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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谁的梦?

京城,夏。

“嘟——”

池里的竹盛满了水,敲在下方的石上。

“嘟——”

周而复始。

“那个……大人……”

一名粗衣男者不安地擦着额上的汗,眼珠四处乱转。这安静舒适的庭院与小池不知为何令他心中发寒。他搓了搓手,鼓起了勇气,再次开口:“大人——”

风吹过小亭内的帷帐,露出精致的茶盏、讲究的坐塌、舒适的毛毯……和一个人撑着头浑然不动的身影。

任亭外的人如何叫喊,亭内的人似乎充耳不闻。男人也被弄没了耐心,他跺了下脚,心中的一点点担忧害怕被抛之脑后,他一改畏畏缩缩的样子挺直腰板向前一冲,猛地拉开了这装神弄鬼的帷帐,大叫道:“我儿子要死了!你快帮帮我!!——”

“咚——”

不是竹子敲击石头的声音,而是人头撞地的声音。

一人轻衣拂风,双手抱剑,无声地落在小亭内。此人离经叛道,一头棕褐色短发削得如狗啃一般。唯一值得记忆的也只有他的头发,青年面容普通,眼尾低垂,总是看起来无神的样子。

顶尖高手在场也看不清他如何一下摁倒了亭外那男子的头,似乎只是随着一阵清风花瓣的掉落,他便已来到了亭中。

“有人找你啊,醒醒?”他俯身端详亭中之人的睡姿,心中称奇,原来这人也有累的时候。

他思考了一下,叫不醒这人的话亭外的男人就没法离开,那男人不离开的话,他可能会随手杀掉他,但这样就又会被通缉……还是叫醒好了。

决定之后,他便伸手撩了下那熟睡之人耳边的发,将那缕发丝挂到那人耳后,他贴近那人的耳朵,轻声道:“雪大人。”

一双清冽的眼睛睁开。

那熟睡之人放下撑脸的手,微整浅蓝衣摆,他扫了眼亭外之人,朝身边人看去:“韶付,请他进来。”

到底处理了多少事,才能练就一被这么叫就清醒过来的本事啊?韶付是眼看着“雪大人”之名在京城的灰色地带盛行起来的人,他终日守卫雪容,却有许多事看见了也想不通。

初见雪容之人都难免轻蔑视之。在京城这样的年轻子弟有很多,锦衣玉食长大,到年纪就依仗着父辈祖辈的功勋和地位,不费力气捞个好职位,闲暇时便随同伴游山玩水,不知世间之苦。

韶付暗叹一声,闪身将亭外男子从地上拎起来,提回亭中。他没下狠手,男子只是在地上晕了一会,现在已经可以清醒。男子见这位坐于茶桌后的年轻人锦绣衣衫、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捻着茶杯,心中已经死了一半,然而此刻他走投无路,只能咬着牙低声相求:“雪大人!我儿子是无辜的啊!可官府那些人……”

韶付无聊地抱剑倚在柱上,看这人声嘶力竭地表演着自己儿子所遭受的一切是多么多么痛苦、不公,赌徒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呢?如果他早一点回头看看自己无依无靠的儿子,那小子就不会走上歧途、因抢劫入狱了吧……他打了个哈欠。

蠢货天天有。与其向他人哭诉,不如凭自己的双手解决,比如……啊,他又有点、渴望见到鲜血了。

雪容递给那男人一张写了什么的纸,他看完后千恩万谢地走了,庭院中顿时清静下来。

“雪大人,刚刚那人可什么都没打算付给你哦?”韶付眯着眼,目送那男人离开,舔了舔嘴唇。

雪容不意外,这样的事情也常有,他帮助他们解决了事情,却没有收到说好的报酬。他换了一卷书读,耸了下肩:“那到时你帮我去讨要就好。”

韶付一笑。

“对了。”雪容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只要’报酬’,不用别的。”

韶付顿时垮了肩,雪容淡淡转过头去:

“我不想再在梁大人的桌案上看见你。”

前京城名门继承人的傅其诚被残忍杀害于青楼,做出那样冷酷又艳丽的杀人现场的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青年。被通缉的日子太不好过,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

韶付打消了杀人的念头,但总觉得不爽,报复似的回道:“梁故……”算了,雪容的眼神太可怕,还是尊敬点吧,“梁大人哪天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才更头疼吧?收取报酬,解决问题,’无所不能’的雪大人?”

