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可把饭做好，小舒的房门依然紧闭着，泡泡也还赖在门框处躺着，
何可将菜摆到桌子上，然后去敲门叫小舒吃饭，
门很快打开了，
但舒雪钦不知道怎么面对何可，因为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还好有泡泡这个调皮狗在这调节气氛，呜呜呜地在她脚边哼唧，像是在控诉她今天下午锁了门不让它进去。
刻意回避了何可的视线，舒雪钦蹲下身和泡泡玩了一会儿，闭口不谈自己躲在房间里在做什么，
何可觉得现在不是好说话的时候，感觉现在气氛有点奇怪，
小舒像是变成了一只刺猬，缩成了一小团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是因为下午他的问题吗？
见她还在和泡泡玩，何可就去给狗子配了晚饭，一会儿再一起吃饭，
泡泡对于吃饭这件事倒是积极，看到何可拿它的饭盆就赶快跟在身后等着开饭，舒雪钦也就只好去洗手准备吃饭，
心情再难受，饭还是要吃的嘛。
今天的菜色其实还蛮丰富的，红烧排骨、辣子鸡、炒青菜，还有一个甜汤，如果她不知道何可已经有女朋友的话，估计今天还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
等到何可坐到餐桌上，两人开始吃饭，舒雪钦小口小口地吃着，吃白米饭多一点，
她没胃口，特别是看到坐在对面的人，想到今天的事情，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何可也注意到了小舒的异常，明明之前吃得挺开心的啊，他今天发挥失常了吗？
自己把每个菜都尝了一下之后，感觉没什么问题，何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舒雪钦听到询问，握着筷子的手往米饭里戳了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在你家生活的这些天，我给你交生活费吧，房租菜钱什么的，然后我会尽快画完稿子跟你确认，之后主要就是晓山哥他们的工作了……我会……我会尽快搬走的。”
舒雪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泪也滴答滴答地落到了饭碗里面，
自己的眼睛现在估计红得像兔子一样，完全不敢抬头，为什么憋不住自己的眼泪啊……
你跟他就是工作同事，甚至可以说他是你的甲方，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
之前因为有过在这生活的经历，还有以人类身份重回爱播身边的兴奋感在作祟，所以没有多想这些问题，
现在你都知道人家什么情况了，还不早点撇清关系，留在这里讨人嫌吗？
人家也是被周总安排的，可能只是不太好和你谈钱呢，
你就脸皮厚地住下来了，你懂事一点好吗？
不要被讨厌好吗？
何可放下筷子，眼神直直地看着对面在制作“眼泪拌饭”的小舒，
交生活费、尽快画完稿子？
最后说了什么，声音变得好小，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是要搬走……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何可想到下午的异常，在他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小舒就变得有些奇怪，只是因为泡泡调皮打了个岔，自己就没有说完之后的话，
所以一下午都是因为这个问题在伤心吗？
舒雪钦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用筷子戳米饭，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眼泪汇聚到鼻尖，
好痒，好想把眼泪擦干净，但总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丢脸，
所以明明纸巾盒就在不远处，也不愿意伸手去拿，像是害怕自己落了下风，被嘲笑是个爱哭鬼，
何可也明白现在大概率问不出来什么，扯了两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先擦擦吧，再一会儿米饭就要被你的眼泪泡发了。”
舒雪钦不接，何可就一直将纸巾凑在她面前，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舒雪钦还是没有坚持住，接了纸巾开始擦泪水，
真的好痒，感觉今天眼泪特别的多，完全控制不住流动，
饭是吃不下去了，何可等她心情平复一点，邀请她去沙发上坐着聊聊天。
泡泡此时已经吃完了狗饭，注意到舒雪钦现在很伤心，立马把小狗头往她手里凑，尝试哄哄她让她开心起来，
舒雪钦也知道肯定是得好好说清楚，
明明下午已经在房间里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了，为什么还是没控制住呢？
何可将客厅的大灯关掉，房间里一瞬间变暗了很多，但天色没完全黑，依稀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舒雪钦回头看了眼何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关灯，
何可此时其实也有点紧张，好像，到了打直球的时候了，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小舒会知道他的心意……
但为了安慰某个“眼泪大厨”，何可便一边往沙发走一边说：“某个哭猫应该不会想让我看见眼泪兮兮的样子吧？”
舒雪钦迅速找了个角落把自己装进去，泡泡紧随其后赖在她身上躺着，明摆着是要来安慰她了，
隔着两个身位的距离，何可坐到了沙发上，
看小舒依然沉默的样子，何可把手捏成拳头放到嘴边咳嗽了两声，开始了这次交谈，
“你今天下午情绪不好，是因为我的问题吗？”
舒雪钦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歪向了落地窗那边，只留给何可一个后脑勺，
“就是我说我会谈恋爱的那个事儿？”
何可仔细盯着小舒的动作，眼睛亮亮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难过，有没有可能，小舒也喜欢他？
或者说，至少是有好感的？
舒雪钦抹了把眼泪，还是想要不暴露自己的心意，
