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杀了他
触碰到女子冰冷脸颊的那一刹那，涂山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女子的身体里迸发而出。那股力量拖举着涂山娇，缓缓地向那女子靠近，似乎要将涂山娇吸入体内一般。
涂山娇拼命挣扎着，却半点也抗拒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女子一点一点地蚕食，最后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
涂山娇再次苏醒时，耳边正是羌管丝竹，莺歌燕舞。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又是一片刺目的红。
涂山娇警觉地坐起身来，四下里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正穿着新娘的礼服，半躺在新房的床榻上。
这红是喜庆的红，落在眼底暖融融的。与崖下洞穴里，那个诡异女子身上凄厉的红全然不同。
涂山娇略松了一口气，蹭着身子正要下榻，却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涂山娇坐在榻上不敢动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的方向，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圆脸的嬷嬷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快快快，王夫过来了，王上快把盖头蒙上。”
那嬷嬷说着便要把手中的红盖头往涂山娇的脑袋上盖去。
涂山娇尚且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向旁边闪了闪身。
嬷嬷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床榻上。她费力地撑起身子，一叠声地数落，“哎呦，我的王上，这种时候，咱们可不能任性阿。”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涂山娇不问青红皂白，开口便是灵魂三问。
“你……我……”
嬷嬷直接被问懵了神，“你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嬷嬷正不知所云，却听一道冷冰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嬷嬷退下吧，我有几句话想与你们王上单独说。”
涂山娇抬起头，与迈入门内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视线交错的刹那，两人俱是一怔。来人竟是南郭曦。
看见南郭曦，涂山娇顿时心头一松，几乎就要热泪盈眶。在这种敌我不明，福祸难料的时候，还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让人欣喜若狂的呢？
“那个，王上……”
站在涂山娇身边的嬷嬷张了张口，分明还想说些什么。
南郭曦突然冷冷一记眉眼扫了过来。那嬷嬷立刻识趣地噤了声，然后灰溜溜地退出了门外，还贴心地锁好了门。
看来南郭曦这个王夫当得要比她这个王上有威严呀。
涂山娇有些自暴自弃地扑到在床榻上。此时屋中只剩下她与南郭曦两人，她紧绷的精神就又松泛了几分，“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呀？这儿的人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南郭曦没有回应，涂山娇没心没肺地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大尾巴狼了，你什么丢人现眼的模样儿我没见过？”
南郭曦还是没有动静。涂山娇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身下这匡床蒻席十分舒适，她有些不愿动弹。
涂山娇阖着眼，听见南郭曦的脚步声向她凑近了一些。
“你不是苏明若？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落入耳中，涂山娇一个激灵。这不是南郭曦惯用的语气。
涂山娇翻身坐起，审度地看向面前的南郭曦。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戒备，四目相对的时候，南郭曦分明又怔愣了一下，他很快回过神来，眸中多了几分懊恼。
南郭曦甩了甩袖摆，冷然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苏明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今晚要去历山城外的渺幽潭。”
涂山娇方才一时不察，放松了警惕，本还有些忐忑，可看见面前这男人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她心头的邪火便再也压制不住，“嗖”的一窜老高。
于是，涂山娇站起身来，袖手站在那男人的面前，歪着头笑盈盈地看他。
这男人的鼻子眼睛嘴巴分明和南郭曦一般无二，可为何说出的话这么欠揍。
当然，南郭曦不这么说话时也挺欠揍的。
眼前这人既然长得也欠揍，说话也欠揍，那就不能怪她以暴制恶了。
涂山娇暗搓搓地捏着手腕，打算先给这男人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在此时冷不丁地窜入她的脑中。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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