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林老夫人可以隐藏起来的“三小姐”到底是谁,现在都还不是特别重要。
因为刚走到花园里面,周衔羽他们听见了老太太院子里面的下人准备收拾收拾到城西花园去看今晚的冥婚仪式。
周衔羽他们没想到仪式这么快就开始了,于是他们跟着前去看热闹的下人们,成功找到了为谢时鸾梳妆打扮的地方。
“哈哈哈……”孟鸯趴在窗户处,她翘着腿看向坐在里面,一脸生无可恋,但还是由着下人在自己脸上涂画的谢时鸾。
周衔羽站在阴影处,他冷眼看着站在谢时鸾,惊讶发现谢时鸾化上妆后,模样居然和贺潭星有几分相似。
贺潭星站在人群最后,他手里飞快地转着一枚硬币,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亲爱的客人。”徐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出现在贺潭星身后,他手中抱着那只猫儿,气质和之前一样,还是儒雅不凡。
贺潭星看向这个虚以委蛇的人,脸色不好看:“你叫神婆来,是为什么?”
徐易怀中的猫儿因为主人的抚摸眯起眼并且打起了呼噜。徐易将目光落在猫儿身上,他好像透过猫儿在看另一个人。徐易温声说道:“近来府中发生的这些事,还是要请人来做法比较好。”
“你是在心虚吗?”贺潭星注视着徐易,皮笑肉不笑:“林家二女儿是你杀的吗?”
这么一个单刀直入的问题,徐易脸上神色没有丝毫松动,手上动作却停下了,“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杀死所有的……林家小妹。”
徐易随意地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他将猫儿放跑,自己则叼了一杆烟坐在放到屋外的椅子上。烟雾缓缓上升,遮住了徐易的脸:“贺潭星,你要这个世界护住所有人,真的很难。”
兴许是烟雾将徐易遮住的缘故,贺潭星居然从这道嗓音中听见了另一个的声音。
“徐先生,您怎么在这儿?”周衔羽一转身就看见徐易彬彬有礼地对着自己点头:“你是在为谁主持冥婚?”
听见这个问题,徐易唇角微扬,他目光避开周衔羽,看见房屋里面的谢时鸾身上。
红烛高照,烛泪从烛台滑落。谢时鸾坐在西塘中央,他冷眼看着放在自己身旁的母鸡。
古时候常说,嫁鸡随鸡,家狗随狗。这些一般都是对女子的束缚。
谢时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徐易要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主持祭祀。从刚才神婆的祝语中,谢时鸾听出了自己是那个不幸的祭品。
谢时鸾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嫁衣,在衣服侧方手工娘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龙。传统意义上的龙应该是威严的,但这个绣在这个衣服上的龙,面露邪气,目光中带着阴森的气息。
“吉时已到——”
黄昏洒进屋子中,谢时鸾站起身,他转头和窗户外的周衔羽对视。
周衔羽看见谢时鸾练的那一刻,他僵在原地。等谢时鸾的目光移开,周衔羽才后知后觉地转头盯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贺潭星。
倒是站在一旁的孟鸯灵光乍现,她拉过贺潭星,小声道:“是小谢的模样吧,他的那张功能卡应该失效了。”
说罢,孟鸯还朝着周衔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周衔羽冷不丁和贺潭星的目光接触,对方一向温和有礼的神色此刻在暮色之下也显得有些有阴沉。
看见贺潭星这副模样,周衔羽倒吸一口凉气,他转身跟在扶着谢时鸾的婢女身后。
喜婆尖细着她的声音,不远不近地跟在谢时鸾身后唱着冥婚法事所用的歌:“夜中魂,帐中人,罐中魂,不结不相识……”
周衔羽抬起头,看见喜婆的手中捧着一个牌位,上面可这“林家二小姐林小暖”这个名。周衔羽的目光紧紧黏在这个名字上面,恍惚间想起了昨天那个年轻红衣女人。
周衔羽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林小暖红裙上的东西,那是一个和谢时鸾衣服上一样诡异的金凤凰。
“一拜天地——”
还没走到正堂,喜婆就在火盆前停住了,她示意婢女压着谢时鸾磕头。
谢时鸾哪里同意,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逃离这个诡异的冥婚现场。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喜服在一瞬间通了电流,试图阻止这个不合作的年轻人。
周衔羽看见谢时鸾这副模样,他有些不耐烦。周衔羽环顾四周,居然看见了不少宾客。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院子中的?
