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箭直入身体,穿透而出的箭尖浸满鲜血,低落在了白色的衣衫之上,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哐当——”她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无比清脆的声响,紧紧揪住了不远处红衣少女的心。
“不——”
蓝清璃瞳孔微缩,眼泪涌出眼眶,嘶哑的喊声在空旷无垠的四周之下衬得有些凄凉。她跌坐在地上,红衣随风而飘,手从牢笼的缝隙之中努力往前伸,想要外面触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衣少女……
她紧紧抓住囚笼的铁杆,拼尽全力想要打破这些阻碍……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与妄想,在这无法破开的牢笼之中她只能落泪,什么都做不了……
“蓝清璃,”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锦衣凤冠之人缓缓走上前,抬手轻轻一挥,囚笼瞬间破碎,化为灰烬消散。她垂眸看着蓝清璃踉跄地来到江怜月的身边,微微张口,冷漠宛如寒冰的声音响起,“既然怜月愿意为救你连死也不顾了,那我这一次就放过你好了……”身着黑色华服的凤冠女子轻笑一声,“当然,你随时可以来寻仇,不过下一次你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了……”
那身着华贵的女子微微抬头,看着天空轻道:“作为放过你的条件,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见她!”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蓝清璃的身上,带着满满警告的意味……
“你应该明白的,这样予你,予她来说最好!”语落,江怜月已经被转身的天帝抱在了手上,她回头轻瞥了一眼碧落台,“跳下去吧,从此你们两不相干了!”
蓝清璃明白,跳下去就意味着以命为誓,此生不得相违……
没错,这也许就是她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吧……
蓝清璃抿了抿唇,起身走向碧落台,看着眼底的万丈深渊,轻笑一声,自此她们…形同陌路…永世不见……
蓝清璃的身体往前倾,落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渺烨国乃是如今的大国,其国女将军江芷澜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战神。至此敌军不敢来犯,里面的人民无不是安居乐业、一片祥和,进而,那拥有着繁华街道、青山水秀的国土成为了许多人内心无比向往之处。
江芷澜踏着稳健的步伐,走进皇宫之中,神情淡漠不威自怒,身后的两人紧随其后,一路上见其的人都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忽而一道蓝色的身影从身侧略过,不知为何,江芷澜的心间陡然一颤,转身开口问道:“姑娘且慢,你是……”
蓝衣女子回身,轻轻行了个礼,蓝色的幂蓠遮住了她的容颜,只能看出些许朦胧,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中传来:“江将军,民女是应邀来参加晚宴之人。”
“你随我一起?”江芷澜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惹得身边两位随从一脸诧异。他们将军从不与人攀谈,更别提主动带人去晚宴了!
蓝衣女子闻言轻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江芷澜带着对方来到晚宴的地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却见那蓝衣女子竟然坐得比她还要前面,面上微微有些诧异。她身后的两位随从更是议论纷纷起来。
“哇!北御你说那蓝衣女子为什么会做在那么前面的位置啊?都快可以和那些皇子公主相较了!”南洋忍不住问道。
“这谁知道?”北御反问道。
主座之下便是身着一袭金黄色华服、缀满金银的太子夜沢越,周围满是上前攀谈的公子大臣可谓是满面春风、众星捧月得紧,眼神时不时落在而下的身着一袭红衣也被几人包围的开怀大笑的男子身上,眼底带着轻蔑和不屑。
宴席较为角落的地方,身着一袭藕粉色的女子垂眸喝着茶,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眉眼温柔倒是有些见我尤怜的楚楚动人之姿,其下是身着一袭蓝白素色长衫的举止矜贵有礼的男子。他体态偏瘦,一副孱弱之姿微微抬眸颔首示意了一下坐上的夜兮悦,随即喝着杯中清茶。
二人在此倒是显得无人在意。
二人往上还坐着一身着杏黄青衫的男子,眼底满是玩世不恭的笑颜,摆弄着面前的杯盏,偶尔和对上视线之人喝上几杯满是闲散慵懒的不羁模样,倒是不经意偶然抬眸碰上江芷澜淡淡的目光,随即一笑。
整座大殿满是熙熙攘攘的声音,但却有着收敛,或议论朝堂之事,或议论些坊间传言。
“陛下驾到——”只听一声高亢的声音,众人起身行跪拜之礼。
身着黑色华衣角镶金边的男子走了进来,剑眉星目而气宇轩昂,目光柔和却带着不威自怒的气势。揽着他手臂的是一金色华服的凤冠女子,容貌姣好,雍容华贵在举手投足之中尽显。
夜**看着扶手行礼的蓝衣女子,眼中有些许吃惊,但还是面上波澜不惊地携皇后赵絮上了座,开口沉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话落,众人起身落座,都带着笑颜,更有几许目光落在蓝衣女子身上,或是探究,或是妒意,亦或者是轻蔑,凡此种种终归是人性各定。夜**侧目看着蓝衣女子,举起一旁婢女倒好的琼浆,笑得和善:“花音阁阁主莅临此宴,真是让整个渺落国蓬荜生辉啊!朕敬阁主一杯!”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就连一项泰定自若的江芷澜眼底也带了些惊奇。何人不知花音阁,此阁于五百年前腾空出世,无人知晓其具体出现的时间,只是有传言就在渺落国,也有说是大海的另一头的弦吴国,还有说是于海而生,总之众说纷纭,只一个“奇”字。三百年下来,它都以乐伎、舞伎、歌伎闻名天下,与花楼女子格外不同只是卖艺,甚至阁内还铸造了坚固的栏桩和武功高强的护卫来保护那些女子。
若如此,许多人都会觉得烟花柳巷的红尘之事更是多了几分贪恋,可是那些女子虽然有长的只是端庄的,技艺却是惹人惊叹的,乐伎尤为。人人传言闻一曲便是余音绕梁三日,梦中还盘旋于耳侧,让人无法忘记,去了一次便可言此生无憾了......
