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如此纯洁，如此完美。简直是上天给予的礼物。
“你联系康斯坦丁了吗？”红罗宾问蝙蝠侠。
“他正在路上。”蝙蝠侠回复。
苏月醒过来的时候久违地感觉很不舒服。
韦恩庄园的环境比家里好——主要是景色优美，每个房间从窗户往外望去都风景如画。苏月除了自己的卧室，最喜欢的是阅览室的大落地窗，偶尔能看见小鸟们在树丛间鸣唱。
还有就是新风和空气净化器。苏月的过敏原还包括尘螨，每次换床单的时候她会仔细地吸一下。
所以这种久违的痒痒爬上她的手臂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是什么。苏月觉得今天的眼光好刺眼——肯定是忘记拉遮光窗帘了，可恶。
她使劲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被子里。今天的被子好暖和。
杰森·托德梦到自己在处理杂鱼。
你说怎么这么巧，他有一双手，怀里有个头，杰森下意识就是一个抱摔。
他把怀里的杂鱼举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轻？骨头也很瘦。
杂鱼发出了奶猫的声音。苏月被捏得发痛，嘴里哼哼唧唧的。
就这样也没醒，长长的黑发洒到杰森脸上。
杰森被吓醒了。他还懵着，双眼发直，把小女孩举到旁边的椅子上。手臂都是僵的。特么的我差点把她……
因为被放得很不舒服，苏月也醒了。或者说正起床气呢。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地呆呆地坐着。
杰森往后捋着头发，满脸惊魂未定，他汗都被吓出来了。
他瞪着苏月，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卧槽，说：“你还真是睡美人huh？耶稣在上你睡得跟雪貂一样死！”
红罗宾说她睡十个小时，她就真的不折不扣地睡了十个小时。杰森把她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她连个反应都没有，好几次杰森都想把手放在她鼻子下面试试那两个窟窿是不是还在喘气。
逐渐清醒的苏月：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一个上臂有我大.腿粗的壮汉用少年人的小奶音骂我。
……嗯，声音挺好听的。
……这黑发蓝眼的配色也似曾相识啊似曾相识。
苏月（试探性地）：“杰森哥哥？”
杰森突然闭紧了嘴巴。
他绷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
杰森是个很有个性的青年。苏月盯着他挑染的白发看了半天，他警告地说：“不。不行。”
男生总是很忌讳被摸摸头这件事。
苏月嘟了下嘴，移开视线。她的眼睛很忙，盯着房间内的摆设看个不停。他还养了绿植！厨房台面上甚至还有吃的。
哇，好有生活情趣的人。等等，这个塑料袋看上去好眼熟……
……和昨天自己放进冰箱的一样呢，真神奇。
杰森冷笑着说：“给那个迪克单独做哈？”
他会全吃掉的。一口也不给那只傻X蓝鸟留。
苏月于是站在厨房里炯炯有神地烤她的手撕鸡。把整鸡烤出脆皮，然后撕成手撕鸡，最后撒上一些芝麻。幸好昨天复习过，成品还行。
苏月扭头的时候能看见杰森双手抱胸，监工似的守在厨房门口。他真的很壮——苏月感觉他的身材和布鲁斯应该差不多，甚至好像比布鲁斯还要大只一些。
话说这种像一个倒三角形的身材居然是真的吗？！苏月一边给自己戴塑料手套，一边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青年的身材。实话说她觉得有点可怕……但在美国人眼里应该很辣？
少女神游天外的时候脸色超平静。她那双逐渐变深的蓝眼睛紧张地等待着杰森的评价。
杰森留了她的份，然后暴风吸入。
好吃，一份果然不够吃。两个人头对着头吃垃圾食品，杰森吃得很香，苏月也不自觉吃得比平常多一些。
啊，快餐是美国最伟大的发明。
苏月和杰森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杰森把纸巾团成团，精准扔进垃圾桶。苏月从包里掏酒精湿巾递给他，然后自己擦擦嘴准备收拾垃圾。
“放着，我来。”杰森长腿往垃圾桶上一挂。“准备一下，莴苣公主。我带你去看哥谭。”
“顺便，”他像是才想起来：“杰森·陶德。”青年皱了皱眉——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悍——有点不情愿地说：“那个 old ba——”
苏月好奇地看着他。
他于是不情不愿地改口说：“bastard的儿子。”
苏月眨了眨眼。她后知后觉地说：“……你在……说脏话？”
看上去有一点叛逆。还有点中二。有点二。
可能是因为排行老二的关系。
要想死得快就买一脚踹要想死得快就买一脚踹……
看着杰森单手扶好机车，苏月深吸了口气，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笑死，做不了一点。我满脑子都是“危险NM”。
乖乖，我的二哥是个鬼火少年。我还要坐他的后座。
四舍五入，这就是我上岗精神小妹的第一天。
苏月深吸第二口气的时候，杰森把头盔扣在她的脑袋上。苏月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脸视死如归地跨了上去。
使劲勒住青年的腰——特么的你为什么胸这么大腰还这么细啊！明明快餐你也没少吃啊！！
杰森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力道很大，他淡然地说：“坐稳了。”
摩托车发出一声咆哮，苏月想尖叫但是被灌进去一嘴冷风。
此时已是夜灯初上，霓虹的幻影在苏月的视网膜里连缀成线。无数车流和人影从她的面前飞速流逝，与此同时摩托还在加速。
加速，加速，将过去抛却在身后，将那些怒骂和痛楚变成黑夜的影子，咆哮着向前方进发。
“up？”小女孩不敢低头，大声地问着红头罩。
“up！”红头罩冷酷地说。他们正在爬高楼的消防梯。苏月很明显第一次做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进展十分感人。
