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上床，也不是这种关系。”许轻漾无奈道。
于薇“嘶”了一声，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包了个这么好看的男大生，你不睡！！？”她忽然难以置信地大喊，“暴殄天物啊！”
许轻漾：“……”
是这样的，干这行的三观都不太正。
坐在一旁的季星野，逐渐自豪地挺直腰板。
许轻漾斜了他一眼：“重点不在夸你好看。”
季星野气馁地又把腰弯回去了。
许轻漾叹了口气，索性为整件事下了定论，“总之，于薇你只要准备公关稿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作为在场话语权最低的小虾米，季星野这边看看经纪人，那边又盯了好一会儿的总裁。
最终，于薇妥协了：“行吧。”
但她话锋一转，又把矛头对准了季星野：“那你心里有分寸吗？”
“啊？”季星野被问得措手不及，“我什么分寸？”
于薇熟稔道：“你的公开的社交账号，有没有关注擦边网红，发布低俗评论，或者对敏感话题表达观点？”
季星野飞速摇头：“我只有微博账号，而且不怎么常玩，偶尔会看看热搜，里面很干净的，没有发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多干净？”于薇现在一点也不敢马虎，“我要对你的账号内容、关注列表、评论点赞做个简单的筛查。”
她点开微博，把手机递给季星野：“你自己搜一下微博名。”
季星野接过手机，疑惑道：“我以后不可以用别的账号营业吗？”
“可以啊。”于薇答，“但现在的网友都那么神，指不定哪天凭一个模糊的倒影，你的账号就被扒出来了。”
季星野“哦”了一声，乖乖输下自己的微博名——快乐小狗随时待命。
于薇拿回手机，页面加载恰好加载成功，昵称搜索弹出了一个用户，头像是一只奔跑的白色线条小狗。
她点进主页翻看。
季星野的关注列表只有五十多个人。
最新关注是祝青遂，中间穿插着许多星座、塔罗牌、算命等一众玄学博主，对千帧影视、许轻漾、天裕集团、许南峰的关注，倒是在更早之前。
至于季星野的微博里，全是清一色的许愿、抽奖、求保佑的转发。
连最近一条原创微博，都要追溯到三个月以前了——
【快乐小狗随时待命：本人急需用钱，9K转让一份工作，我的工资是3K，你干3个月能回本，接下来就是纯赚了。买不起的朋友可以帮忙宣传，手上全是新项目，我都没舍得做。真心好单位，要不是实在不想上班，我也不想出。】
于薇：“……”
于薇深吸一口气，尝试总结季星野的目标：“所以，你就想当个二线演员，不论主角配角，只要有戏演就行，最好还能赚点小钱，又不至于被外界关注私生活？”
“对！”
“不行。”
季星野和许轻漾异口同声。
紧接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了。
“你可以不演这次的电视剧，但我不会允许你只当个二线演员。”许轻漾面不改色，“公司选择培养一个演员，有对应的利益考量，没办法临时变卦。”
季星野怔住了。
“没事没事。”于薇连忙打圆场，拍了拍季星野的肩膀，“虽然不清楚你平时怎么跟许轻漾相处的，但你现在也看到了，他在工作的时候可坏了，铁腕铁拳铁石心肠。”
许轻漾笑了笑，没反驳。
如果季星野不在意爆火，只追求当个“二线演员”，也没打算用爆火后的身价与方添谈判，那他之前接受包养的动机，就会变得经不起推敲，再加上他与方添私下的约定……
这段包养关系的风险系数将会骤增。
“我知道了。”季星野说。
许轻漾抬眼看向季星野。
季星野解释：“对不起许总，我刚才只是脑子一热，没考虑那么多……”
许轻漾下意识松了口气：“没怪你，我只是简单陈述事实。”
他又想了想，折中道：“那你拍戏的事先放一放，过两天跟我去趟西屏市，参加完Most青年电影节再做决定。”
季星野点头：“好。”
“等等！”于薇没忍住叫，问许轻漾，“你受邀当Most创投会的嘉宾，特地带季星野干嘛？领他见世面？帮他引荐导演？还是现场挑选剧本？”
许轻漾静了静：“只是让他陪我而已。”
于薇：“…………”
于薇：“……………………”
靠，是男同！
-
周末，许轻漾和季星野乘坐飞机，落地西屏市。
Most青年电影节，是孵化国内电影人的摇篮。它不以真实的年纪定义“青年”，接受所有第一次来Most投递作品的新人导演。
其中的创投会，就是新锐电影人们，让自己积压多年的想法，获得资本认可的最大机会。
而许轻漾，作为制片与资方的代表，已经连续三年出席Most创投会，担任评委一职。
“许总，好久不见！”Most影展的执委会主/席，顶着他花白的头发，立刻迎了上来，“哎哟，你可算来了，徐峰今年为了拍你最近投的片子，可是把我们影展的邀约都推了！”
许轻漾熟络地笑道：“王导，您怎么还怪上我了？”
“这话说的，我哪敢！”王卫林乐呵呵的，算盘打得震天响，“反正呢，小许你这两天就多发发善心，有看见满意的作品，千万不要手软，直接投钱买走。”
但王卫林显然也不想让许轻漾为难。
“诶，小许！”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你身后的这个小朋友，我看着怎么有些面熟啊？”
“王导好，我叫季星野。”季星野连忙主动道。
王卫林是很著名的独立导演，徐峰来了都要认一声前辈。
他的影片风格冷峻而锋利，虽然几经官方封/杀，只有寥寥几部进入院线，但大家都很尊敬他。
王卫林逐渐瞪大眼睛，嘴里拖出一道长音：“我认得你！你是三年前北槐电影节上的最佳新人？”
这下换季星野吃惊了：“您知道我！？”
“当然了！”王卫林由衷地笑起来，眼角皱纹堆得密密麻麻。
