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问本以为他会离开，但并没有。
符渊不过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虽下山时心中一直有这种想法，但他也并非傻子，不懂得考虑，若是被谢尽苍得知他离开，也不知会不会惩罚到苍问的头上。
符渊心里记得也只有这一句话：恩，该报。仇，也该报。
洛阳城街道上很是繁闹，孩童的嬉笑打闹声从远处传来，一位孩童手里拿着竹蜻蜓，身后有一堆孩童在追着他跑，似乎是要将他手中的竹蜻蜓拿到手。
符渊不免停下脚下的步伐瞧了几眼，本以为看看就结束了，可那拿着竹蜻蜓的一个孩童却在朝着符渊靠近，躲在符渊的身后。
符渊见识如此，将身后孩童护了护，渐渐地，那些孩童也都跟了上来，瞧着孩童身前的符渊，哼哼唧唧了一声，不满符渊的这个行为。
孩童：“你将他藏在身后做什么？”
符渊依旧不为所动，也不想开口解释那么多。
孩童的话音刚落下，符渊便想着带孩童离开，也不单单只有孩童一人，还有苍问。
天已经黑了，若不是这洛阳城有灯，符渊怕是也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孩童们见符渊有这个想法，当即便跑到了符渊的身前，将三人团团围住，就是不肯让人走。
孩童：“是他自己先打我们的，又不是我们要招惹，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娘说他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也不是，没爹没娘养着的人就是恶心，就是喜欢干这偷偷摸摸的行当，真是令人厌恶。”
而站在符渊身后的小孩，就像是听不懂的一样，紧紧攥着符渊的衣袖，不肯松开，露出一截身子还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在看到躲在符渊身后的这个孩童嘴脸时，这些讨要竹蜻蜓的孩童们，心里很是不舒服，就像是被打了一样。
孩童们：“还瞪！信不信哪天我把你眼珠子都挖下来。”然而孩童一点都不害怕，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盯的人毛骨悚然。
好似眼前的这些孩童都不是普通的孩童，像是有人操控着这些，将他们的魂智剥夺。
否则说出的话又怎会如此歹毒，有的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应当清楚，这般口无遮拦，言语冲动，怕是会引起许多事端。
符渊就这样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任随着这些孩童。
也不知是不是苍问实在听不下去，当即便将符渊身后的那孩子拉到身后。
就在符渊以为苍问要训斥他们的那一刻，苍问竟还牵住了符渊的手，带着两人便要走，可哪能那么轻松的就离开。
刚要走，便被他们有所察觉，朝着他们靠的更近了。符渊也随之松开了苍问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离苍问远了一些。
苍问瞧着符渊这般带有远离的模样，心中感叹。
小孩也紧紧的贴在苍问的身上，苍问也没再再注意符渊，这么一放下心神，苍问才发现，手中牵着的这小孩，竟抖得如此厉害。
苍问也随之松开手，摸了摸小孩的头，低下头，温柔安抚道：“别怕。”
小孩也紧紧攥紧着苍问的衣袖。害怕的点起了头。
符渊听到苍问的声音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果然，他对什么人都是这般温柔摸样，说到底也是自己作茧自缚了。
符渊心中不由得冷哼，什么也没说。
符渊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际苍问都能猜想到。
就算此时看不清眼前事物，苍问也还能感知。
“过来躲在我身后。”苍问对符渊开口道。
符渊不为所动，翻到问道：“躲你身后做什么？”
符渊吧苍问整个人多问的一顿，这孩子倒是还有些叛逆在身上的。
虽四周有着灯火照明，可苍问依旧是看不清。
“我带你逃跑，不然还能做什么。”苍问忍不住逗逗符渊。不过苍问确实是有此意，只是说的是逃，而不是走罢了。
符渊没有应苍问，身体倒是诚实，朝着苍问靠近。
眼前的这些孩童怕都是那些鬼怪变的，也幸好自己在夜晚之时看不清，有的时候，这眼盲倒也成了一个好处。
苍问手中在施展灵力，符渊没有修行过，自是察觉不出，可也是在下一刻。
就在苍问灵力要使出之时，一位妇人出现在了那些孩童的面前，将他们保护的很好。
不过就是一位普通人，怎会知晓！
苍问心中倍感疑惑，还是强行将已经施展出的灵力收回，灵核之处，顿时间传来一阵刺痛，苍问手紧了几分，是活人的气息。
“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都跑来了这里？”听妇人的语气很是焦急，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孩童们很是委屈，一同伸出手指，指向苍问身旁的那孩子，一人一句的回应着妇人。