雪容听了,并未恼怒,陈述事实一般:“我只是必须靠这样活下去而已。”

梁故知道了……会失望吗?可是借刀杀人也罢、放任凶恶之人游荡世间借以利用也罢,都是他刻入骨子的生存技巧。他从不称梁故为“父亲”,是因为知道自己不配成为光明磊落、与正义为伴的梁大人的孩子。

他已知晓自己的存在就是对皇帝最大的威胁。迟早有一天梁故会护不住他,在这之前他要拼命收集所有有利的资源,向皇帝证明他的“忠心”和“有用”,只是为了活下去。

“雪大人。”

宁及南翻窗而入,他恳求道:“请你救救小林,他要被处刑了。”

“请你到圣山下的碑林去,他被囚禁在那里,作为报酬,我会告诉你我所知的鹅城的一切。”

“我知你在京城的名声,雪大人,请你一定要来……”

那是“不存在的记忆。”

雪容与望企在傍晚分别,望企最近似乎有事要忙,总会时常消失一段时间。雪容已经习惯在鹅城众多的假象中寻找真实,望企在身边未必比不在要好,至少“假象”是在眼前的、可控的。不过他也没有兴趣跟过去,那只不过会让望企给他看另一场“假象”罢了。他踏着余晖回到住处,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看见敞开的窗户时,突然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在脑中涌现。

在他的印象中,那天宁及南伴夜色而来,请求他“救救小林”,而在宁及南的告知下他知晓了小林所犯的罪行是“通敌”,也就是背叛了鹅城。至于“被处刑”、以及“碑林”,这些对话直到现在才被他记起。

这是真实的,还是又一场幻境?

夜晚降临,他独自持一把油纸伞离开了客栈。

同时,城门。

“呼、呼……”

一人吃力地撑着剑喘息,他身上有数十道血痕,皆为剑气所伤,让白嫩的脸也挂了彩,向来精神奕奕的眼睛里充满了郁闷。

“喂,我说,差不多能不能……啊!——”不留情面、也毫无死角的剑气再度袭来,他简直要被气的当场晕倒,拔剑反击。

“——让我进去!!混蛋!你不会累的吗?!”剑客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剑却没有耽搁,将袭来的剑气尽数挡下,“我们都打了几天了?我都说了我来鹅城找东西,这是身份证明、这是通关文书……你简直!!”

剑客手中的“身份证明”和“通关文书”都被一剑捅了个对穿,依稀可见剑客名为“温白信”。

他怒目而视,那人一身金衣袒胸露乳,半黑半白的长发披散,形似疯癫,扬唇笑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

金黑白振剑一刺,剑气冰冷:“——鹅城不会有客人。”

“……”

快来人啊,这家伙脑子没救了。鹅城没有客人?那我是谁啊??

“不过……”金黑白是个彻头彻尾的剑痴,他看见那个嚷嚷着“不要再打了!”的剑客又一次出色地抵挡了他的剑气,饶有兴致地勾唇:“看在你非常有意思,陪我玩到尽兴,再杀你不迟。”

哪家大爷管“拿命对决”叫“玩”啊?难道传闻都是假的吗,不是说鹅族民风纯朴,不好争斗,所以没怎么反抗就被大景收服了吗?这守城门的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且彪悍啊?温白信拿剑的手已经麻木了,他心知肚明自己即将在第几剑迎来极限,他决不能在这里死去,毕竟他还有要做的事情……

快,动动脑子,这个怪人说的话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客人?还有为什么这城门这么死寂,打了几天也不见个人,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什么……

“钲——”

温白信一个闪身贴近金黑白,耗尽全部力气死死架住金黑白的剑,他盯紧了眼前这个剑疯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蓝蝶的气息?!”

金黑白倒退数步,温白信的剑擦着他身前而过,在他袒露的胸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呼……温白信松了口气,他无比镇定地换了左手拿剑,将颤抖的右手背到身后挡住。看来他问对了,这疯子陷入沉思,停止了进攻。

说到底,这家伙还是人吗,真的有人能连续战斗几天几夜还不累吗……

“你。”金黑白抬起眼,十分锐利,“为什么能感知到蓝蝶?”

温白信疑惑地挑眉:“什么感知不感知的?”

“从蓝蝶苏醒的那天起,就一直、一直在耳边呼唤着我啊。”

温白信闭上眼睛,模仿那空灵的声音:“——快来找我吧,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金黑白眼瞳顿时放大,他持剑的手竟然不稳。

“哦,好机会!”

那道剑影太快了,金黑白愕然地看向自己被击飞的剑,随即一道血光映在他眼前——那是他自己的血。

温白信无害纯良地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到处是蓝蝶,但请你先去死吧,拦路的我会一个一个杀掉。”

这剑客从一开始就藏着左手也可以战斗的技能,故意展现力竭的样子骗他放松警惕!金黑白胸膛被贯穿,栽倒下去,他看见那剑客执着、狂热、痴迷的双眼。

不对劲……这不对……必须告诉……金黑白用尽力气想站起来,他试图用手握住那剑客的剑,可惜徒劳无功。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见那剑客说:“我一定要得到它。”

“哼、哼哼……”温白信唱着不知哪来的小调漫步在城中,他走着走着,忽然发觉天亮了。他思索起来,自己有走那么久吗?

