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犹在推开门的那一瞬，对上白衣人淡漠漂亮的眉眼，唯一的瑕疵便是对方眼角处的红痕，把清冷感妖冶化。
如果是第一次见，他尚觉得对方是神仙，是水中月，但现在有了对方颠倒黑白的一番话后，他只觉得，这人是妖精。
就像无数话本里那些哄骗人的妖精一样。
殷岁犹眯起眼，看他坦然与自己对上眼，惊叹于对方居然一点也不心虚。
“你说我醉酒驾马？”
司舟浅眼中闪过诧异，却没说话，殷岁犹当他是不敢承认，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司舟浅却道：“不曾说过。”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人骗人？”
刚好小厮追了上来，殷岁犹将人扯过来：“先前怎么说的？再说一遍。”
“什么啊少爷？”小厮一脸茫然，被指骨狠狠敲打了一下还是没明白过来意思。
“不是说少爷我醉酒驾马？”
小厮这才恍然大悟，又疑惑：“难道不是吗少爷，可大公子是这样说的。”
司舟浅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他身上。
少爷和少爷救命恩人都在看着他，无异给小厮带来了不少压力，他战战兢兢：“大、大公子就是这样的没错啊。”
司舟浅也明白了殷岁犹这一趟是来兴师问罪的了，淡淡说：“我不曾说过你醉酒驾马。”
小厮大惊：“原来少爷竟不是故意的吗！”
他还以为殷岁犹又起玩心了才差点殒命呢！
殷岁犹：“……”
他嘴角狠狠抽搐，这才明白，这是搞了一场乌龙。
搞明白了这一切，他有点尴尬，但还是想起关键，也刚好能用来转移话题，便硬邦邦问：“你到底是谁？”
是仙还是妖？
白衣人起身，宽袖下的手骨十分漂亮，神情冷清淡漠，与世隔绝，不知怎的，殷岁犹总觉得，他该有一个帷帽。
恍惚间，似乎也真的看见了他面容被纱遮下，但只是错觉，下一瞬，还是那张好看的容颜。
对方答：“我叫司舟浅，你是我徒弟。”
殷岁犹怔住了一瞬，嗤笑：“你这人是不是疯了认错人了？”
他活了十几年，从来就没有拜过什么师，私塾的课也不怎么上，哪来的师父。
司舟浅却只是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殷岁犹鬼使神差，有一瞬想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又觉得对方异想天开，心中堵得慌，转身便走了。
司舟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眸。
这书妖掌控此间的力量着实强大。
这几日来，他几乎将整个灵抚走遍，也没有找到对方所在的位置。而他发现，此处空间也跟灵抚没有两样，仿佛就是真正的灵抚城。
整个城池，不管普通人也好修士也罢，皆被对方控制着。
唯他一人清醒。
窗外秋风萧瑟，拍得窗棂直响，落叶悠悠飘下。
这里无比真实，仿若身处真正的灵抚城。
司舟浅只要伸手，便能接住那金黄落叶。
——
殷岁犹回到房间便发呆了起来，只觉得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无比莫名其妙。
而其中还是一个来路不明自称自己师尊最荒谬。
太奇怪了。
但，想到对方在月光下使的每一式剑法，挥动间都带着丝丝寒气，澎湃的力量。
只要思及那些，他的心便开始怦怦跳动，
这样一想，殷岁犹忽然觉得，认下那人也可以的，当然，前提是对方的确是有真本事。
“少爷！”
小厮忽的从外面跑来，通红着的脸满满兴奋，他高举起手中的信：“徐公子约您过两日春风楼小聚！”
许是那天一起在没拍到东西，但让徐知对他有了不错印象，他难得来主动找殷岁犹一起玩。
殷岁犹兴致不太高，但心中也升起淡淡欣喜：“知道了。”
小厮这几天胆子大了些，上前讨好的问：“少爷是不高兴吗？”
“高兴啊，哪不高兴了。”殷岁犹吃了颗葡萄，没吐籽，咯嘣咯嘣的声音听得小厮牙酸。
“可是少爷都好久没笑了。”
以前只要看到跟徐知有关的消息，少爷都会表现得特别高兴。换做以前收到被徐知邀请的消息，估计人早就跳起来了，但现在……
小厮小心翼翼瞅着殷岁犹略微烦躁的眉眼，最近少爷是不怎么发脾气了，但有从前的阴影在，他还是害怕少爷会突然拿起他的鞭子抽人。
殷岁犹倒没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或者察觉到也不在意，只反问：“送我回来的那人，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
小厮认真想了想：“奴听闻从前九州之上有九天，或许那是位从九天下来的神仙？”
他是真真觉得那是位不染世俗的仙人。
殷岁犹嘴角抽了抽：“什么九天，那都多少年前的传说了。”
他是真不理解小厮的脑子，但也不禁顺着这思路下去，那人瞧着，倒的确有几分仙人之姿。
皎皎天上月，如落水中得以触碰到。
他发了好一会呆，忽然有些后悔否认了这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尊。
“你说我现在去那个人，他还在吗？”
小厮没反应过来，困惑的“啊”了一声，然后才明白他的话，恍然大悟：“应该还在吧，那位仙人先前说要在府上住上些时日呢！”
殷岁犹若有所思。
只是在他想要起身去实现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确实动不了，另一种思绪拉扯着他，告诫着自己，什么拜师什么修仙都与他无关。
他根本不想要那样的日子，他只想要……徐知。
殷岁犹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思绪杂乱，让他头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从几天前起总觉得不自在。
他也没休息不好或是吃错什么东西啊。
虽然头痛得厉害，但他仍然记得自己先前想通了的事情，咬着牙忍着头痛：“你去跟那个人说一声，我晚上去找他。”
“少爷去找他做什么？”
小厮不解，猛然又发觉殷岁犹脸色难看得紧，还以为他是生气了，顿时不敢再问，慌忙跪在地上：“是……是，少爷！我这就去告诉那位仙人！”
殷岁犹懒得理他，摆摆手，人也不敢多说便退出了房。
别人心怦怦跳是心动，他怦怦跳是对力量的渴望，服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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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你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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