“他抢了我们的竹蜻蜓，还有那两个外来的人，他们还想要打我们！”
“偷人东西，本来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阿娘说过，没有人会护着一个小偷，可他们现在身后护着的人就是一个小偷。”
这些小孩一个个的开始告状，将苍问与符渊两人也一同牵扯了进来。
妇人听后，当即便直起身子，看向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在想什么，符渊便不得而知了。
“你们是谁？”
符渊等着苍问开口解释，自己则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苍问也只方才那一下是有些冲动了，赔笑道：“方才是我们的不是，还请见谅。”
妇人嗯了一声，盯着苍问看了许久，甚至还伸出手在眼前对着苍问晃了晃，疑惑道：“你，眼睛看不见？”
苍问依旧是没有要隐藏的意思，点起了头：“眼疾所至。”
妇人嗯了一声：“既然仙君有眼疾，还是早些疗养的为好，以免日后再治愈，便无法完愈了。”
“仙君一路奔波前来洛阳城想必是有要事吧？仙君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家中歇息一晚。仙君觉得如何？”
周围人并不多，他们几人现在就是在一个小巷当中。
鬼惧怕阳光照耀，通常只会在夜晚之时出没。
更何况这小巷之中还没有其他人，阳气稀少，是鬼最喜欢漂流的地所。
没有人无缘无故会出现在这小巷中，更不会有人与你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就将你往家中带。
这些孩童所在的方向说不出来的奇怪，他们将光遮掩，本就漆黑的巷子，在这一刻，犹如眼前被一块黑布遮掩，什么都看不清。
现在不只是苍问看不清，符渊也看不清了。
符渊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明明心中害怕，却还是不想依靠自己，苍问当真是不明白，符渊为何就是不愿意信任于自己。
苍问心中无奈，牵住符渊的手便朝着自己身旁带。
两人十指相扣，符渊想要挣脱，可是却被苍问擒住，无法挣脱。就算用再多的力气也是无用之举，倒不如乖乖的。
“别动。”苍问轻声说着。
也不知在何时，站在苍问身后的那孩子竟没了踪影。
符渊沉默许久，担心道：“他们是不是不是人。”
苍问轻笑了一声：“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这些鬼藏的倒是挺好，苍问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们身上的鬼气。
符渊拉着苍问的手突然一紧，害怕的朝着苍问看去，整个身子都在微不可查的颤抖。
可这害怕不过都是符渊装的罢了。
既然看不见，这面部神情装来也是无用。
不过，符渊倒是发现了一个苍问的秘密。
他，害怕鬼。
“在我施展灵力之时，莫要松开我的手。”苍问提醒着符渊。
符渊嗯了一声：“我明白。”
说罢，苍问便将本命剑召出，此剑一出，眼前的事物也已经明了，符渊也渐渐放松了许多，目光落在那些鬼怪的身上。
那些鬼怪也看向了符渊。
在看到剑柄上的那两个字之时，符渊的眼里闪过了一抹血光，不过转瞬即逝。
若青剑，符渊见谢尽苍使过，符渊不是傻子，眼前的这个人。定然不只是谢尽苍的故人这般简单，两人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些鬼怪一见是若青剑，跑的那叫一个快，连个魂都看不到。
符渊看着眼前四处逃窜，跑走的鬼混，沉默不言，就站在原地，直到苍问开口。
“走吧，找个人多的地方待待。”
“这巷子阴气太重，以免又引来这些鬼魂。”
苍问话还未落下，便拉着符渊走了，步伐何其的快，符渊差点快要赶不上。
反倒是苍问自己，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符渊也没有再暗自揣度，当即便问道：“前辈是害怕鬼吗？”
苍问听后一愣：“鬼？”（符渊：“嗯。”）他怎么总是会问一些这么奇怪的东西？“我怕鬼做什么？”
符渊哦了一声：“既然前辈不怕鬼，方才‘走’那么快做什么？”
“这……”
“阴气很重，久久停留，对身子会有所伤损。”
符渊：“那为何前辈手中会流这么多的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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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徒弟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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