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璃坐在座上垂眸沉思着什么,有些入神的模样,手中是一张纸条,上面堪堪的几个字就可以让她有些烦躁,不多时听见了脚步声她的指尖幻化出蓝色的火焰,在江芷澜进营帐之前将其毁尸灭迹了。
“你们回来了?结果如何?”蓝清璃一如既往地笑着。
“如...阿澜所料,拓跋成吉的确在玉石,斩异剑也在他手中。”灵璐有些不太习惯这个叫法,声音有些顿顿的,神色淡淡。蓝清璃点了点头,倒是如她所料,只是抬手示意。
江芷澜在蓝清璃的示意下坐了下来,还未开口询问下一步计划蓝清璃对灵璐道:“明日晌午你潜入拓跋成吉的房内将斩异剑带回来,速战速决不得耽搁。还有...罢了......”蓝清璃抿了抿唇收回了话语。
江芷澜无言,虽然不知道蓝清璃要如何做但是能这么说定然是有了自己的计划。
灵璐点了点头先行退下了,一时间营帐之中只留下江芷澜和蓝清璃二人,烛火幽幽映照在蓝清璃的面庞上,明明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模样却让江芷澜莫名觉得蓝清璃是在担心什么:“阁主,你在担心什么?”
蓝清璃微愣,倒是没有想到江芷澜能够看出来自己有所担忧,只是勾唇一笑:“我担心?事事尽在掌握之中我又有何担心的?”
江芷澜抿了抿唇,认认真真看看蓝清璃,片刻后终是开口:“阁主说过自己是妖,那么灵璐也是妖吧。”自从许青寺一行江芷澜是真的认识到了世上真的有妖,而今日拓跋成吉没有看见灵璐和她脑海里剩下的就只能有这种可能了。
蓝清璃也不否认只是开口反问:“是不是妖很重要吗?只要最后我们的目的都达成了不就行了吗?”
江芷澜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对的......
“明日这里切都会结束,我会带着你回到盛都,赵家笼络官员、结党营私的罪证我都会一一交给你,之后就要看阿澜自己的了,”蓝清璃说着原本用手撑着半张脸的脑袋歪了歪,“不过究竟是阿澜将局势搅得天翻地覆,还是赵家和其他势力更胜一筹,在下可是万分期待的啊~”若是蓝清璃可以睁开眼江芷澜觉得里面一定是充满狡黠的。
“那...就多谢阁主相助了。”江芷澜微微抱拳。
“诶?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阿澜也说过的...我是一位无往不利的商人。”
夜色已晚,江芷澜便退下去休息了。见其离开后蓝清璃坐好微微抬手与半空,一支血色蝴蝶从她的指尖幻化而出,蓝清璃起唇轻道:“鬼魅......”
语罢,血蝶蝶翼轻颤振翅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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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阳光正好,背着弓箭的拓跋成吉刚刚将斩异剑放在桌上,还未来得及取下弓箭忽而有人来报,语气急促:“王子,有人劫狱,现如今看守地牢的人死伤惨重!”
事态紧急的拓跋成吉立马大步离开,赶往地牢,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被调遣来了,在地牢门口已经可以看见倒在地上的人了,不过却是没有丝毫血液飞溅的痕迹,里面还是鸦雀无声宛若死寂一般。
“蒙奇军十二人跟着我下去看看。”拓跋成吉皱了皱眉,声音微沉,神色警惕严肃。
按理来说地牢层层把守,昨夜南洋来了他也派了更多人来看守,怎么可能一息之间就全部死了?况且巡逻的人手不少,加之调班间隙又很短不可能有很多人可以潜入,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带人进入地牢,阴湿气息席卷而来,耳畔只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就连死囚的一点响动都没有。看向两侧的大牢之中,竟然是空无一人,拓跋成吉等人的步伐又快了几分,进入最深层依旧是鸦雀无声,南洋也消失不见了!
“找!”拓跋成吉怒吼一声,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部都瞬息消失!
“是!”
大规模搜索很快就开始了......
另一边的灵璐刚刚来到拓跋成吉的房间就发现其火急火燎地离开,不少人都往大牢的方向赶去,斩异剑就在桌上静置着,虽然疑惑但灵璐还是拿剑迅速离开了。
而后前来取剑的人倒是扑了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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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璐将剑取回交给江芷澜后便按照蓝清璃的指令马不停蹄启程赶往盛都,玉石到盛都最快也需要四天的路程,一路上因为速度快倒是多了几分颠簸。江芷澜不过问也没有资格问,只是乖乖坐在马车里,垂眸看着手中的斩异剑松了口气,曾经姜诚国曾对她说过这把剑是渺落开国宝剑,不能丢!
