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的路人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天呐!小心,小心!”
这一喊不要紧,许清官突然侧翻。
就在倒下的瞬间,萧权迅速冲上去,一把捞起他的腰,紧紧将人搂在怀里。一刹那浑身冷汗倏地冒了出来。眼前是油锅里的炸物,还在翻滚着滋滋作响,他心中惊骇:幸亏幸亏。
幸亏自己反应及时,不然这个笨蛋非扑进油锅被炸了不可。想着,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萧权,“你他娘的是锻炼自己的反应,还是在锻炼朕的!”
许清官后怕的厉害,看着那油锅冒出的浓烟,手一直抓着萧权胸前的衣襟瑟瑟发抖,萧权晚一步,他就彻底成了美味。
脑子里就剩下萧权那一句“你他娘的”。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对方气红的双眼,嘴角颤颤地说,“陛下....”
两人目光交织。
彼此默了两息,萧权苦大愁身地盯着他。
许清官呋噜一下抽走吓出来的鼻涕,小声说,“您骂人是不对的。”
萧权:.....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回去的路上,萧权在前面大步流星,许清官像个小尾巴拖拖拉拉跟在后面,他劫后重生,想起油锅就腿软,脚还崴了,拖着身子走的一瘸一拐。
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年之内再也不吃油炸食品了。
想想,太久了,又放宽了政策,还是一个月吧。
萧权回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很不厚道地轻吐出个“活该。”
嘴上骂着,脚步却还是越来越慢,最后还是停住,转身,冷冷问一嘴,“能走吗?”
许清官知道自己犯错又惹陛下不悦,但对方这么问,明显是要背他的架势。
那,我怎么好意思....瞧瞧道路尽头,那远的,人都成了小蚂蚁。
“陛下,臣脚崴了,腿也软,怕是走不了了。”他说时,嘴角还撕拉撕拉地装疼得不行了。
萧权搭眼过去那拙劣的演技,就猜透了那人的小心思,他呵呵笑了一声,“怎么?还用背吗?”
许清官眨眨眼,陛下阴阳怪气地语气,一点没按套路出牌,不该是说,来,朕背你吗?我再说不用不用...这样拉扯一会儿,才能体现君臣相亲相爱,相扶相携嘛..
一句话把话堵死,还怎么往下继续?
他张了张嘴,试探地问道,“那陛下觉得...臣用不用背啊?”
萧权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周,对上他的目光,审讯般的地问道,“说实话,是瘸还是懒?”
咕咚,许清官咽了下,感觉陛下再挖坑,说瘸,是欺君,说懒,刚刚在欺君。
他打量着萧权的神色,低声说,“又瘸又懒...”
见对方眉头一竖,他马上又摸去了心口,他好难受,“也不光是那些,臣看到油锅还有点心有余悸...”
....萧权被他逗笑了,脸皮真厚。
他转过身,背着那人蹲下,拍拍肩膀,“上来吧。”
咦~许清官嘴角咧到耳根,美了美了,陛下真好,他马上爬上背脊一把搂住萧权的脖子,“陛下,您慢点哈,离油锅远点,千万别摔了。”
呵!他倒嘱咐上了。
萧权,“放心,摔了,先下油锅的也一定是你。”
许清官:....
——
穿过稀疏的人流,走过冗长的长街,无边夜色,街头昏黄灯火,照亮着人影一双。
许清官像个没骨头的摊在萧权背上,四腿摇摇晃晃,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还是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沉静淡雅,让人有一种既熟悉又踏实的安全感。
许清官感觉今天的陛下心情不错,格外的好欺负,这一趟夜市不白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更近了一步,怎么也能算上半个好朋友了吧,好朋友有事相求应该不会拒绝吧。
“陛下,臣有件事想跟你说。”
萧权微微侧颜,“...说。”
“嗯...臣的那个老宅子陛下给买回来了吗?”
萧权目光闪了一下,很痛快地回道,“没有。”
许清官,“那东家还不卖?”
萧权轻轻嗯了一声,“商议了很久,怎么都不卖。”
“.....”许清官下巴壳抵在人家肩头,郁闷了。
那许家的老宅子许今朝从小就生活在那里,这具身体本能就会有情感的寄托,也不知哪冒出来的一个头铁的东家,被他给碰上了,可按理来说,平头百姓知道皇帝要买他的房子,他还敢不卖,着实不应该啊。
真不知好歹,改天去会会那东家!
