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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榜招名厨

“不打紧,这做的是明日打算卖的新食,大娘只管安心吃,就作是帮我试味了。”

薛荔嘴甜,支摊以来待人亦和善,大娘听她如是讲,便也不再推辞,报赧一笑,低头吹了吹包子的热气。

乳白的水汽缓缓散去,可浓郁的肉香却一个劲儿地钻入鼻间,叫人未食,肚中便已生出几分馋意。

馉饳大娘忍着烫意咬下一口,只觉这包子的外皮轻而易举便裂开,面皮酥软,同花瓣似的在齿间迭现绽放,裹在其中的馅料随即淌出诱人滋味——豕肉的脂膏经柴火融化,渗入面皮,口感丰润却不肥腻。豉汁的咸香与笋丁的清脆交织,又添几分香蕈的醇香,她舌尖一转,竟尝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鲜美。

薛荔微微侧身,双眸圆睁紧瞅大娘神情,却见大娘忽而睁大了眼,亦瞅着自己。

该不会,是难吃得将人毒哑了罢?!

薛荔心底一惊,又一凉,眉梢耷拉下来,暗暗可怜自己竟两辈子都与美食无缘。

这可不同上次被人故意找茬般有得商量了,这回她大抵是真要去大宋牢狱里蹲上数载了。

她哭丧着脸垂下头,而大娘却方从怔忡中回神,似是不敢相信这小小一个面点竟能如此好吃,嘴里还含着一口热馅,却又忍不住随即咬下另一口。

这回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大快朵颐。热乎乎的馅料烫得她吸气连连,可她却只顾着一口又一口。

“小娘子瞧着年纪轻轻......没曾想,厨艺竟如此精湛!”大娘鼓着一侧腮帮,一边咀嚼,一边模糊又赞叹地说着。

薛荔猛然抬头,喜出望外:“大娘是觉着好吃?”

“自然是好吃了。”大娘瞧了她一眼,似是在笑她的不自信,“酥而不散,香而不齁,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未吃过这般独特的面点。不过......你这不是寻常馒头罢,此物唤作何名?”

对了,名还未取呢,总不能仍唤作破酥包罢。

薛荔顿了一顿,脑袋转得飞快,无几脱口而出:“此物唤作‘云酥包’!”

“云酥包?”

“对,就叫此名。”薛荔盈盈笑着,“?酥皮薄甚云雾,可不就得唤作云酥包么?”

“此名甚好,此名甚好!”

二人正谈论着云酥包的滋味,薛荔却无意瞧见,街头张榜处人头攒动。

恰巧大娘的馉饳摊上来了食客,见她好奇地往那边瞅,便热心答了句:“你想知那皇榜?其实无他,只不过官家要为宁武侯选厨。”

选厨?薛荔纳闷。

早听过皇帝选妃嫔,选才子,选名医,却不料,还有选厨子这一说?

大娘好似薛荔肚中的蛔虫,边为食客端上新鲜煮好的鹌鹑馉饳儿,边问话:“宁武侯府是何等气派阔绰,怎还需官家为其操心厨子的事?”

那食客答:“莫非你还不知?宁武侯领兵出征北汉,遭军中叛贼投靠敌国,泄露军情,重伤而归。且听闻新伤又引出旧疴,侯爷眼下的体况可谓是不容乐观啊。”

“竟病得这般重?”大娘震惊之余且惋惜,一转身,见薛荔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甚是天真不知所云之态,不由得在心底发恼。

现如今的小子后生,怎连本朝俊雄命在旦夕之事都不放心上?

大娘痛心疾首:“宁武侯自束发时随父出征,弱冠之年便勇冠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为大宋戎马关山,实乃忠将!此刻他性命攸关,你这孩子怎地漠不关心?”

薛荔初来乍到,哪来得及打听当今朝堂上的重臣有何许人?当下见大娘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盯着自己,生怕被擿发成敌国细作,只得连忙回:“宁武侯英勇万分,出了这等事,我自是为国损将而痛心了……可就凭小女子这厨艺,也揭不了那皇榜不是?”

大娘被她这一反问问住了,哽了半晌,本欲讲“你做云酥包那水平就很令人咂舌哇”云云。可方木桌边的那食客却点头和道:“侯爷乃乌衣门第,于饮食上自然口味刁钻。张黄榜前,便有汴京名厨去侯府试菜了,无一例外,皆落选而归。小娘子若有烹龙炮凤之能,想来也早不在兴国寺前支摊了不是?”

薛荔连连点头。

馉饳大娘望着她,如鲠在喉。

-

西山日薄之时,薛荔收了馒头摊,推着她的小摊车,听着车底钱匣中哗啦啦的铜钱响,悠哉游哉地逛回了家。

早市里的粥铺、汤饼摊等铺子多在五更初,天不亮时便开门,辰时左右收摊。薛荔开张开得晚些,收摊收得更晚。

本想着,要不干脆熬到夜市再赚一笔,可转念一想,今夜要将云酥包的馅料备好,明日清晨又要早起来蒸包子,还是早些打道回府,颐养精气神才好。

临街炒栗铺里飘出旋炒栗子的焦糖香,薛荔肚中的馋虫渐渐被勾醒,正缓下步履,两眸生光地朝那铺面望去,冷不丁斜刺里冲出个举糖画的垂髫小儿,险些撞翻她的摊车。

薛荔吓了一跳,回过神时,那小儿的爹娘已急步追上来赔礼。

小儿的父亲生得一副文人书生样,为自家哥儿的莽撞行为深表歉意,拱手躬身,连连朝她道了好几番歉,容色郑重到连她都觉自己要折寿。

“我倒无妨,你家童儿无事便好。”

