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半夜到图书馆碰头,梁晨曦见到孟庄毅,交换信息,梁晨曦听到人体实验详细资料都由传递消息的Beta获得,不禁皱眉。
“告密者你逮到没?”想起这茬的梁晨曦问道。
“什么告密?”孟庄毅一脸懵逼。
“我给你留的纸条没收到?”梁晨曦愕然,“有人写了伊尔菲亚十五名地下组织者的名单,你也在上面。”
“……坏了”,孟庄毅拍拍脑袋,想起来,“取那会,我把书砸地上,没注意有纸条。”
将近两个月还没抓人?难道祁止戈没往上递名单?感到困惑的梁晨曦先模仿字迹给孟庄毅看。
“是埃米尔”,孟庄毅惊地跳起,“伊尔菲亚递消息的就是他,我要回去组织人员转移。”
让郑晏担这个罪名是想做什么?转移注意力?还有谁在研究这方面……解决Alpha腺体生理性缺陷,总感觉什么时候浏览过相关论题。
“你们之前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梁晨曦拦住孟庄毅,“派来伊尔菲亚的队伍,还没到?”
如梦初醒的孟庄毅从衣服夹层取出信件,给梁晨曦,是银河星系新根据地送来的。
“半年前我们就在查,组织成员频繁发觉被人跟踪,原本以为是政府针对……后来查到Beta失踪案激增”,脸色难看的孟庄毅止住话,“你真要负责对接?这次任务危险悉数很高。近期关于Omega受迫害的文章你署名发表已经引起不少关注,政府还在找拟Omega信息素的二代研制者……你现在过于不顾及自身安全。”
“舆论战很快会结束”,梁晨曦答非所问,改变Omega处境能做的,她都想尽量做,再往后她……拆开信件迅速浏览,“这边需要确保明日23时到24时的网络通畅,直播免受封禁。”
凌晨2点左右,公寓外的T198行道,示威者仍在与特警对峙,事件隐有升级态势,收到上级指令的特警率先投掷□□。部分持有枪械的示威者还击,半分钟内,远处狙击手击毙所有示威者。
距离不到十米,梁晨曦呆愣在原地,路面甚至没留下多少血迹。
特警的战术目镜单向透明,深色的镜片让梁晨曦看不到他们的眼睛,是否同样肃穆冷静。
某个特警上前询问梁晨曦出现的缘故,光脑扫描登记她的身份ID,搜查携带物品。梁晨曦配合,帆布包内装有两本书,《社会阶层固化》、《兰斯帝国战争史》。
交涉完毕,梁晨曦被放行。
静谧的公寓一楼,两壁的黄铜灯罩漏出狭长的白炽光。身影修长的祁止戈站在门旁,古希腊雕塑般的美感,那是种内在力量的外显,琥珀色的眼瞳少有的情绪内敛。
径直走过的梁晨曦,并未停留,沉默的祁止戈一路跟进电梯。
准备将门合上的梁晨曦感受到阻力,她抬头看向抵住门的祁止戈。
“我就在玄关待”,祁止戈的语气带点乞求,“你……”
松开手的梁晨曦转身,觉得光线刺眼,也懒地调节自动系统,她将全屋的总电闸关闭。
祁止戈的视觉不受影响,他看着梁晨曦摸索走向落地窗,手搭在玻璃上,那双眼睛过于沉寂。为什么?祁止戈无法理解,但他仍然难过。
缩在角落,与这个世界强烈的割裂感,让梁晨曦产生某种幻觉,物质坍塌为微粒,一切不复存在。
尽量放轻动作的祁止戈想将人抱去床上睡,梁晨曦睁开眼,倦怠的,随即是失望的……他又做错了?到底哪里不对,祁止戈备受煎熬,时间被无止境的拉长。
天光微晓,梁晨曦问祁止戈,他真实存在吗?
不明所以的祁止戈,轻握梁晨曦的手,目光缱绻,他说自己真实存在。
梁晨曦喘息起来,心脏处难以抑制的痛楚伴随每次呼吸。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她为什么不是虚假的?
“不要跟着我”,梁晨曦坐在床沿,神色疲惫。
“……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待着”,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祁止戈嗓音喑哑。
“祁止戈”,梁晨曦牵扯出笑来,“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哥告诉你那么多少事,就没说我别有用心?”