退而求其次,许清官又道,“那...陛下,其实给臣换个住处也行,臣不能总住在南书房,时间久了,会招人说闲话的。”
“所以,你要搬出去?”萧权侧过脸问。
“嗯,臣怕对陛下的名声不好。”许清官点头回道。
萧权听了,这次并没很快回应,许清官见陛下不回话,眉头皱了皱,怕花钱吗?不应吧,范府抄家陛下应该捞了不少。
在人家脊背上往上蹭了蹭,一手搂去脖子,一边又把头探过去在侧脸旁。
厚着脸皮问,“陛下,行吗?”言外之意,陛下你给买吗?
他这么蹭来蹭去,动这动那的,萧权浑身都不自在,但凡稍稍一侧脸,就能和他脸对脸,亲个正着。
“朕答应你了,头缩回去,老实点,不许乱动了。”
许清官一愣,没想到陛下这快就答应了,居然一点波折都有。
皇室就是皇室,在京都买个宅子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有点感动,又有点激动,“陛下,您...真好!”他美得像只小花猫,趴在人背上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骑在万岁身上还高呼万岁的,你是头一个。
背了一段路程。
不知是不是被吓的后劲上来,还是开心过了头,许清官迷迷糊糊的想要闭上双眼,脑袋直打圈圈,吧嗒,头搭在了萧权的肩头。
轻轻的呼气吹得萧权耳朵痒痒的,灯火下,一会儿变得透粉,一会儿又变得透红。
反反复复,他转过头看了去一路霍乱君心的人,困得直点头。
这么睡被风吹了要生病。
萧权又把头垂下,他搂着那人大腿把人往背上提了提,“许今朝...”
“嗯?”许清官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唤,他下巴杵在肩膀处,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萧权精致的下颌线,却看不到对方别样的情绪。
“以后..”萧权话顿了顿,他想说以后要稳当一点,别像个没长脑子的毛毛躁躁,可顾忌对方颜面,就没说。
“陛下说什么?”许清官还以为自己没听清。
“没说什么。”
“哦...”吧嗒,许清官头又搭回了肩头。
不一会儿,眼睛慢慢将要合上。
“许今朝...”萧权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嗯?”许清官又把脑袋立了起来。
“以后...”这次萧权想说,要乖一点,别让他忧心,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陛下想说什么?”
“没什么。”
“.....”呼,许清官叹了口气,吧嗒,再次摊脑袋。
刚合眼...
“许今朝...”
啊!!我就知道!许清官心里像猫抓了一样,陛下你好烦呐。
“又怎么了陛下?”
“朕想...”萧权呼气很重,许清官清晰地听见他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一下一下,频率很快,这次他话顿了好久好久。
“没什么。”
靠!陛下您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就这么一步一摇,萧权还是没能阻止许清官,他在一个宽阔的背脊上,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道路的尽头,过往的人越来越少。
王福守着车马边也不敢乱走,怕陛下回来找不到他人,只能站在马路牙子上点着脚尖,翘首盼望自家主子赶紧回来。
太晚了,这样的街头鱼龙混杂,实在不安全。
不一会儿,昏暗的灯火下,慢慢淡出两人的身影。
王福眼见陛下背后背着一个人,四腿软的像面条,看大小只像是许大人,他惊得嘴巴张了老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滚带爬滚了过去。
“陛下...陛下您没出什么事吧?许大人这是怎么了?”
萧权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人,“没事,差点被油炸了而已。”
王福才是差点惊掉下巴,“陛下你说什么?”
“没事,驾车回宫。”萧权背着许清官钻进车厢,车门一关,吩咐道,“直接回朝阳宫。”
—
翌日。
日上三竿。
许清官睡醒了。
睁开眼,眼前又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他揉揉眼睛,这是哪?也不是南书房啊?
这时,一个瘸腿的老头端着两盘花花绿绿的糕点,笑呵呵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胡子上还沾着细碎的糕点碎,被点缀得花花绿绿的,看来没少偷吃。
“忠叔。”许清官唤道。
忠叔本来还弯着眼睛,抬眼一见到自家公子醒了,那脸色刷地就变了。
“啪。”糕点被没好气地搁置在桌子上。
许清官一头雾水地瞅瞅他,这又发哪门子脾气?严重怀疑宫里有什么传染病,怎么忠叔的脾气跟陛下似的,也跟着变得古怪,易怒。
“忠叔,你又怎么了?”他问道,“对了,这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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