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为你添点水吗?”吴歌看着一脸震惊的周愉晓,知道她一时消化不了这个事实,便换了个话题。
周愉晓回过神来,她神情恍惚,只觉得刚刚听了一个凭空杜撰出来的故事,太过荒诞和离奇了。
吴歌没等她回答,就起身拿起周愉晓的杯子,去为她添水。
周愉晓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按吴歌所说,叶修明真是个疯狂偏执的人,他修建那么大的地下室,用那些奇怪的房间布置,居然是为了让吴歌在那里表演曾经演过的电视剧?不仅如此,他还长期对吴歌进行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以此来达到控制她的目的,他还莫名其妙杀了一个人。
这些事情都让周愉晓觉得毛骨悚然,整件事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更加扭曲。
如果,她是个记者,这些事真的是绝佳的素材,可以做好几个专题报道了,可偏偏她是个警察,还负责处理叶修明这个案子。
怎么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对眼前的一切毫无表示。
周愉晓脑子有太多疑问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等到这个故事结尾才会得到完全的解答。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吴歌回来了,她把水放在周愉晓面前,又坐了下来。
“是不是觉得我的经历很不可思议?”吴歌笑着问周愉晓。
“嗯。”岂止是不可思议,简直是闻所未闻,尤其对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来的时候,更让人不安。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吴歌望向窗外还在玩耍的两个孩子,“过习惯了那样的日子,现在反倒更像梦境了。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那栋别墅,那些房间,那些人,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这不是更加证明你有杀害叶修明的动机吗?”
吴歌轻笑,她胸脯微微起伏,似乎是在调整呼吸。接着她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过这个故事还只是刚刚开始,后面还发生了很多我想都没想到的事。”
“比如?”
“比如?”吴歌几乎重复了一遍周愉晓的语气,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在那栋别墅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失踪了。”
吴歌想了想,在那栋别墅里吴歌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不会说话的艾玛了。
“你是说,艾玛?”
“嗯,艾玛是个苦命的人,她每天都像一个陀螺一样在别墅里忙来忙去,但是她不能说话,我和她只能通过眼神和肢体语言来交流,久而久之,我们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吴歌的思绪渐渐飘远了,尽管回忆过去让她很痛苦,但是她说出来这些过去的经历,也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刚开始戴上脚环的那些日子,吴歌很不习惯,总感觉拖了一个重物,但一个星期后,她就能忽略它的存在了。她不得不感慨人的适应能力。艾玛隔几日便会给她的脚环换上电池,每当那个时候,她的眼里总会流露出疼惜的神色,换完之后,她也会冲吴歌微微一笑。
只是这样简单的眼神交流,都会让吴歌的内心感觉到这个世界至少是有一些可爱的。
语言的障碍是两人之间的一道墙,但同作为被命运折磨的女人,两人之间似乎并不需要语言就能理解彼此的处境。
吴歌刚开始不习惯吃艾玛做的炖菜,不过渐渐习惯之后,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如果叶修明不在的时候,吴歌也会邀请艾玛一起在餐桌上吃饭,刚开始艾玛会拒绝,但是渐渐地艾玛也接受了邀请,只是她坐得距离吴歌很远。
这种距离感,也许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毕竟这栋别墅里,除了她俩,还有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西斯。
说起西斯,吴歌能明显感觉到他和巴赫尔的不同,他似乎很习惯隐居在这里的生活,尤其是吴歌戴上了脚环之后,他甚至很少出现在别墅里。
西斯偶尔会把别墅的侧门打开,但即便这扇门开一天,吴歌也没有胆量出去,她的精神和□□都被套上了枷锁,甚至不再向往所谓的自由。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吴歌偶尔会在草坪上散散步,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下了楼,去了餐厅。
餐桌上像往常一样摆放着食物,但是艾玛却不见踪影,吴歌没有在意,她像平常一样吃完了早餐。吃完之后,她就出了门,准备舒展一下身体。
今天,那扇小门依旧没有关,吴歌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有一种很想出去的冲动,她知道没人会拦着她,只要她轻松地跨过门槛就行。
可是她心里的门槛却比这围墙还高,不知道什么阻止了她,一时之间竟然还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走出去。