神婆做法事的地方距离正堂不远,但周衔羽在此之前没有发现有任何宾客前来的迹象。
更诡异的是,宾客们本来觥筹交错,在喜婆喊出那一句“一拜天地”后,周围宾客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们望向谢时鸾,目光或怜悯,或嘲讽,或好奇。
谢时鸾被几个下人压住,被迫对着漆黑的夜空拜了下去。
喜婆抱着那个牌位先一步走进做法事的地方。
神婆已经带好装备,先一步站在那里做准备工作。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神婆转过身,示意喜婆将牌位放在红烛之前。
在红烛下,一个有些生锈的铁盆里面正燃着熊熊烈火,里面全是神婆为牌位上那个女人烧的。
“二拜高堂——”
喜婆话音再落。
林老太太并没有出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而谢时鸾的双亲也不再这个副本里面。所以这个环节自然而然就跳过了。婢女扶着谢时鸾向里面走去。
周衔羽敏锐地看到喜婆的头发在一瞬间变得花白,脸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几道沟壑。好像喊出这几个字就能消费掉神婆数十年的生命一样。
“夫妻对拜——”
依旧是神婆拉长了嗓子喊出来的话。
在念完这句话之后,神婆失去了自己的力气,轰然倒在上。
周衔羽没有再看谢时鸾,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牌位上面。因为风穿堂而过,烛火极其不稳定,它闪烁着,始终不愿意将牌位原本的样子完完整整显露出来。
神婆举着铃鼓,她站在牌位面前,背对着谢时鸾,因此她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幸被选为祭品的人,此刻眼中正充满着仇恨的神色。
“天地福气,女儿魂归凤凰宫。通天明察,黄泉路上总相逢。水火不容,从今不找旧时人。嫁鸡随鸡,青丝想接连理枝……”
神婆还在念念有词,一股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寒冷的风涌进这个小屋子中。烛火被这股寒风吹灭,但又在顷刻间,烛火复燃。
宾客们看见这一幕,全都大笑起来,他们像是牛鬼蛇神,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看客。但这些闹哄哄的场景特别刺激这四个玩家,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暴风雨来临前,一切都是和以往一样。
周衔羽站在原地,一双冰冷的手突然贴住周衔羽的双臂,紧接着一道阴冷的吐息望着周衔羽耳根吹去。
“呵哈哈……”女人的笑声在狭小的屋子中回荡,周围所有人在一瞬间就消散,像是高温瞬间蒸发了一样。
周衔羽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双正不断向下淌血的眼睛。
神婆也发现了出现的女人,她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摇着手中的铃铛,空着的手拿起桌面上的烛火,并且将那些因为燃烧而融化的蜡油浇在地上。
天气寒冷,蜡油很快就凝固,紧紧黏在地上。
红衣女人像是看不懂神婆在做什么,她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到谢时鸾身旁。红衣女人歪着脑袋盯着谢时鸾,眼中充斥着懵懂神色。
谢时鸾一直低着头,夜色和屋子昏暗的环境很好将他脸上的愤恨给掩盖住。
突然,谢时鸾从地上弹射而起,他扑到神婆身上,用手将神婆的脖子死死掐住。
那些念着的梵语在一瞬间就消失,红衣女人一下恢复了原来阴狠的神色。
神婆双目瞪大,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够挣脱出婚服的束缚,行动自如地掐住自己。
“你怎么能破坏祭祀。”神婆从喉咙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这样的话,她的脸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眼睛也开始不断的向上翻,露出极大部分的眼白。
贺潭星和孟鸯一开始没敢跟太近,他们一直站在房屋外。看见谢时鸾突然暴起,两人对视一眼,都朝着房屋中奔去。
唯一没有把目光放在谢时鸾身上的只有周衔羽,他和红衣女人对峙着,前者手中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捡起来的烛台,后者手中握着一根带血的发簪。
他们两个忽略掉了旁边的声音,眼中都带着十足的警惕。
红衣女人看见站在周衔羽身后的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手中的刀子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红衣女人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她发出凄厉的叫喊声:“你们两个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你们两个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怒吼出这句话,红衣女人的脸上溢出不断向下淌着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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