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扮上男装的俞翎儿有些小欣喜,她对夕绯晚口中那个妙哉之地十分好奇,夕绯晚特意强调必须扮上男装,她本没有,终于夕琮元拿来一套蓝衣,这身衣物是夕琮元幼时的旧衣,跟她的身形大小差不多,男子衣物原来并没有女子衣物那般繁琐,穿上利落极了。
她正期待着,月生却凑过来笑道:“你怕是不能进红香楼,别人一问年岁,必会被拒之门外,哪怕年岁上说了谎,你这身形也藏不住呀。”
夕绯晚和俞翎儿都疑惑起来,夕绯晚直肠子:“只招待男子便算了,为何年纪也要限制?”。月生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不定今天一去,你便知道了。”
俞翎儿看向夕琮元,他脸上正闪过一丝红晕,并开口道:“月生,既然如此,要不还是别去红香楼了。”
月生还没来得及反驳,夕绯晚便打断道:“那可不行,我今天一定得好好走访留意,倒要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究竟作何勾当。”
夕琮元似乎还想阻止,但是月生又嚷嚷起来:“得去得去,你十六岁生辰,须有美人相伴才算得上过生辰呢!”
一行人吵吵闹闹的,不知不觉已来到红香楼门口,钱姨娘一见到夕绯晚,想起来这是上次给金子的主儿,便眉开眼笑,双手挥着满是脂粉味的手帕迎她入内。夕绯晚径直踏入,夕琮元犹豫中,钱姨娘催促起来:“公子请进啊,我们柳妘姑娘今日在呢~”月生听闻此言,赶紧推着夕琮元入内,一边说着:“果然还是你跟她有缘。”
一旁的俞翎儿听闻此言,心有不悦,想要跟上去一看究竟,却被拦下:“小公子,您可就别进来了,再过几年罢。”俞翎儿只得悻悻地站在一旁生闷气,不过也并未气多久,便离开红香楼大门向大街市铺去了,想着去街上给软剑买个宝盒,这样送出去时才体面。
这边夕绯晚一进红香楼,同上次情景一般,好几个姑娘便迎上来,搔首弄姿,衣袂飘摇,要她选自己作伴。夕绯晚真诚发问:“只能选一个?不能你们都陪我吗?”
姑娘们赶紧低下头来做害羞状,最近的黄裙姑娘见状,急忙点点头,满脸笑意地道:“那自是可以,那我带公子进包厢。”
夕绯晚点点头,随着姑娘们的簇拥进了包厢,刚坐下,“公子再点一些水果罢”“公子再点一些美酒罢”“公子我想吃桂花糕”“公子我想吃桃花酥”姑娘们的娇嗔要求不绝于耳,夕绯晚拍出一块金子,“正好我也饿了,点!”
精致的菜品一上桌,黄裙姑娘又道:“公子,边吃东西边看个舞吧~”夕绯晚点头,“好好好,我来看看你的身法如何”。
黄裙姑娘一愣,身法?思考后立即红了脸“小女子身法如何,公子一会儿下榻便知道了。”
说罢在面前舞起来,抬手,转圈,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将摘下的葡萄喂到夕绯晚口中。夕绯晚心想:是挺享受,可好歹剥个皮吧。
舞着舞着,周围弹琴唱歌的姑娘便一个一个凑了过来,一会儿这个用手指划一下夕绯晚的脸,一会儿那个用头发扫一下夕绯晚的耳朵。夕绯晚抖抖身子,说了一声:“你们这弄得我痒痒的。”
不说不打紧,这话犹如晴天惊雷,此话一出屋里氛围便彻底不对了。姑娘们各自一边小声笑着,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裙带,不一会儿便都只剩个单襟小褂站在她面前,黄裙姑娘跳得满身香汗,低下头问道:“公子,您要我们哪些人伺候您下榻?”
夕绯晚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边感慨女孩子真好看,一边明白了为何只接待男子。大叫一声:“这是什么虎狼之地!”
一边说着“月生!你这个无耻之徒!”一边逃出了房间。
惊魂未定的她瞬间想到:哥哥此时不会正在......?赶紧四处张望,一眼便发现夕琮元正和月生坐在亭子边静静地听曲。顿时放下心来,对啊,我哥这个榆木脑袋,哪能干出那些混账事,都是这个月生!可月生.....印象中也不至于这么风流啊,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夕绯晚走到月生身边,大吼一声:“你这个登徒子!”,月生赶紧捂住她的嘴“别乱说,我来这从来都是只听曲,我是来看柳妘姑娘的。”
亭子里弹琵琶的女子便是月生日思夜想的柳妘,身着青色沁纱裙,梳着流云髻,几根发丝缀在琵琶边上,朱唇轻启,玉指青葱,伴着这悠扬乐声,确实格外动人。
夕绯晚的大吼大叫引来了一波目光,包括柳妘也往这边抬眸而视,目光再次落在夕琮元身上,停住了流转。
这柳妘姑娘果然对我哥有意思。夕绯晚暗自想着。一旁的月生却以为这目光投射之处是他,心中灼热不已。
来了这段时日了,碰到柳妘姑娘的次数也不多,机会难得。
柳妘姑娘今日这般看我,我,我得做点什么,好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想着,月生便站了起来,往一边的空地走去。
夕绯晚问他:“你去哪?”,他离开时神秘一笑:“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夕绯晚也不管他,转头对夕琮元打趣说:“他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又道,“哥,柳妘姑娘好像喜欢你。”
夕琮元结巴起来:“绯...绯晚,别瞎说,进来这么久,不知道俞师妹怎么样了。我们出去找她吧。”
夕绯晚又打趣道:“哦...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柳妘姑娘喜欢你,你却惦记着小师妹。”
夕琮元又结巴了,着急地反驳道:“绯绯....绯晚!不要瞎说!走...我要...出...出去了。”说罢便起身离开。
夕绯晚赶紧追了出去。
两人在门口却并没有看到俞翎儿,夕琮元担心起来:“俞师妹年纪尚小,对此地又不熟悉。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夕绯晚道:“小姑娘贪玩,多半就是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去了,去这附近的馔香街准没错!”
夕琮元点点头,“但愿如此,你去馔香街,我去玩巧巷。”
说罢,二人便分头窜进了汹涌人潮。天色渐沉,人流如织,忙碌的商人们吆喝来往,茫茫街巷上又多了两道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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