那小儿的娘也朝薛荔抱愧一笑,转而忙追着仍在嬉闹的儿道:“大奴莫跑,仔细汗透小衣。”

一家三口匆匆离去,薛荔望着他们温馨的背影,心中便为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原主感到几分惋惜。

原主本是一户等闲人家的女儿,父亲经营着家中祖传药铺,且备科考,母亲凭一手好厨艺开了家小食肆,三口之家过得和和美美。但天公不作美,其父满心求取功名,科考多年皆不中,药铺也因经营不善破产。其母因家业凋零,整日愁颜不展,终忧悒成疾,撒手人寰。

原主与父亲二人相依为命,然而祸不单行。某日深夜,其父思妻醉酒,行路不稳,一头磕在河边大石上,一命呜呼。

父母皆故,原主自是悲恸欲绝,一时怫郁,这才有了薛荔穿越而来时,从荒芜庭院的水井中狼狈爬上来的一幕。

实是可怜可惜,好生生的一位小娘子,不但继承了母亲的厨艺天赋,还因与父亲接触医学而精通各类食材与草药的搭配,就这般想不开投井自亡,舍下了芳华韶龄与满身本领,怎叫薛荔不痛心欷歔?

不过,既然自己借了这薛小娘子的身躯重获新生,那便一定替她重振家业,以告慰薛氏一家三口的在天之灵!

东山再起第一步!

——脱贫致富!

薛小娘子家中本虽不穷,但为其父科考、其母寻医问药,早已花费不少赀财,再加上爹娘先后离世,宋朝人又多选烧钱的土葬,减去杂七杂八的消费后,眼下她手中的余钱仅有十五贯。

薛荔早盘算过了,这几日她的馒头摊生意不错。

羊肉馒头售价十文一个,笋肉的八文,糖馅的六文、素馅则是四文,依照宋朝三成至五成的餐饮行业利润率标准,也还处于合理范畴。一天卖出的馒头少也得有二百个,减去原料还有摊位税费等开销,光是靠卖馒头,她一日便可赚得五百文,更不用说,今后她还欲在兴国寺附件盘个小铺面,多卖些药膳、糕点类的吃食。

只是,当下便立即租间铺子还有些不现实。

毕竟兴国寺乃汴京城繁华之地,一月租金就要八贯钱,她还是先靠小摊车撑段时日,攒下些本钱再说罢。

薛家祖上吃苦,家财累积较丰,且素重亲情,因此祖传的药铺并未设在宅邸前院,而是特意在外另租铺面经营,以免打扰家中清净。

薛宅是一座二进四合院,青砖围墙深深围合,主屋端坐北方,厢房分列东西。院中松柏苍翠,梅花傲寒,既可入药,又可观赏。后院另设两间窄房,一间堆放各色药材,可惜薛父逝去后无人打理,大多霉坏;另一间则置满锅碗瓢盆,薛母病重后,鲜少有人挪动,器皿上已留下一层厚厚的腌臜尘灰。

薛荔将摊车推进庭院中停好,双手叉着腰,仰头松了松脖颈,就这么一小会儿,冷不防瞧见对面屋顶上的花瓦。瓦当上模印着“安、寿、吉、利”之类的吉祥字,边缘一圈还刻上了细腻的花纹。她见了,心底不禁慨叹,若无父亲落榜、母亲病重二事,想来这位薛小娘子的生活也该是美好而宽裕的啊。

趁着天色尚未全暗,薛荔利落地取上工具,开始着手改造她的小摊车。

毕竟明日她要售卖的可是全汴京首家“云酥包”。身为摊主,她自得好好打广告。

云酥包,贵就贵在一“酥”字。

若是能有现成样品摆至蒸笼边参考,让食客们瞧见那层层薄如蝉翼的酥皮,及鲜美多汁的馅料,自然能诱得他们馋涎欲垂。可惜眼下条件有限,蒸好的云酥包稍凉便易碎,实在不宜久放。

思索片刻,薛荔灵机一动,取来竹纸、毛笔与颜料,落笔如飞。

寥寥几笔间,三只云酥包便跃然纸上——最上方是只完整的白胖包子,用毛笔沾白土浆挥成一笔白雾,恰似方蒸笼中端出,热气腾腾;中间与下方则是两只对半撕开的包子,酥皮迭现,金黄流油的酱肉馅与绛红馥郁的豆沙馅似乎快要流出来。

光是瞧着简笔画,便已叫人直咽口水。

薛荔抹了把汗珠,将画裱好,挂在遮阳布幔上。站远了些看,仍觉着差了些意蕴。

既是广告,怎能无广告语?

她又取来一块木牌,毛笔饱蘸朱砂,行如流水般落下六个大字——

宋朝不同时期,羊肉价格波动还挺大的,英宗时期低至30-40文/斤,南宋时也有飙升至900文/斤的(但这属极端高价的案例),本文取羊肉40文每斤为物价基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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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皇榜招名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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