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有联系电视台的能耐,谁还在这儿洗床铺啊。”
“知道就好!别做梦了哈,小命要紧。那个,我先回去了,一堆活儿等着呢。我常在主堡吃饭,有机会再一起啊!”
“嗯嗯,肯定有机会的。”
人流逐渐散去。
整个餐厅除了收拾残局的服务生,只剩下乔迪和赫默斯两个人。
乔迪来得晚,又坐着缓了半天等身上不痛才开吃,留到最后很正常。
可陛下怎么也……
赫默斯坐在窗边,雕塑般挺拔优雅,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盘中最后的食物。
王活得真累呀,随便吃个饭还要这么顾及形象。
乔迪沉浸式欣赏了一会儿,忍不住端起盘子向他走去。
她原本打算直接坐在赫默斯对面,但抬眼望望几个正在忙碌的服务生,犹豫片刻还是向后退了退,隔着一张桌子坐下。
“陛下,陛下……”
她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唤了两声。
赫默斯拿起纸巾在唇周轻轻按了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冲她比了个口型——别闹。
呼,乔迪一下踏实了。
没错,是她家赫蒙,他还认识她。
差点以为面具底下偷偷换人了呢!
“我先走啦。”
赫默斯又递了个口型,起身整理了下衣角,瞬移离去。
空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乔迪一个食客。
一位血族小姐姐过来收拾陛下的餐具,看到乔迪还在附近呆呆坐着,冲她友好地笑了笑,问道:“很仰慕陛下吗?”
乔迪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点点头。
小姐姐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停顿了片刻,出口却只有一句:“慢慢吃,不着急。”
乔迪猜得到她大概想说什么,也猜得到所有人大概在想什么。
但无所谓。
她就是喜欢他,特别喜欢。
窗外天色渐暗,微凉的月光将茂密的树影勾勒出深色轮廓。
夜风穿行,沙沙作响。
乔迪回到主堡三楼那扇浅色雕花木门前,轻轻敲了敲,拧开了门把手。
赫默斯换好了家居袍,正坐在大桌边忙公事。他面具已褪,发型发色依然保持着“王”的状态,大V领下的胸部轮廓若隐若现。
看到乔迪进屋,那深邃的双眼立刻弯成小月牙。
“回来啦,听说你想跟暴力狂抱一下,快来快来。”
“哼,就知道你在偷听!”
乔迪佯作生气,收起书本准备拿进卧室复习,被赫默斯一个闪现挡在身前。
“还痛不痛?快揉揉。你撞上桌子那一下我就知道犯错误了,回家要完蛋了。当时我本想立刻抱你起来,想了想后果,拼命才忍住。现在好了吗?有没有真伤到哪里?我不是故意的,能原谅我么?不能的话我立刻就去跪键盘!”
赫默斯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狗讨饶样,跟那压迫感极强的高大身形有些违和。
“赫蒙,你知道你眼睛现在是什么颜色吗?”
乔迪很想这样问,但最好不要。
瞳色是陛下目前唯一无法作假的“指示标”,不能让他察觉而起防备。
明明蓝了那么多天,怎么突然就成渐变色了呢?还真不太习惯。
“哎呀没事啦,我知道你就是想‘轻轻’把我甩开,撞上桌角纯属偶然。我这么年轻,骨头韧性很好的,随便撞,没事没事。不过你日常真是这种状态?好可怕,怪不得口碑那么……”
“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你说过自己脾气好。”
“那是对你。如果每个号称崇拜我的人,都来泼我一杯水,趁着湿身耍个流芒,我应付得过来吗?”赫默斯坏笑。
原来他都看穿了。
乔迪的脸微微发烫。
“所以赫蒙,你真的很讨厌别人跟你有肢体接触啊?我一点都没看出来,还每天在这儿对你……对你……啊啊啊~~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女朋友能是别人吗?我巴不得你多跟我肢体接触呢!”
赫默斯伸手将女孩儿肉肉的脸蛋揉皱成一团,笑得满意。
“那个凯拉说的那次,是因为周边明明很空,有个男的非要紧贴着我走路,跟人形挂件似的,刚好杀鸡儆猴把恶名立住,省得以后麻烦。如果确实是很拥挤的场合,碰就碰了,都不是故意的。”
“啧啧,身材好就是诱人哈,女的男的都能诱。不过那人胆子也是够大。”
“那会儿我的恶名还不够响亮吧,现在肯定是不会再有了……今天这play你体验如何,以后还玩吗?”
“玩啊,多有趣!”
“不怕受伤?”
“不怕,相信你手上有数。”
赫默斯眯起眼睛重新将乔迪打量了一遍,后退几步到沙发上坐下,随意抠了抠指甲缝,漫不经心开口道:
“看来我之前对你……是太好了点。”
这语气听在乔迪耳中有些诡异。
“……什么意思啊,赫蒙?”
