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个男人婆,我快跑不动了,你到底……要干嘛?”夏长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沐和晨边跑边说:“抓紧我。”
夏长嬴无奈,明明是你在抓紧我,不是我在抓紧你啊大姐,她诶呦叹了一声,往后瞧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感受到惊吓,后面距离她俩大约一百米,两个男人正在奋力追赶,“我去!沐和晨,有两个人在追你,他们是你什么狂热粉丝吗?没听说过你是明星啊。”
沐和晨眼光四处游走,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去处,但又好像目标明确,“不是我,是我们。”
拐过一条街来到了别里镇的夜市,各种小吃摊位摆在两道,来往的人把马路堵的水泄不通,要想摆脱两条尾巴,混进人多的闹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夏长嬴心想:“今天真是疯了,这个样子就像是在私奔。”
沐和晨没有一丝松懈,拉着她拐进黑巷子七转八拐,在抬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沐和晨也跑得毫无负担,游刃有余,最后贴着墙挪进了转角处的一个小超市,跟搞特工一样。
“小沐?你不是明天来吗?这个是……”超市老板看着狼狈的两人问到。
沐和晨二话没说,拉着夏长嬴径直走向里间的卧室,说到:“张哥,你没见过我。”
超市老板点头了然,拿起面前的玻璃杯继续擦,恢复了原来的稳重,假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沐和晨全身颤栗,在她眼里后面追的不是人,而是狼,是恶鬼。
这是一间大约十平米的房子,里面的景致一览无余,沐和晨靠在墙上喘了两口气,汗珠从额角滑落,一路流淌到脖颈处,沾湿了校服的衣领,她一只手还是紧紧抓着夏长嬴。
夏长嬴吃疼地将其一把甩开,“你给我放开!突然发什么疯,我要被你害死……”
谁知沐和晨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直接把她拽进了衣柜,“我不会害你,别出声!”
外面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他们真的打听到了这里,还真是阴魂不散,衣柜内空间狭小,气氛闷热而紧张,夏长嬴不安分地用胳膊肘攻击着她,她也只好受着。
沐和晨精神紧绷,只听见店内张哥说到:“要点什么?”
“不要什么,打听个事儿。”
这时另一个人反驳说到:“不买点东西你就想打听。”
“……那就来一瓶矿泉水吧。”
嘀——
扫码枪响过之后,张哥问道:“要打听什么啊?”
“有没有看见过两个女孩子往这边?”
张懋心想如果直接说自己没见过反而惹人怀疑,于是笑笑说:“什么样的孩子?你们两个大男人干嘛找人家?”
两个男人支支吾吾,明显感觉有些心虚,其中一个解释说:“一个头发长,一个头发短,头发短的那个是我外甥女,跑出来这么久不回家,家里人担心,到处找。”
张懋说到:“嗐,这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头发一长一短的多了去了,我一个开超市的我哪里知道,哎,我也理解,青春期嘛,多少有点叛逆,离家出走这种小儿科我也玩过,过两天她自个儿就回去了,别担心,啊。”
“诶不对啊,我刚刚好像看见就到这儿没了的。”男人说着,就往里间的房子冲。
张懋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挡在门前面,说:“诶诶诶,这位大哥,你这叫私闯民宅,警察来了都得有一张搜查证,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啊。”说完,便拿起手机。
男人还有些不服,这时被另一个男人拉住,“走,去别处看看,应该就在这附近,”又用道歉的语气对张懋说:“对不住了啊年轻人,他就是有些冲动,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看着两个男人走远,张懋才敲敲房门,“出来吧,走了。”
夏长嬴内心的火爆在这一刻又被点燃,衣柜太闷了,她直接一脚踹开,出来便开始吼:“沐和晨,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回去之后会变得有多惨!?”
沐和晨捂着肋骨刚刚被肘击的位置在夏长嬴身边走过,对夏长嬴的情绪视若无睹,“张哥谢谢你。”
张懋回答到:“小事,今晚就别出去了,我待会儿把楼上的空房给你收拾出来。”
沐和晨摇摇头,坐在小圆桌前的凳子上,拒绝到:“算了,等下还要送她回去,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张懋没有再说什么,夏长嬴气得一屁股蹲凳子上,“我说沐和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沐和晨:“听到了。”
夏长嬴:“那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沐和晨:“好吧,校门前你叫了我的名字。”
夏长嬴:“对啊,那咋了?”
