,四个人能去哪?”
“不知道。”庄饮砚面色凝重,心中鼓声颤颤,“先不汇报,我们分头去找找,万一是去西门买吃的了呢?”
左序和他意见相反:“学校这么大,你去哪里找?我们名册上有他们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
“学校大,但他们军训,这段时间的路径范围基本都是食堂西门宿舍和训练场,先找这几块地吧,边找边打电话。”
庄饮砚说着拨打汪君菘的电话,没人接,他看了眼左序。
左序失落地看着手机:“向涔阳也没接,肖询……我试试看吧。”
举起放到耳边没几秒,左序的咬牙:“这孙子挂我电话,不接就不接,挂我电话几个意思?”
“我试试。”铃声想了很久,就在最后以为不会被接通的时候。
“你好,哪位?”
“是我,庄饮砚。”
“……庄学长啊,你哪来的我的电话?”
庄饮砚打断:“少废话,人在哪?”
“没,我们几个,在外面……吃饭。”肖询的声音很奇怪,一阵一阵的重音下坠,好似在搬什么重物,“学长,我马上就,回去了。”
最后三个字,青年好似踩中了什么,语调格外用力。
“肖询……”
“嘟嘟嘟嘟……”不等他说完,青年马上挂掉。
急得像热锅蚂蚁,左序凑过来:“怎么样?他怎么说?”
“他在北门食堂附近。”庄饮砚匆匆赶下楼的同时,对他说,“你在这等,我去一趟。”
“诶,老庄老庄!老庄!”
刚才电话里隐约有烤面包叫卖新生满20减10元的活动,还有超市促销的广播。
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据他所知,最近只有北门食堂的超市和烤面包同时做活动。
骑上自己的电动车,他就往北门食堂赶,途径一片小道灌木丛,他瞧见有好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身高优异还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
紧急摁下刹车,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肖询吗?
顾不得车子有没有锁,拔了钥匙就往那奔:“肖询!”
“滚开!”没看见来人,肖询连他一起踹飞。
腹部剧痛袭来,庄饮砚脱力一头扎进往灌木丛。
借着不远处的路灯看清来人后,林耀镜大呼:“我靠,庄饮砚你没事吧。”
原本把人摁在墙上用信息素压制的肖询错愕,连忙放手转头,转向捂着肚子倒在灌木丛的庄饮砚。
对方见他迟疑,强忍着高级信息素带来的疼痛,使劲跳起来往他身上锤。
虽不至于让肖询倒地,感知到疼痛的那一刻,觉得细胞里所有的血液开始倒流,耳朵尽是耳鸣,思绪空洞没有一分记忆。
肖询瞬间红了眼睛,强大的信息素再一次席卷,不止对方,就连向涔阳他们都受到波及,纷纷蹲下来捂住身体。
傲然睥睨已经跪倒在地上神状痛苦的人,肖询面无表情抬起腿踩在他的肩膀上,目色阴鸷:“和我舍友道歉。”
跪在地上的人心有不甘,却碍于头一次遇到等级如此高的Alpha,不情愿道:“对、对不起。”
脚上的力道重了好几分,肩膀越来越向下直至胸膛贴到水泥,肖询一字一顿:“谁是垃圾?谁是饭桶?”
对方气若游丝:“我。”
“打我?你很会找死,但我不会让你死。”肖询表情狠厉,再次抬脚想重重踩下去。
衣袖被来人拉住,庄饮砚声音粗重,努力喊他:“肖询!”
闻不到着满天交杂的各种信息素味道,但庄饮砚知道,再不制止,明天肖询就会被抓去Alpha管制局。
顿了两下,肖询冷冰冰的目光射向他:“学长,你又忘记了,不要多管闲事。”
对方脸上被纸条擦破皮溢血,头发还有几片叶子,比上次晕倒还要狼狈,从他身上还飘来若有若无的凛冽木香。
“庄饮砚。”注视他许久,突然喊道。
被他头一次喊到全名,青年胸口被网起再笨拙地砸向地板。
看着肖询一点点弯下腰,庄饮砚想后退却被揽住肩膀。
肖询呢喃:“别动。”
太浅太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庄饮砚不知道,Alpha在逐渐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只看见众人的脸色都好起来,林耀镜甚至能扶着墙壁起来。
等地上的人都站立,庄饮砚才看清刚才被肖询踩在脚下为首的人,神色怔住。
他们是同届学生会里的,不过他是校部门,林耀镜应该和他熟,怎么会打起来?
“庄饮砚?”对方终于有力气发话了。
庄饮砚点头:“是我,这几个都是我带的新生,你有什么问题找我。”
“呵,找你?”对方朝他走来,原本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鹰眸睁开起身,又把人吓得后退。
“嗤。”肖询不屑哼道。
“庄饮砚,这事找你没用,像他这种信息素压制级别这么高的Alpha参与斗殴,我是要汇报辅导员,再上报带进Alpha管制局。”
“靠,为什么斗殴你倒是一点都不提。”恢复力气,汪君菘马上反驳,“你们自己嘴巴放不干净怪谁。”
“就是,嘴巴比塞了抹布还脏,怨不得谁。”向涔阳附和。
庄饮砚不动声色护在肖询身前,说:“他们都还是新生,一进来人生地不熟又怎么会主动挑事?我想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你觉得有汇报双方辅导员的必要,也不是不可以。”
对方的笑容还没挂多久,就听见庄饮砚开口:“正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辅导员说清楚,让辅导员决断一下吧。”
“庄饮砚……你!”
“还有,”走向气急败坏的人,庄饮砚低声道,“如果没记错,大二下就要换届了吧?难道,你想被处分取消参加换届选举的资格?”
“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处分,那在辅导员那边也留下了惹是生非的印象,更何况……”
斜眼望向站在旁边的林耀镜,提醒:“你和小林都是校部门的,运动会很快就要开始筹办,到时候需要交接的事情不少,确定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庄饮砚!”冲着他低吼,咬牙,“你这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庄饮砚冲他粲然一笑,“我是在努力调解。”
对方语塞,横眉竖起中指。
此时,肖询往他身后一站,泛着森冷的视线紧跟着他举起的手。
“好的很,庄饮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愤怒甩袖,转身招呼自己的一众朋友,“走走走,呸,操,真晦气。”
目送对方离开,庄饮砚才肯松气,强忍肚子的疼痛转头,仰头看了眼挂彩的人:“肖询,你太高了,弯腰过来,我看看伤口。”
对方异常听话,弯腰,眼睛呈月牙状:“学长,就只有下巴一点,他们没我高。”
假借看下巴的动作凑近,庄饮砚小声问:“带药了吗?需不需要吃药?”
肖询摇头,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就连对方擦过自己鼻翼的头发,都带着他疑似信息素的味道,肖询的指腹轻轻揉捏,眼神在幽暗的环境里暧昧不明。
那种强烈的缚心感,又来了,心脏像是一只大鼓,上头不停有人踩着鼓点起舞。
庄饮砚,他到底是Beta还是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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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但更新时间改啦,以后工作日晚上6点/9点更新,周末中午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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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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