而且,这鬼地方真是雾气茫茫,白雪覆盖了一切,一个人都没有啊。

“好诡异啊,喂——”他有点烦了,先是城外荒野冰湖走了那么多天,现在到城中还要走,他自暴自弃地朝雾气中喊:“有人吗——”

没有回应,他又喊:“有人吗——嗯??”

一人身骑白马,从他背后出现了。

温白信喜出望外:“你好你好!”

那人平淡道:“不太好。”

温白信:“为何?”

那人指了指身骑之马。

温白信仔细端详那马,扬起眉道:“万里挑一的良驹,有何不好?”

那人轻轻摇头:“它是我十三岁时收到的的生辰礼,两年前已经因病死了。”

死马复活?温白信打了个寒战,这近在眼前的马喘息无比鲜活,正眼神睥睨地盯着他。

那人思量片刻:“你也被困在此地?”

温白信:“正是。”

那人:“不如与我同行?”

温白信正有此意,然而还没来得及答应,身后远方忽地传来令人不安的动静,似是哭号、似有百马蹄声,同时身后的白雾开始变暗,逐渐泛涌出不详的黑色。

“快走,来不及了,上马!”那人急道,白马后仰提蹄,温白信翻身上马尚未坐稳,那马便以迅雷之势冲了出去!

“啊!!”温白信晃晃荡荡,情急之下抱住了前面那人的腰,他心惊不已,这人比看起来要瘦太多了,而且脸色苍白气息浅淡,虚弱至此下一秒就倒下也不稀奇……

温白信松开手,回头看那黑雾已经被甩在身后,他转回身:“在下温白信,你是?”

那人没有回头,清冷如玉的声音回道:“雪容。”

白马在一池清泉中嘬水,不知是不是温白信的心理作用,两人架马一番风驰电掣,他觉得周围的白雾似乎散了一点。

天地皆白茫茫的,那名为“雪容”的公子在池边摸到了一块大石,便静静地坐下了。温白信则倚着池边仅有的一棵枯树,侧过脸端详池水。

他能看清的池水中,倒映出了清晰的、湛蓝的天空。

温白信回头看了眼那公子,出声道:“雪容,你看这池水……你怎么了?”

雪容回过神,看向他:“嗯?无事。”温白信难以形容刚刚雪容的样子,他就像是跟坐着的石头长在了一起,仿佛人都附上了一层灰白,他在那一刻化作了枯树、凋零的花、残破的雕塑……那是死相吗?

雪容摸了摸旁边低头啃自己靴子的白马,柔软传到他手心,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望向池水:“或许这池中才是真实。”

“要试一试,跳吗?”若事情不对,温白信自己是有把握能游回来的,但这位公子就……可他刚刚还救了自己。

雪容一拂衣站起来,白马依恋地蹭着他与他道别,他向犹豫不决的温白信道:“不必担心我。”

他朝白马最后看了一眼,随即跳下了池水。涟漪平静,雪容的身影在池水中消失了,温白信也跟着跳了下去。

白马悠悠地绕池踱步,然而白雾转黑,白马嘶鸣,顷刻间被白雾吞吃,池水之上再无生机。

“晚了……他们进去了……不要紧……”

黑雾滚滚,不辨男女的空灵之音在池水之上回荡。

“他还在里面……他会……清理一切……”

“哇啊啊!!——”

温白信栽倒在一片草地上,他惨烈地叫着,以为自己摔得缺胳膊少腿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为自己的行为有点羞涩。有人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雪容!”温白信如见亲人,恨不得抱住眼前之人。

雪容淡淡松开他,示意他不要乱动。

此时两人所站之处堪称惊险,温白信镇定了一下,在雪容身边从悬崖边缘向下望,下面一片青葱,近处有一碧蓝池水,远处依稀可见人烟。

“要跳了。”雪容道。

“嗯……啊??又??”

这次的“跳”和之前跳湖水的感觉不同,两人从高空坠落,却无一丝坠落之感,直到稳稳落地,温白信左右打量自己的身体,奇道:“我这是……魂魄离体了?”

一队人焦急地从林中穿梭而过,温白信闪避不及,却见雪容静立着没动。那队人完全忽视了他们,直直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

温白信跳起来:“刺激!太有意思了!”

雪容不置一词,两人跟在那队人后面来到了从悬崖上看到的那池碧蓝边,池上有一座桥,侍卫们站在上面左右张望。

“在那边!快去救少爷!”

连着扑通扑通几声,几人一跃而下跳入池中,温白信凝神看去,发现那池水中央冒出一串不自然的气泡。

有人溺水了?

“少爷!少爷!”

被救上岸的是个面容白净的小少年,他衣装讲究,估计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一个眼角有皱纹的女人扑倒在岸边,一边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的阿保……”,一边又面露凶狠:“我要让那个外族人偿命!……”

温白信就站在她旁边,他伸头往人堆里看,小声对雪容说:“这是她儿子被人害了?”

雪容低声:“怎会是他……”

温白信:“嗯?你认识?”

雪容:“我只认识十几年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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