“内啡肽,多巴胺,肾上腺素。”
赫默斯盯着乔迪,一字一顿。
“你直说吧,你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的,别拐弯讽刺我了。”
“为什么有很多人追求刺激,因为刺激性活动会促使大脑释放更多内啡肽与多巴胺,从而产生愉悦感。如果是非常危险的刺激,还会分泌更多肾上腺素,令原有的快感数倍放大。
“还记得我带你去**区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你说,‘这样偷偷摸摸还挺刺激的’。想来也是,你要是不热衷于寻求刺激……怎么会……手无缚鸡之力就敢留在……留在随时能把你碾成渣的吸血鬼头子身边,啊?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竟然是这么个性子……”
忽然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圈住了乔迪,硬把她从桌边拽向沙发,倒在了赫默斯的大腿上。
乔迪向上望着正朝她俯身贴来的,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眨眨眼反驳道:“话不能这样说吧,明明是你让总务长把我带过来,也是你拜托我留下给你当‘朋友’的,又不是我主动……”
“哦?听起来你好无辜的样子,反倒成我的不是了。也对,是我太好|色,才给了你可乘之机……”
赫默斯冰冷的手指贴在乔迪脸上,一寸,一寸,一寸地向下挪移,轻柔地勾描了她的下颌线,又掠过脖颈光滑的肌肤,从背心的侧带边伸了进去……
熊前每凉一下,乔迪就本能地颤抖一下。
“赫蒙……你……你怎么突然……”
“也许你之前说得对,赫蒙这个名字不是谁都能叫的,还是‘陛下’这样能明确体现尊卑的称呼更适合你……”
赫默斯左手食指的指甲突然暴长数倍,逆着灯光看去,甲尖寒芒闪烁,堪比利刃。
“我不吸你的血,但可以放你的血……灵巫血的味道如此美妙,只喝下去多浪费啊,不如……噗呲……让它喷出来……当个香薰什么的,好让整间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那美妙的气息填满……你说好不好呢?”
这声音幽幽沉沉,仿佛来自遥远世界之外的吟唱,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
乔迪感到锋锐的指甲尖已抵上咽喉,但凡稍微移动那么几毫米,喉管便会被扎透。
“不……不好……陛下,不好……”
“弱者是没资格表达意见的……想活命的话,就乖一点,不要乱动……跟我来‘美人计’这套,哼,不好好享用岂不浪费……”
一片阴影遮蔽了乔迪眼前的光线——赫默斯美丽的面庞贴了上来,与她唇齿相接,间歇发出陶醉的吧唧声与咕哝声。
乔迪僵得像一支硬邦邦的冰棍儿,任凭陛下的右手在她身间肆意游移。
明明该是美好的旖旎时刻,明明面前是这世间最迷人的男子,可乔迪的眼珠却只能不受控制地向下,紧紧盯着那抵住她脖子,随时可以要了她性命的长指甲。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不知挺了多久,赫默斯突然趴在乔迪肩头吃吃地笑出了声。
“怎么样?有没有比之前更快乐一些?”
他刚收起指甲,乔迪便灵活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歪在他怀里:“还不错。只是不让我动的话,你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我倒是没关系,得先把您服务好不是!早知道你就好这口儿,我还费心装什么温柔体贴,明明恐吓才是我的舒适区……”
赫默斯说得认真,可乔迪全然没放在心上,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自顾自地念叨:
“这种游戏啊,两个人私下玩不了太多次的。潜意识一旦把你判定为‘安全’,好像就不太会分泌什么肽啊素啊的了,毕竟都知道你在演。公共场合玩才有趣,因为有一群观众,不可控因素也更多……”
“嗯。”
赫默斯低下头,沉默了半晌又抬起:
“我竟然被判定为“安全”了啊,好意外……你该不会真这么自信地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后半句,声音已是不加掩饰的狠戾。
他一把掐住乔迪的脖子,单手缓缓举到空中,像举起一个轻巧的布娃娃。
“又来?玩得太频繁就没意……咳咳……”
那只机械般强硬的大手加了力道,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再无法吐出口。
乔迪没有放弃挣扎。
她双腿持续奋力蹬着,手上也试图拼命抠开箍着她脖子的钢铁手指,而后又换成两只拳头用力地捶砸。
当然,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陛下那非人类的力量有多强悍,她最了解。不过是给他挠挠痒罢了。
耳边传来的尖锐爆鸣几乎震破鼓膜,眼球也即将跃眶而出,头痛得随时要炸裂开来。
呼吸快要停止了。
她发不出除了干呕之外的任何声音,自然也没办法求饶。
没办法向她最喜欢的赫蒙求饶。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赫默斯的双眼——漆黑的竖线瞳像是深深刻在了血液般的底色之上,恍如地狱裂隙。
猩红的眼此刻正死死盯着她,看不出丝毫感情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眼前的世界化作白茫一片。
她应该,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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