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澈早早就醒来了,一看时间,才六点多,不禁有些懊恼。
他忘了问白竹什么时候过来了,江澈着急地想。
他握着手机,随意地刷着APP上无聊的短讯,感到越来越心烦、无奈,他打开收藏的学习视频,随便点进一个《交通信号灯的电路设计》,听着教授滔滔不绝的讲述。
不到二十分钟,江澈烦躁地关闭页面,点开白竹的头像,对着头像里的酒杯发起了呆,平常的教学视频也无法让他静心。
江澈睁着眼,对着天花板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墙皮计数,入眼满是白色,可他的内心却是兴奋的红。
不知消磨了多少时间,一看,居然才八点多,江澈想到白竹起床时间有多晚,两眼一黑。
钟表哒、哒、哒的一秒一秒走过,在静谧的隔间里,显得尤为突出。
*
某高档小区里,六月,艳阳高照,阳光直直地照向大地。
房间内的人却没被窗外的阳光影响,厚重的深色窗帘尽职尽责,卧室一片漆黑。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只有些许轻微的呼吸声。
“滴、滴、滴”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祥和,床上的人不满地“哼”出声,带着被打扰的火气,把被子蒙住头顶。
手机响了几下后就挂断了,似乎是打电话的人还有犹豫。
床上的人满意地翻身,露出白皙的、精致的手腕和脚踝,几分钟后,电话又“滴、滴”作响。
那人发出烦躁地“啧”一声,眉毛蹙起,修长瓷白的手伸出被子,摸索着手机的位置。
见摸索不到,白竹漆黑的双眼终于睁开,他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不甚清明的眼里泛着生理性泪水,将他的眼睛称得像水洗过的黑曜石。
白竹打开床头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终于找到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手机还在嗡嗡作响。
白竹没看清来电人,按下接通,“喂?”
江澈听到对面人带着沙哑的嗓音,知道白竹才醒,下意识瞄了一眼时间,十点钟了,不禁心里叹气,无奈地说:“哥,是我。”
白竹脑子转了个弯,什么哥,我有哥哥吗?
对面叹了口气,清润的嗓音响起,像山间的溪流,他自报家门:“江澈。”
白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刚才他怕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咳了咳,“我现在过去。”
那边传来江澈染上笑意的回答,连带着白竹心情都好了不少,“不着急。”
白竹自知昨晚没说清楚时间,面上一热,抬手蹭蹭左鼻梁上的痣,“好,等我一会儿。”
一路上,白竹有意加大油门,幸运的是,这是工作日,路上没有太多行人,加上学校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所以白竹比平常快了十分钟。
他顶着烈阳,双眼微眯,大步走到医务室。
江澈正乖乖地坐在那里,正襟危坐地看着手机,白竹有些好奇,悄悄走到他后面。
一看,好家伙,居然是教授讲课!!
白竹嘴角抽了抽,在心底给江澈竖起大拇指,见江澈神情专注,他猛地把手放在江澈肩上,叫了一声。
江澈一抖,扭头是白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假意指责地覆上白竹没收回的手,白竹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仿若一块美玉幻化了人形。
江澈感受着手里的温度,笑着说:“你干嘛呀,哥?”好像早已察觉到白竹到来的不是他。
江澈的尾音上扬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钩子般划过白竹内心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他才注意到二人交叠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收回,错过江澈眼里的失望,“那么胆小,吓吓都不行。”
江澈:“……”
白竹拍了拍江澈的手,哥俩好的样子,“走了。”
江澈摇摇头,跟了上去。
去医院的路上,白竹闻见路上小摊的香气,才发觉今天还没吃东西。
他看着面前的红灯,趁这时候,问道:“你吃东西了吗?”
江澈差点以为旁边的人发现自己在悄悄打量他,心里一紧,看白竹视线仍在前方信号灯上,松了口气,“还没。”
白竹手指不规律地点着方向盘,思索着,“你要做什么检查?”