如今好在已经回到手中了。
蓝清璃本是假寐着,忽而开口道:“阿澜,回到盛都后多加小心,如今你的身份敏感,虽然我已经将你的容貌改变了,但是有时候举止投足反而容易出现纰漏。”
“多谢阁主提醒,我知道的。”
蓝清璃从袖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江芷澜:“这是赵家一部分结党营私的罪证,还有朝堂之中的党派划分,以及贪污受贿的官员名单。”江芷澜应声接过,又闻,“盛都马上就要变天了,你最好寻一处能够庇护你自己的地方。”
“赵家要动手了?”江芷澜开口问道。
蓝清璃颔首。
“阁主还有一事你尚未告诉我...”江芷澜还未说完蓝清璃打断道,“你师父之事要不了多久就会浮出水面,阿澜只需要再等等就好。”语气淡定从容。
江芷澜闻此也不再过问。
一路跋涉也算是到了盛都,马车停了下来,江芷澜起身正要下去手腕却忽而传来一阵温热,回过头却见蓝清璃抓着她的手,红唇微启:“一切小心,我还不想做亏本买卖。”语调微调,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江芷澜抿了抿唇颔首蓝清璃这才松了手。
“咕辘辘——”站在地上回望着远去的马车,江芷澜回笼了心思进入城中。
如今渺落和蒙涟的战事紧张难免可能混入间谍,城门口排查的人不少,一旁的板上还粘贴着江芷澜的通缉令,看来如今局势的确如蓝清璃所言的紧张了。
江芷澜跟着人在后面排队,战火四起流民不少,前面有几位身着褴褛的人。等到到了这些人,他们还没有说话就被那些士兵呵斥滚开,有的人还想拿仅剩家当换取进城资格却反被推开,看着这一幕江芷澜虽然心中略有不喜但也能够理解。
官兵看着走上前来的江芷澜,一位拿画像比对着,江芷澜抿唇表情自若,这幅面容是有几分相似但完完全全不会让人觉得是同一个人。果不其然官兵看了片刻就将画像放了下来,往后面继续排查。另一位官兵上前询问:“你来城里做什么啊?”
江芷澜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在下是出城替主子办事的。”
玉佩成色上好,上面纹刻着蛇蟒的纹样,一看就是出自位高权重之手,官兵原本闲散的态度变得恭敬了几分:“进。”
江芷澜掠过官兵进了城,入眼与城外当真是天差地别,城内一片繁华喧闹,街头市井都是贩卖的声音和过往的人群,和江芷澜上一次回来看到的并无差别,似乎并未受到影响;相对的,城外的流民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瘦骨如柴、衣衫褴褛的,也可以想象得到战事焦灼。
江芷澜穿过人群在主街上走着,径直来到三王府,夜贤天的府门前。入门,侍卫便要拦下江芷澜,江芷澜抬起玉佩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王府,迎面而来的管家立马为江芷澜带路到了主厅。
王府修葺的极为奢华,假山池塘、花卉香草随处可见,装饰的浮雕极其浮夸繁琐,似乎这家主人就是贪恋金银凡俗的纨绔子弟。
三皇子夜贤天整日玩乐、不学无术是名副其实无人不晓的纨绔,皇帝夜**看着他这模样就受不了便让他在宫外常年居住,为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也是因为他母妃谢贵妃当年救了夜**身死而多了几分宠溺、纵容些。落在众人眼底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您先坐着,已经通知殿下前来了。”管家态度谦和有礼,身旁的婢女掌了茶水,上了几块桃酥。
江芷澜颔首坐下等待,不一会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似乎透露出来的都是放荡不羁的气息。一袭杏黄落入江芷澜眼底,江芷澜起身作辑:“殿下。”
“坐!”夜贤天抬手免礼,大步坐上江芷澜身侧的位置,虽然不合乎礼仪,但他一贯是怎样舒服怎样来的,“让你去朝州商议的一批花雕玉器如何?”说着眼底满是期待和好奇,就像是孩童一般。
江芷澜略带歉意回道:“此番买卖怕是让殿下失望了。”
“哦?”夜贤天抬手托着半张脸,有些惊讶的模样,“为何?”
“原本一切尽在殿下掌握之中,那个价格卖方还算满意,但奈何突然腾空出现另一批商贩出了更高的价格。殿下也是知道的。属下此行带的钱财就那么多没有向殿下知会也不敢加价。”江芷澜说着指尖在茶水里沾了一点,在桌面上先是画了一条线,随后在两侧分别点上一点。
夜贤天皱了皱眉,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满:“那你为何不说明是我的人呢?”
夜贤天的年纪不小有23岁了,但是偏偏长着一张娃娃脸,此番模样也没有违和感,江芷澜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略带探究地瞧着他:“殿下忘记了前段时间说的不能强迫他人了?属下怎敢违抗命令呢?”说着,她再一次沾了茶水在偏向夜贤天一方的线内有点了个点,大小更大了。
夜贤天垂眸看着,似乎是在惋惜这批玉器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说着打开手中画着竹子的折扇,摇了摇。另一只手先是擦了离自己近的小点后再将所有的水渍胡乱了,就像是烦躁地宣泄了一番。
“你,还有你!”他抬眸看向站在门口候着的两个婢女,指了指她们,“我要吃杨家的桂花芙蓉糕,你们快去给我买!”夜贤天心情不好就爱吃那家的糕点,这是整个王府都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诺。”二人领命离开。
“管家,她也舟车劳顿了,你给她安排个房间吧!”夜贤天说着折扇微微遮了遮半张脸,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
“是。”管家领命带着江芷澜下去了。
碰巧,迎面走来一身着藕粉色轻纱外衫,内着真丝白衣的绝色女子,柳眉桃花眼,眉眼弯弯似是春日暖煦的沐光,温柔缱绻勾起的朱唇让人难以忘却,纤纤柔夷执着一方桃花绣饰的团扇,在胸前轻扇举止投足都是端庄娴雅。夜兮悦的眼神落在走过来的二人身上,轻轻扫过却在江芷澜的脸上多了两秒,随后自然离开。
“管家~”夜兮悦的声音清脆,像是欢歌的黄鹂鸟一般悦人。
江芷澜低头随管家行了个礼,管家和蔼一笑:“五殿下安好~”
“不必多礼,我此番来寻皇兄,不知他在何处?”
管家应声答复:“殿下因为没有买到心怡的玉器在主厅生着气呢!”
“多谢~”夜兮悦带着身后两位宫女离开,温婉大方。
江芷澜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笑语,看来是相处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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