红头罩身手矫健，噌噌两下就爬上去了，中途还抓着苏月往上托。
上面穿着蓝色制服的青年抓住小女孩的手，几乎是把她提上来的。“喔呼，小心，女孩。”
他们会合后，先是占据了尖角的两边，把小女孩拦在他们身后，再带着她慢慢坐下来。
“第一次站这么高是吗？”高楼上的风很大，背后有两把短棍的青年笑着对她说。
苏月双手交叉，使劲平复着呼吸。据说在贵州还是哪里有一种叫做玻璃栈道的东西。还有华山栈道，泰山日出，嵩山云海啥啥的。
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想体验高空可以去那里的！之前那个突然飞起来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像物理题里她一直没做对的滑轮传动……
她使劲呼吸了一会，吐出一口浊气。按在两位哥哥的肩膀上，小心地探出头往外看。
哥谭尽收眼底。
当你站得很高的时候，似乎除了天地之外，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朦胧的夜雾从视野的尽头缓缓升起，隐约可见海浪的波涛拍打着码头。大楼们发出森蓝的冷光，既如同高傲，又如同警惕。
这可真美啊，就如同远处的女神像一般。
少女新奇地注视着这一切。夜翼微笑起来：“欢迎来到哥谭。这是我们的城市。”
“有人曾说过，哥谭是一个有魔力的城市。无论你走多远，你永远都会回来。对我来说，哥谭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迪克笑着去搂大红的肩膀，被嫌弃地推开了。
结果当然是被骂了。苏月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冻得有点打哆嗦。她去洗完澡才发现小腿上有道口子。阿福给她上药，说可能是摩托车速度太快被石子溅到的。
“看来您度过了充实的一天。”管家不赞同地说。
“过于充实了。”苏月第一次发烧烧成这样，她说话牙齿居然会打架。她认真地说：“一生一次就够了。”
不过阿福总有办法，苏月喝完一包药就很舒服，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感觉很累，但是精神很亢奋。
“阿福。”苏月说了一声，然后又停住了。
管家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关灯，而是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十分慈爱地等待着。
苏月想了想，问：“是不是整个家族有一个共同的，嗯，远大目标？”
她确实很难想象，但是恐怕除她以外的家人们都有一种超越现实的追求。正是这种追求将布鲁斯和其他人——嗯，意思是苏月这样不够某种标准的人，即使是亲人也是一样——越推越远。
正是这种追求，让叛逆的二哥、友善的大哥、聪慧的提姆还有桀骜的米傲天（他为什么真的有二十多个博士学位啊！）等哥哥姐姐们都心甘情愿地承认与加入，让整个家族有一种滚雪球般的越来越可怕的凝聚力。
当然这时候苏月还不知道他们全家都是义务当哥谭义警的（真的吗？不给钱也干？震撼打工人一生.gif），只是觉得这种追求落地的时候未免有点戏剧化的夸张……说真的大哥那身行头真的是美色尽收眼底……
话说提姆和达米安是什么打扮？难道也要戴那个有点像假面舞会的面具吗？实话说在隐蔽性方面是不如杰森哥哥的头罩的，虽然他挑的颜色太显眼了。
管家先生和蔼地说：“请原谅我不能透露太多，小小姐。我始终认为这件事由老爷向您解释会更合适。不过我可以说，大体是这样。”
苏月“嗯”了一下。她总觉得如果不是特别尖锐地质问布鲁斯，他应该会蒙混过去……但是苏月一向都不愿意走极端。那还是算了。反正也不是很想知道。
小精灵都是不擅长战斗的魔法生物。他们不像他们的亲戚元素精灵那样强而有力，据说他们之中的风精灵也有成为神明的。真厉害啊。
苏月沉思着说：“那么，”
“当他们受伤的时候，是谁在照顾他们呢？
当他们因为失落而沮丧的时候，是谁在安慰他们的呢？
当他们因为失败而怀疑自己的时候，是谁在鼓励他们的呢？”
阿福的眉毛挑了一下。他谦虚地说：“我曾诚挚地希望老爷能携一位美丽佳人向我宣告，由庄园的女主人来引导所有人——很不幸它至今也未实现。因此，一般来说，我只能稍为代劳。”
“对您的母亲我很抱歉，小小姐。没能见过她确实是我心中的遗憾。”他补充说。
苏月摇摇头。她觉得妈妈和布鲁斯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她也没有证据。
苏月说：“那我可以，嗯，我可以向你学习吗？”
不等阿福回答，苏月说：“呃，是因为这样。”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说：“暴力是有效的。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
小女孩认真举起自己的手，她的手掌即使攥成拳也没有布鲁斯的一半大：“但是我看上去……没有这个天赋。我也不喜欢这样，看着别人受伤，什么的。”
“呃，呃，这不是重点。”她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我觉得……我的追求不是这个。”
因为小精灵并不是为了伤害他人而生的。
“我想要追求爱人。
我是由母亲的爱、英雄的血和一颗想要生发的心构成的。
如果我来到这世间还有什么别的追求，那么我是为爱而生的。”
她想了想，重复道：“我想要爱他们。”
与此同时，在训练场被蝙蝠侠训练得昏头涨脑的红头罩：“我应该带她去偷蝙蝠车的轮胎。真的，我为什么会相信大蓝鸟……”
在杰森“我要一口气偷四个”的碎碎念中，迪克艰难地和布鲁斯对抗着，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相信我，兄弟，那样做也不会少这一顿打——呜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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