吴歌浑身发紧,她假装若无其事地往铁门的方向走,走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望着门外的那条路,她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涌动。
只要不走出三公里就没事,走到湖边顶多七八百米,所以无论如何,吴歌都是安全的。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最开始来的那样,顺着那条小路往山下走去。
她还没走多远的距离,就听到了林中传来了嗯嗯呀呀的声音,那声音一听就是艾玛的,但听起来,她好像在反抗什么。
吴歌心里一惊,便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摸了过去,她绕过了几棵树,就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那姿态姿势,吴歌就算不靠近也明白他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艾玛肯定不是自愿的,因为她的表情很痛苦,而西斯则一脸狰狞,发泄□□。
吴歌倒吸一口气,侧过身子,躲在了树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要大叫两声,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要若无其事地走开。
她大叫几声,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现状,就像当初她被巴赫尔所侵犯一样,就算当时有艾玛在,她也同样会遭受那种命运。
吴歌咬了咬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她走得尽量轻,可这样那痛苦的呻吟声在耳边反而越加明显。
吴歌快速走出了林子,回到了小路上,她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去湖边,还是该回去。
思索再三,她还是急匆匆地走回了别墅,在门厅廊檐下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吴歌惊魂未定,她不敢想象艾玛经历了什么,或许在这里的时间,她除了成为一个称职的保姆,还是西斯,甚至是巴赫尔的泻火工具。
再或者……也是叶修明的……
吴歌将脑海中的这种想法驱赶了出去,她不愿意把艾玛在这里的生活想得如此之凄惨,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艾玛在这种境遇中活下去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过了一刻钟后,艾玛出现在了大门口,她步履蹒跚,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
吴歌见状不由得捏紧了拳。
艾玛精神不济,佝偻着腰走到了门厅,才发现吴歌坐在这里,她咧开嘴,冲吴歌笑了笑,算是向她问好。
吴歌也点了点头,她注意到艾玛的衣服下摆上还沾着草屑,便指了指。
“你衣服脏了。”她说。
艾玛低下头,局促地伸手拍了拍衣服。等衣服干净后,她抬头冲吴歌笑了笑。
这笑容让吴歌很心酸,她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示意艾玛可以走了。
艾玛发出低沉的呻吟后,就独自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在这之后,她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或许这种事情在吴歌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很多次,她早就习惯了。吴歌这么安慰自己。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个把月,在一个乌云密布的早晨,吴歌依然像平常一样下楼吃早餐,却发现餐桌上空空如也。
吴歌很纳闷,在这里生活以来,艾玛每天都会把早餐准备好,她还从未遇到过桌子上空空荡荡的情况。
难道……艾玛生病了?
吴歌急忙往厨房后的休息间走去,休息间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但却没有艾玛的踪影。
吴歌又出了房子找了一圈,别墅的大门紧闭着,今天似乎也不是去取物资的时间,为什么艾玛会突然消失呢?
该不会又被西斯拉出去做那种事了吧?
吴歌胃里一阵绞痛,她来不及多想,便转头从冰箱里拿出了几块面包片,放进了面包机,又拿出一瓶果汁。
等面包热好后,她在餐桌旁吃了个早餐,就到院子里散步,院子里也不见艾玛的踪影,这让她感到不安,她边走边叫艾玛的名字,但只有她的叫声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回荡。
就在吴歌疑惑时,别墅的侧门被人一开了,西斯提着一根棍子,从外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不多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顶上,脸色像是要吃了谁一样。
吴歌吓得呆立在原地,但西斯没对她做什么,而是直接忽略了她,跑到别墅的各处搜索了起来。
他气急败坏,几乎把别墅翻了个遍,自然,他也没找到艾玛的任何踪迹。
“艾玛!”西斯气得直跳脚,他站在院子里大骂了几句。
他的气急败坏,让吴歌明白艾玛是真的从这个地方消失了。
她自杀了?
还是……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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