“没咋,走吧,送你回去。”沐和晨起身简短地说到。事实上她那时希望那两个人没听到,所以马上堵住了夏长嬴的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等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已经拉着夏长嬴在跑了。
沐和晨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夏长嬴无比恼火,可转念一想她们确实不熟,当务之急是快点回去,避免麻烦。
夏长嬴默默跟在后面,可以看出她们走的已经不是来时的路了,小镇的很多角落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有时她以为要走散,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让她不时绊两下,夏长嬴抬起头,微弱的月光掩映着旧楼的高大层影,天空因其显得更加遥远,巷道纵深而窄长,四通八达的转角让其像是一座蹲着怪兽的迷宫,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婆是怎么记住这么复杂的路的。
“喂,跟紧点。”
寂静的夜空下沐和晨突然说话让她吓了一跳,她加快脚步跟上去,如果在这里走散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等天亮了。
“抓住我的手。”
还是那样的言简意赅,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夏长嬴摸索着触到了沐和晨的手,冰冰凉凉的,手心渗着滑滑的汗,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冬天,那双挡在自己面前被冻的有些粗糙的,暖白而修长的手,此刻就握在自己手中,应该是天气原因,感觉触感软软的,没有想象中那样刺挠。
此刻,没有监控,没有背后那两双眼睛,没有书桌上那个无辜的孩子,也没有终年萦绕在耳边的恶语,有的只是一只牵引着自己的手,纤细而有力,在燥热的夏夜冰凉而舒适,让她感到坚定且安心。
“以后最好不要在校外逗留太久,或者离我近一点。”这时沐和晨突然带着警告的口吻说到,她知道那两个人一定会为了找到她而为难自己周边的人,夏长嬴现在无疑也成为了他们涉猎的目标之一,如果某一天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夏长嬴被抓住,自己也将面临困境,但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夏长嬴的脸是否全部暴露给了对方,如果没有那她们还像往常一样做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这还是她吗!“我说男人婆,你这是突然抽了那根筋,这不像你啊。”无论怎样,夏长嬴坚信沐和晨被夺了舍,因为平时不小心触到她都会被瞪一眼的程度,既然这样,那自己问一个ooc的问题应该也没什么吧,“……沐和晨,我,我问你一个问题。”
被惊动的野猫敏捷地攀爬上脱了皮的墙壁,撞到了路边的垃圾箱上发出咚的一声,墙体上的碎渣随之掉落。
“什么?”沐和晨依旧面不改色,但从语气中能听出来她一定藏着心事。
“……如果,如果知道前面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是你的话,你还会去吗?”沐和晨这个人平时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在班上也近乎是一个小透明,总是把自己放置在一个非常不惹眼的地位,老师不会提问,同学也不会专门过来套近乎,但夏长嬴就是莫名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并不是因为去年冬年她们早就见过,而是灵魂上熟悉,有些时候,她觉得她们俩很像,或者说,她心底里欣赏沐和晨的性格和处世方式,潇潇洒洒,不受限制,尽管可能只是看上去那样,但已经是自己的触不可及。
巷口一颗孤单的白杨树摇摆着绿叶,瑟瑟的声音让探头聆听的空气也变得不那么燥热滚动了,纷乱如麻的只有她的心。
正当她以为沐和晨不会回答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时,沐和晨却说:“不会。”
“不会?为什么?”夏长嬴问到。
“因为你不想。”
“……你知道我在说自己?”
沐和晨没有回答,在有路灯的地方放开了夏长嬴的手,走了几步之后她发现脚下气流变得有些单薄,原来走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转身问到:“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夏长嬴青俊灵逸的脸上满是坚毅的决心,橙色的橘光打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她的身后是颓败萧条的暗色小镇,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沐和晨瘦削的身影。
“我们?”沐和晨还不适应将自己和别人绑在一起统称为我们的这种说法,这在她的世界里是从未有过的,她用手指顿顿地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夏长嬴。
“对啊,是你把我拉过来的,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夏长嬴竟然耍起了流氓。
沐和晨:“我暂时还没有立志当人贩子的打算。”
……这个人总是能一本正经地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
“前面的路你应该记得,不送。”沐和晨擦着夏长嬴的身子走过,周身快得带着风,生怕对方和自己再有什么瓜葛似的。
可是夏长嬴决心今天这个逆她是判定了,因为她尝到了自由奔跑的甜头,父亲控制不到自己时愤怒的表情让她内心浮现出一丝变态的舒适,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中间的柏油马路上驶过一辆汽车,一道白光投射在两人眼底,她们的影子被缩短,拉长,又拉近,沐和晨骨相分明的脸在光影的衬托下忽明忽暗,“你狗皮膏药吗,粘上了甩不掉?”
不知道为什么,夏长嬴觉得沐和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已经同意了,她心下开怀,抓住沐和晨的手腕说到:“对啊,我就是狗皮膏药,放心吧,我就打扰你一个晚上,明天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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