调整了自己姿势之后，舒雪钦摸了摸泡泡的小狗头，开口解释：“很正常呀，毕竟我当你那么久的粉丝了嘛，乍一听到这种消息肯定还是蛮惊讶的，”
停顿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那有些女友粉还肯定会疯狂拉踩呢，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你已经进入了新的人生阶段，会有一个女孩子陪在你身边……”
舒雪钦说不下去了，想想就难受，到底为什么要让她变成小狗啊、为什么有机会给何可画稿子啊……
何可将一包抽纸递到她身旁，见她没有动作，就将抽纸放到了泡泡头上，大小正合适。
舒雪钦看到泡泡完全不抗拒自己被当成小狗吧台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下一秒听到的话语却让她僵在原地不敢回答，
“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粉丝吗？”
何可觉得并不止于此，只是粉丝的原因她绝不会是这么伤心的样子，
看她还是不回答的样子，何可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了，
关灯真是正确的，不然他绝对不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小舒，你不用转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雪钦刚把眼泪擦干净，听到这话又开始掉眼泪了，终于要说了吗？
因为自己的到来打扰到他了？
她明天就可以搬走，不用很为难，她本来就不应该答应周总的提议过来添麻烦，是她太不懂事了……
“自从在年会遇见你，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你有种熟悉感，所以会帮你要签名，跟你加微信，后来偶然发现你就是茶茶狗的作者，就对你有点崇拜，”
何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暴露自己是茶茶狗忠实观众的事儿了，
“后来我们联系渐渐就多起来了嘛，虽然主要是找你画画，你应该就觉得是工作吧，但是除了这种事情好像没什么理由来找你，”
舒雪钦原本低落的心情突然被平复，她好像猜到何可要说什么了……
不是，这对吗？
应该不可能吧……
“过年那天晚上，你说你和朋友在一起放烟花一起过年，我当时心一下子就慌了，以为你和男朋友在一起，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
舒雪钦忽然转过头盯着何可，像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不然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何可起身向前把小舒的脑袋手动转回去，
“你转过去，要不然我不好意思说了。”
舒雪钦点点头，服从安排，手指开始转着圈玩泡泡的耳朵毛，
心里乱糟糟的，好像大脑处理不过来信息了，
“我当时就想，要是你真有男朋友了，我就等着撬墙角，你要是没有的话，我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来追求你的。”
舒雪钦对此有点疑问，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表示有话说，何可注意到了就让她说，
“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何可立马否认：“没有，我没有任何女朋友。”
“那你，下午说那种问题，很容易就让人理解为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是还没公布啊……”
舒雪钦虽然对于何可的表白有些欣喜，但是也没忘记这一下午的悲伤，
何可无奈地笑了：“我只是想通过你来看看粉丝会有什么反应啊，因为你属于比较正向的粉丝嘛，不太会有偏激的想法。”
“不过是我考虑不妥当，我和你有现实生活的接触，你就注定不太可能以理性态度来看这件事，才会让你误会、难过。”
舒雪钦点点头，好像确实也是她多想了，人家只是问问，也没说自己谈恋爱了，自己想得太多太超前了。
见她心情好了一些，何可接着开始说：“后来看到你发的新年朋友圈，我就下定决心等年后想办法和你多接触，哪怕是勾引你网恋，也要成为你的男朋友……”
何可没再好意思说下去，总觉得有些羞耻，
舒雪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她也没谈过恋爱啊！
接下来该怎么做，直接答应他成为情侣吗？
不行，她的第一次恋爱不应该是这样，告白现场也不应该是这样，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她不想随随便便就确定关系。
“你想我什么反应？”
舒雪钦看着对面的何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手里玩泡泡狗耳朵的动作没有停止，暴露了她此时有些紧张的状态，
何可感觉到小舒对于自己的喜欢并不排斥，于是往她身边凑近一点坐下来，
“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稳定一下你的心情，不要胡思乱想，并不是立马就要一个结果，接下来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追求你，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我，不能接受我，那也没有关系，我继续加油。”
夜色越来越深，屋里能够看清的轮廓也越来越模糊，但舒雪钦感觉到身旁的人此时好像比之前表白心意的时候更紧张，
舒雪钦坐起身来往何可身边凑，估摸着把嘴凑到他耳边的位置停下了，
呼吸之间的热气让何可更加紧张，不知道小舒会对他说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应该不可能会直接宣判“死刑”吧……
何可不敢动作，只有两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大腿处来释放压力，等待着耳边的话语，
等待着专属于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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