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三班陆续进入靶场，来到分配的一号区域。
他们班总共四十个人，被分成了五列队伍，五列队伍同时进行。
牧里排在第一列最后一个，林金排在他前面，陈前希和姚尼嘉被分在另外两列。
他们这列最靠近老师的那列，稍微偏身就能看到站在计分老师旁边协助登记的助理教官。
牧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郁书秋，见郁书秋一直绷着脸，表情冷酷严肃。
林金偏头跟牧里说悄悄话：“你有没有感觉学长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气压好强。”
牧里心道：“早上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好像从他和席雨萱出去回来后开始这样。”
还在因为他擅自离队生气？
不至于吧。
或许是遇上什么事了。
牧里应道：“没有吧，大概是因为考核看上去严肃点，别议论学长了，小心被听到给你穿小鞋。”
林金给嘴唇拉上拉链。
轮到下一组学生，郁书秋抬头核对名单视线刚好和牧里相撞。
牧里毫不吝啬地给予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郁书秋怔愣了一下，回以一笑，温柔又儒雅。
再回头看名单，脸上的疏离与冷峻退去许多。
林金又说：“学长的心情好像又好了。”
一组一组轮过去很快，牧里站到了射击圈内。
他自信拿起枪，势必拿个90 。
“加油。”旁边的郁书秋给予鼓励。
牧里心动转头，和郁书秋相视一笑。
此时的初秋退去枯黄的残枝败叶，抽出一枝枝绿芽，虫鸣鸟叫，万物生机，世界明朗许多。
“快点，后面还有班级等着。”计分老师无情地打碎幻境，催促牧里快些。
牧里道了声歉意，举起枪。
经过郁书秋的鼓励，他更有自信了。
枪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每射出一发子弹，周围倒吸一口凉气，越往后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生怕他们会干扰牧里发挥。
而当最后一枪射在靶上，全场欢呼声起。
满分！全场第一个满分！
林金激动地冲上前去抱住牧里，嘴里喊叫：“握草！牛逼啊兄弟，你太牛了，10个十环！”
牧里像被抓住脖子的大白鹅，扑扇着胳膊拍打林金：“行了行了，你要勒死我了。”
10个10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好成绩，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他心里也高兴，没有用力挣扎。
计分的老师也被他们的氛围动容，露出笑意，但作为老师还是得维护秩序。
“好了好了，后面还有同学呢，排队秩序出场。”
她话没说完，郁书秋走过去掰开林金解救牧里。
他手上力气不小，弄痛了林金，林金不悦地皱起眉头转头瞪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他和兄弟联络感情。
郁书秋声色冰冷：“你要把牧里勒断气了。”
林金见是郁书秋像是恶狼被驯服，面上凶恶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乖顺，表情变化太快，显得特别滑稽。
林金胆色不小，家里背影又硬，从小到大在哪都是横着走，除了一言不合就拿棍子打人的爷爷和爸爸，他从没怵过谁。
如今郁书秋算一个。
郁书秋大二，就比他们大一岁，性格沉稳，情绪稳定。
可林金无端觉得在郁书秋面前小一个辈分，他看到郁书秋就感觉看到那俩随时抽出棍棒教育的长辈。
他的直觉很准，像生活在丛林的野兽，能预感危险与恶意。
此时的郁书秋让他感觉是随时都会攻击的猛虎，而他是落单的孤狼。
林金松了熊抱牧里的手，道歉：“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
牧里对林金的家世不是很清楚，但从林金无意透露的细枝末节来看，大概是那种在军政界举重若轻的家族。
林金对枪丨支的掌握能力比他好很多，而且极有天赋，虽然第一天训练的表现一般般，后续表现都很优异，环数没有低于8环。
林金今天的成绩也很好，8个10环，2个9环，完全可以参加正规比赛，本人在拿到好成绩时反应平平，反倒在他取得满分后兴奋欢呼，可见是把他当朋友真心为他高兴。
牧里自然不会怪罪林金。
“没事儿，学长跟你开玩笑的，我哪那么容易被勒死，况且我要真难受，早就挣开了。”
林金在意：“可你脸都被我勒红了。”
牧里手背贴脸：“应该是我拿了满分太高兴肾上腺素飙升导致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旁的郁书秋郁结。
他和牧里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军训的一个星期除了睡觉都在一起，在他印象里牧里那双好看的眼睛总会满带笑意地望着他，绵软的嗓子跟他叙说趣事。
现在牧里眼里的倒影是别人，话也说与别人听，他仿佛被牧里抛弃了，孤立在一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牧里是自由的，和谁说话是他的权利。
郁书秋落寞转身，留给牧里和林金足够地说话空间。
其实牧里跟林金的对话就停在“肾上腺素”这段，牧里回头跟郁书秋寒暄，感谢他多日以来的教导他才有今天的成绩，郁书秋已经走到队伍前面整队。
整队时是不允许说话的，牧里摁捺住和郁书秋说话的**，找机会再和郁书秋说。
等到机会已经是军训结束之后。
优秀军训学员每班两个，牧里和林金有幸获得这项殊荣，授奖仪式结束，意味着军训正式结束。
军训后有三天假期，同学们可以坐学校包的大巴先回学校，也可以自行离开。
牧里作为郁书秋的“贫穷”邻居，自然得抓牢机会看看能不能蹭郁书秋的车一起回去。
队伍解散，牧里站在原地，想着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去找郁书秋。
因为军训唱歌的那个视频火了，他和郁书秋现在算是“荧幕情侣”，避免旁人捕风捉影把郁书秋摁头，给郁书秋带来不必要的苦恼，牧里决定在追上郁书秋之前在人前跟郁书秋保持距离。
郁书秋却在人未散尽时走到他跟前，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他：“今天跟我一起回家吗？”
人在听八卦时听力总是格外的好，郁书秋一句40分贝的话引来五六个人驻足回头。
啥？什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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