“自从我不再拍电影之后，记性反而越变越好了，能记得所——有，所有我见过的、有潜力的新人导演和演员。”他长叹一口气，再看向季星野时，脸上满是欣慰，“挺好的，挺好的，你现在就跟着小许，好好拍片，他也是很难得的投资人，既懂市场，又尊重创作者……”
“王导！”远处的工作人员大喊，“李导的车到了！”
王卫林两边顾不过来。
他拍了拍许轻漾的肩膀：“我这会儿得先失陪了。”
“您先去忙吧。”许轻漾宽慰，“我们等晚宴的时候再聊。”
王卫林连连应好，抽出一旁展示架上的影展作品介绍册，匆匆塞进许轻漾怀里。
他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有空多看看啊，今年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片子都挺不错的，看到喜欢的跟我讲。”
许轻漾笑了笑，低头翻看手里的影展介绍册。
首先映入眼帘的海报，色调素净雅致，一位女性身着旗袍，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盯着看了很久。
季星野凑到许轻漾身边，好奇道：“您喜欢这个影片吗？”
“谈不上，我现在都还没看样片呢。”许轻漾继续翻看下一页，“只是早些年刚好学过琵琶，所以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真的吗！？”季星野很意外，又忽然想起，“我小时候也认识一个姐姐，她弹琵琶很厉害，每次弹都会穿好看的衣服，编漂亮的小辫子，你们弹琵琶的会……”
许轻漾合上影展介绍册，忽地又想起季星野与鼎盛千金的亲近。
他斜了眼身边的人，意义不明道：“那你从小到大，女人缘还挺好。”
“啊？”季星野应对不及，“也谈不上有女人缘吧，我……”
许轻漾直接加快脚步，拐进创投会会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季星野：“？”
今年的Most创投会阵仗极大。
王卫林邀请的五位嘉宾，身份职业各异，囊括导演、演员、摄影师、制片人与资方等不同方向，仿佛就期盼着各有所长的千里马，能被对应的伯乐挖掘。
没过一会儿，嘉宾悉数入座。
主持人在台上走流程——
“我宣布，第十四届Most创投会，即《电影市场·公开陈述会》正式开始！”主持人翻看提词卡，“感谢在场所有观众、二十一位创作者们的到来，接下来由我从左到右，依次介绍今年的评审团嘉宾……”
许轻漾坐在评委席的最右边，季星野就坐在他身后，观众席第一排。
主持人的介绍还在继续，被念到名字的嘉宾们也一一起身鞠躬，向观众与创作者们问好，观众席的鼓掌声此起彼伏。
直到主持人念出许轻漾的名字，许轻漾从座位上站起来，会场内的欢呼迎来了顶峰。
“是的！”主持人激动道，“许老师从我们Most上买走的剧本，获得了去年戛纳电影节青年电影单元的二等奖！”
这也是Most创投会里，第一支入围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的影片。
许轻漾哭笑不得，举起话筒道：“以防大家误会，我先声明一下，我只是给了投资，既没有参演电影，也没有当导演，所以你们见到我不用这么兴奋。”
话音落下，观众席里又是一片起哄声。
简单的热场过后，主持人就请出了第一位登台分享的创作者——
创投会上，嘉宾会通过与创作者进行剧本围读，提出角色塑造与情节逻辑不足的地方；看导演之前的短片作品，了解他大概的影像风格；再结合现有剧本做出想象，进行更深入的讨论与评比。
冲劲十足，是青年创作者们的共性，但心比天高，也是他们常犯的通病。
一个上午过去，其他艺术系出身的嘉宾，偶尔醉心于电影里新奇的艺术性，只有许轻漾始终保持冷静，充当起了“牵风筝的人”的角色。
许轻漾比起电影的主题与立意，更在意剧本的内容本身——它是否真的能讲好一个故事，以及这个故事有哪些受众，具体该如何落地。
中场休息，会场里的讨论声彻底放开了。
许轻漾先一步进入嘉宾的独立休息室，反手一撩门沿，差点把身后的季星野关在门外。
休息室里。
许轻漾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手机，季星野倚在门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季星野小心翼翼：“许总，您生气了？”
“没有。”许轻漾神色淡淡。
季星野：“你有。”
许轻漾：“没有。”
季星野加重语气笃定道——
“就有！”
许轻漾抬头，瞪了眼季星野。
季星野：“……”
这下是真生气了。
季星野嘴巴一瘪，满脸不服气，贴着许轻漾的大腿，坐到他旁边。
许轻漾身形微僵，丝丝麻麻的痒意，通过西装裤的面料摩擦，传达到他的神经末梢。
他蹙起眉头，主动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许轻漾再挪。
季星野再挤。
又挪。
又挤。
直到被一路挤到沙发边沿，许轻漾终于忍无可忍： “季星野，你到底想干嘛？”
小季：老婆，蹭蹭腿（造谣[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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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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