他不想听,他应该离开的……祁止戈没有动作。
“真是见鬼了,你居然真喜欢上我?”梁晨曦呢喃细语,“我怎么会对你有点愧疚?大概是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毕竟是我先招惹的你。对那时的我来说,哪个Alpha都无所谓,谈来无非消遣,不过我太愚蠢……”
颤抖的双手虚掐住梁晨曦颈部,眼睛里的痛苦挣扎要将人拖入深渊,她不带感**彩地看着祁止戈,就像这与她无关。
信息素隐有失控,祁止戈逃也似地离开公寓。
消遣?真信了?梁晨曦忍不住低笑起来,视线逐渐模糊……她的确别有用心,以为自己走的是该死的言情路线,谈完就可以回家……但她走不下去。
当她真爱上祁止戈,甚至幻想过完这辈子,寿终正寝he路线回家,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忍受,那监禁一样的Omega生活……她回不了家……改变不了既定人物的命运。
起身将头往墙上磕,梁晨曦清醒一点,她还有事要做。
伊尔菲亚阴雨绵绵,原相机拍摄却与刻意加入某种滤镜无异,整体都是灰暗的色调。
打开光脑全网直播的梁晨曦,未佩戴口罩出现在镜头内。
“六年前,地铁部门改革,由双线运行改为单线运行,一侧隧道封闭”,梁晨曦简单介绍情况,“但并未停用。”
午夜23时,地铁站隧道幽深。
梁晨曦翻转镜头,对准激光切割、破除区间防护隔断门的小分队。
“这什么直播?还没封?”
“这群Beta是彻底疯了吧,半夜跑来破坏公共设施”
“你才疯了!要不是被逼急了谁冒着生命危险反抗!”
“我c!这是反抗军的人!”
直播间陷入短暂沉默,访客开始激增。
“不是废弃的隧道吗?怎么还有灯?”
“有种鬼屋探险的感觉,哈哈哈~”
“车厢里是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
远射灯打开,是密集的虫卵,每节车厢的卵不尽相同。有些透明的卵内,感受到光源的虫族开始蠕动,已经成型。
“伊尔菲亚的整个地铁线路都有虫卵,来自星际探索区域,经政府准许”,梁晨曦的声音发颤,“授意收集、转运至机场。”
弹幕消失两分钟,随即铺天盖地覆满屏幕。
“假的!这里是伊尔菲亚!地铁站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虫卵!”
“有没有在地铁站附近的?!快去看!”
“疯了!”
“怎么不可能,政府、军队被曝光的黑料还不够多吗?你们就继续装瞎,等虫族到家门口再喊那些人救命!”
“反抗军的人为什么不敢露脸?怕被证实是假的!”
将光脑递给分队队长,梁晨曦出现在镜头内,消音枪对准某只虫族的腹部第三对足中心,暗粉色的黏稠液体流出。
“这是X08,与U09行星入侵的虫族同型”,尖锐的嘶鸣同样让梁晨曦耳鸣,“不属于兰斯帝国境内虫族的任何一种;这是H09……这些都来自星际探索区域,甚至有部分是经实验室基因重组获得的新亚型。”
“我,梁晨曦,伊尔菲亚大学信息素学院四年级毕业生,一月前在蔚蓝系列行星遭遇过以上虫族,所言无半句假话,诸位可以对比前段时间新闻播报的受灾影像,虫族种类是否相同”,深吸一口气,梁晨曦继续说道,“U09行星医院满是肢体残缺的人,有Alpha、Beta、Omega,不分性别,他们活了下来,仍在挣扎,死去的被吞入虫族体内,消化殆尽,而这一切都源于政府蓄意投放虫族!引发虫潮!为了让Beta屈服,为了转移社会矛盾,为了手中的权力!这些金字塔顶端的人为了利益……”
纷乱的脚步接近,分队队长想拉梁晨曦离开。
不肯走的梁晨曦看向隔断门。
“我到现场了,是真的”
弹幕滑过一行字。
簇拥而来的是探求真相的人民群众,他们先官方的人到,难以置信的目光演变为愤怒、憎恨。
“连生命都漠视的当权者,难道会维护人民的利益?看到底层群众的幸酸?尊重劳动者的成果?”梁晨曦爬上站台稍高处,“……现在的统治阶级是社会发展的真正阻力!是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阻碍!生命受威胁!自由遭约束!尊严被践踏!我们要不要反抗?!”
“要!”人群响应,呐喊声回响在隧道。
“反抗压迫!追求平等!”梁晨曦的声音沙哑。
“反抗压迫!追求平等!”呼声一潮高过一潮,激愤者鸣枪致意。
警察、军队根本挤不进地铁,很快也没必要进。
连续三天,蜂拥而至的人民群众,携管制刀具、持枪持炮,剿灭虫卵,随后冲进国会大厦、政府机构,一口气不带歇。
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停课罢工持续半个月,反抗军在银河星系U08行星起义,正式更名为兰斯人民革命军,两个星期不到,革命军占领银河星系一半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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