“不知道……”
“那等弄好后再吃饭吧,”白竹做了决定,“后座有个袋子,你先吃点,省得一会儿低血糖。”
江澈打开袋子,不出所料,是一些巧克力糖果和甜食饼干,他拆开巧克力包装,吃下,一瞬间被甜腻味激得不住皱眉。
这也太甜了吧?江澈心想。
他看了看白竹专注的样子,不禁庆幸,等吃完一个后,江澈说什么也不吃了。
白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过了会儿,一个剥好的巧克力糖果递到他的嘴边。
白竹转头,对上江澈狗狗眼里的希翼。
白竹:“……”
他张嘴,唇碰到了江澈指腹上的薄茧,和白竹的娇生惯养的手不同,江澈的手因长期敲打键盘而长了一层薄薄的茧,略挤压了他的唇,陌生的触觉让他一瞬间察觉到暧昧意味,他收紧方向盘,还没等他深想,触感消失,嘴里巧克力坚果的味道转移了他的注意。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像是平静湖面下咕噜噜的小气泡,一露头,就消失不见。
江澈看见白竹愉快地眯起眼,像只偷吃到活鱼的大猫一样满足,不免失笑。
到了医院,二人挂号、排队、拍脑CT、问诊,白竹拿着刚弄好片子,坐在医院座椅上,扭头看了一眼身旁江澈,叹了口气。
江澈像被踩到尾巴的犬类一样,立刻用关心的眼神看着白竹。
白竹:“……”
明明是你看病,怎么搞得像我有事一样,白竹回忆起几个小时内江澈像只刚被领养的幼犬似的,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想到拿体检单时,医生八卦的打量,白竹一阵心累。
“18号,江澈。”
白竹手肘捅了捅江澈,“哎哎,到你了。”
江澈不语。
老天,不是吧,你的脚没事啊?!
白竹翻了翻白眼,硬拽着江澈进去。
医生翻着CT说:“轻微脑震荡,回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太用脑。”
白竹见江澈焉了吧唧的样子,悄悄地问:“医生,他这里不会有什么是吧?”
江澈:“……”你当我聋啊。
医生无语,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嚣张的Alpha,怀疑要不要也给他拍个片子,感情我刚才说的你是一个字没听啊,“不会,家属多嘱咐休息就好了。”随即示意他们出去。
白竹张了张嘴,看上去想再问什么,对上医生幽怨的眼神,还是闭嘴为好。
出来后,白竹带江澈仔细地包扎了一下,看着原来英俊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加上碘伏,像个烂掉的紫薯。
白竹没忍住,噗嗤一笑,碍于江澈和医院,又马上生生憋住。
江澈无奈,江澈不说。
他们两个拿着消炎药和处方单,在医院的拐角,白竹正嘲笑着江澈的“猪头脸”,“砰”的一声,白竹只觉眼前一黑,像撞上了一堵人形墙。
江澈马上扶住白竹不稳的身形,眼里带着些许关切,“没事吧?”
白竹摇头,甩掉眩晕感,“没事。”
江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这才有时间看向撞到白竹的那人。
那人身材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他没白竹幸运,刚才那一撞之间让他跌倒在地,不住地“哎呦、哎呦”地叫唤,看上去凄惨无比。
江澈确保白竹没事后,走到那人面前,帮他捡起掉落一地的报告,才象征性地问道:“你还好吗?”
那人接过江澈伸出的手,站稳,不住喘气,“谢了。”
江澈见他这样,想到这是医院,转头用眼神询问白竹。
白竹缓过来后,略带歉意地:“对不住啊,兄弟。”
那人没说什么,只是用一种冰冷的、机械般的眼神不住扫视他面前的江澈,江澈只觉那股视线像像蛇一样黏腻冰冷,一寸一寸扫过他每一块肌肤,他下意识皱眉。
冷厉地说:“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白竹点点头,“走吧,小江。”
当他们二人走远几米时。
“等一下!”,身后传来那人的叫喊。
江澈回头,“有什么事吗?”
那人跑到江澈面前,似乎刚才那一撞还没缓过劲,他嗓音发颤,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
江澈疑惑地看着这人在他面前自言自语,低头,双手紧握,犹犹豫豫的样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一下,”那人像是鼓足了勇气,激动地说,“你是叫江澈吗?”
江澈停下脚步,“对,我是。”
那人眼里放出神经质的光,一张带着圆框眼镜的娃娃脸期待地看向江澈:“你还记得我吗?”
江澈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陷入了回忆……
白竹见他们二人好似“他乡遇故知”的样子,心里了然,碰碰江澈,“我在旁边的饭店等你。”
“好的,哥。”
那人打量着两人不容他人插入的氛围,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
江澈略带不确定的声音响起:“你是……小qu?”
陈曲眼睛一亮,明快地答道:“是我,陈曲。”
小江你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大狗[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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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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