如今乐音阁更是五湖四海都有分阁,但是它们的总阁在哪是无人知晓的。
蓝衣女子执起杯盏起身,轻袖若萤垂落两侧却又被风微微吹动:“陛下真是折煞民女了,民女能有此邀已是民女几世修来的福分了,谈何蓬荜生辉啊。”言罢蓝衣女子一手指尖微微撩开幂蓠一角,另一只手的衣袖随臂上扬遮盖,琼液入喉,倒是润了润嗓,和煦不辣。
众人在听闻此人身份之后眼底不免都带了几分暗沉,在这个权力中心之中,有多少阴谋鬼论和觊觎拉拢会就此诞生呢?不言而喻,不可计数......
夜**笑着喝下了杯中的酒,眼底满是算计的神色,虽然他掩藏的极好但是江芷澜看得明明白白。她一直以来兢兢业业驻守边疆虽说很少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力中心,但是战场之上的算计也不逊于此,故而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阁主既然如此言,何不摘下幂蓠坦诚相见呢?”
蓝清婷闻言,微微一笑,虽未见其容颜声音却是清冷动听的,虽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却也不妨碍众人的遐想:“民女小时在前阁主收留之前经历了火灾,容颜尽毁,面容可怖,还是不扫众人雅兴了。不如演奏一曲,算是为此赔礼了。”
闻言赵絮红唇微勾:“既然如此,阁主也是为了诸位好呀,陛下何不就应了阁主?”
坐在底下的江芷澜皱了皱眉,虽说皇后给了此人一个台阶,但倒不如说是一个人情呢。想着不免有些烦闷地喝了杯酒,此刻众人的目光显然都在蓝清婷身上,自然是无人发觉江芷澜的不对劲。
“那自然是好啦!”夜**眼神与赵絮交互了一瞬,随后看向蓝清婷,“那就劳烦阁主奏一曲为诸位祝祝雅兴了!”
蓝清婷点了点头,缓缓走向宴席中央,对着快步走来的婢女轻声说道:“古琴,劳驾。”
那婢女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立马和另一位婢女去取了一把上号的古琴,摆在坐在演戏中央的蓝清婷身前。蓝清婷伸手落在上好的琴弦上,轻轻摩挲,随后微顿,幂蓠下的红唇微勾,心中冷笑。
坐在不远处的江芷澜看着对方的动作,虽然那一顿及其短暂但还是察觉到了,心底微微思沉。难不成此琴有何蹊跷?
不等江芷澜继续思索,蓝清婷的指尖已经在琴弦之中流转,沉重的声音不知道为何缓缓变得清脆,就似乎鸟雀呼声,起起伏伏一片清远悠扬,似假似真,似虚似实,就像柳絮随风扬起,风轻柔却道道,惹得柳絮起起伏伏,缠绵缱绻起来......
忽而沉下,却不突兀反而就像是空中忽而大雨倾盆,压抑得人呼吸不上来,弦弦扣人心,撩起沉重感,就算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够感觉出丝丝苦楚。就像是命运的丝线缠绕着什么,有些必然,有些偶然,与你我,也与其他,万事万物紧紧缠绕......
曲毕,收手于膝上,抬头直视坐上之人。众人依旧沉浸于方才的音乐中,待晃过神之时早已不知多久过去了,思绪万千,蓝清婷缓缓开口:“民女献丑了,望诸位莫要见笑。”
“怎会是献丑?此曲一闻,此生已然无憾。”
“是啊,妙曲配着妙人,当真是趣事一件!”
周遭不免一片称赞的声音,蓝清婷只是淡淡坐着,看着上来的婢女撤下古琴方才站起。江芷澜看着那抹娉婷身姿,抿唇皱眉,为何她总觉得曲中似有似有似无的悔意。她深知此刻不是什么好时候去询问,只是记在心中想着待晚宴结束再去询问。
赵絮看着从头到尾那古琴的弦都未断,微微皱眉,难道她发现了?绝无可能明明宫内最好的乐师都无法察觉啊?!想着他望向身侧的夜**,眼底有些错愕。
夜**听着那琴音自然是了然于胸了,开口说道:“真是妙曲,阁主的技艺真是了得!真不知师从何人啊?”
“前阁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夜**有些无话可接了,只是讪讪笑了笑:“啊...原来如此,前阁主的琴技真是绝世难见。”
“多谢陛下。”
很明显,此人是已经察觉到了陛下想要陷害她才会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江芷澜心道。
但是...未免有些太过不给面子了吧...况且此行此人似乎一人都没有携带,这样子也不怕这些虎狼吞了己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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