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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叶影扶疏。

雨液顺着绿油叶片尖,滴入悬山顶屋檐,滑过灰瓦铺就的正脊,经过陇脊,逐渐隐于无痕。

一夜累积,柱顶和梁枋聚了无数小水珠,滴滴答答落入西厢内早已摆在地上的木盆内。

来了汴京多久,这雨就下了多久。

屋内一声轻叹。

两三滴冰凉水珠子垂落,滴在了双手环抱着头、仰天睡、被风萧萧吵醒的孙敬修脸上。

起身,抹了把脸。

被冰凉浸透,他彻底无眠。

半垂无光的黑眼眸透着些许疲惫。

从华亭县来汴梁城讨生活,跟随城内有名气的都料匠学习,是木艺、铺瓦、混泥......能学什么就学什么。无奈师傅的学徒实在太多,他又是新入门的,学徒大院没他位置,于是从近,在牙人那租了这简陋的屋舍。

却也没想到,房屋陈旧,质量如此不堪,天气好时风直灌,一遇丰沛的雨水天气,漏水滴雨,完全没有牙人口中的福屋模样。

但,这也不是最烦的。

最烦的是,他才刚搬进来没多久,随后,同院落,隔壁屋子也搬进来了一家子。

住进了一对兄弟,还有那兄长刚新娶的娘子。

屋舍薄墙,就这会儿,都能听见他们在商量雨夜起床关窗子。

“娘子勿动,你身子薄,刚刚也乏累了。雨夜凉,这关窗的事儿我来就行。”

估计是那小娘子点了蜡烛正打算迎风去关窗,隔着墙壁传来了衣衫罗钗摩挲相碰的声响。而忽地,那串颇耐人寻味的动作静止,只听见小娘子轻轻哎哟一声,声音百转,不知道是屋内昏暗光线被床榻实木刮蹭了,还是被人扯了一把,那娇滴滴如细雨轻的声音,便应了他的相公说了声,“好。”

接着便听见另一阵更大的动静,她的相公应该是起床了。

低哑了声音,笑了她,“没力气了?”

小娘子嘀咕嗯哼两三句,没应,只引来了相公餍足而又朗朗的笑意。

夫妻夜话,自然亲密无间。

孙敬修心燥,是落床后就将隔壁动静听得一点不落,小到两人商量着养只黄狗看门,大到他们过些日子打算去柜坊取现银付了城南宅地的定金。

夫妻俩拿闸数票,小娘子一张张数,心情雀跃,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更是将不该听的夫妻床话都听了,于是他索性起身,攀爬了床沿,将床帐顶上的木盆稍微移动,对准了屋舍漏雨的点,才重新又躺回床上。

些许的动静,故意做得很大,还故意咳嗽了三四声,但隔壁似乎丝毫未察。

外头闪了电,雷了鸣。

隔壁小娘子还让自家相公赶紧回榻上,说她害怕。木窗门吱吱呀呀关了起来,那无锡县来的举人轻呵笑,说了娘子勿怕,有他在顶天立地,雷闪进不了屋里。

那小娘子则是含笑继续说着,那相公你快过来呀,我冷。

声音柔,带着吴侬软语的摇荡水意,浓情蜜意的。

果真是一对刚新婚不久的壁人。

也没有一会儿,隔壁窗户关了,交谈声音被淹在了渐大的雨声里。灯灭后,就着萧萧风雨,合着雨拍叶片的动静,继续响起了刻意压低却也压抑不住的规律呓语。

孙敬修刚闭上的眼又睁开,睡意彻底全无,眉头皱了又皱,一双长期做工、筋肉满布的手握了紧,几次听见陌生男人喟叹而想下手垂在墙壁上。

他抗砖搬瓦,一向身体强壮,孔武有力,若这一垂下去,墙壁那么薄,肯定能提醒他们注意些。

可他抬起手时,又听那举人在轻笑问小娘子,“透得过气嘛,怎么拿被子捂自己?”

那小娘子声音闷闷,听着有羞意,如杨柳抚岸,又轻又柔,克制地应了,“怕给别人听见了。我可要脸,这院子就那么大,要是隔壁也被风雨扰了起床正在关窗呢?”

“娘子放心,隔壁住的是开封人,不懂我们说的无锡话。”

“嗯嗯啊啊的,需要懂无锡话吗?相公就只顾自己痛快,瞎胡扯!”

举人笑,想来也是,于是动静小了点,跟着他的小娘子一起闷在了春天潮湿的被褥里。

隔壁,孙敬修也扯嘴一笑。

这不就让他听得一干二净了吗?

哎,

想着离春闱没几天了,这些日子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着这无锡县来的林举人上门做客,想想,若不是功名在望,早就小有名气,那么些权贵怎么会送帖送得如此殷勤。

再忍忍吧,等考完了,他们就搬了。

毕竟有了功名后,谁还愿意蜗居在这漏风漏雨的破房子里。

于是,伸起的手,垂下。随手又无趣,就在枕头芯里抽出了根细竹,咬在了嘴边,翘起腿,垫着脚尖,就着小娘子吴侬软语的飘荡羞意,似睡非睡,品着自己选的毛竹。

毛竹是同行走于湖川两地的船商买的,烘编过,工艺精良,被打磨得光滑无刺。

咬着的时候,依旧能品出春竹的甜,是经历了冬雨浸润,沃土培育,竹节均匀的上等好竹。

可不等时间磨砺,这东西,又怎么能有呢。

睡吧。

-

苏瑶在门口送走了相公,转身整理好衣衫和发钗,端端正正地提了一篮子鸡蛋去了隔壁院落,同房东家主三言两语寒暄后,小竹篮子又提了回来。

去的时候是一篮鸡蛋。

现在,蓝布一掀,冒出了只瞪圆咕噜眼睛的小黄狗。

小短腿受不了被束缚,一到了新家,自己先从竹篮子里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没几步,将自己摔了个肚皮朝天。

竹篮子都掀翻了,圆滚的肚皮挂在提手上,嗷嗷直叫。

苏瑶见状,点了点小黄狗的脑袋瓜子,摆正好它位置,想起了房东家主的吩咐,就踢着粉罗裙摆进了厨房,倒腾了一碗小狗的吃食出来。

小黄狗吃了点她随便混合的剩菜剩饭,头都埋进了碗盆里,被提起来的时候,扑腾了四肢,脸上沾了饭粒。

还嗷嗷叫,觉得不够。

苏瑶轻轻遮嘴,看着这打算用来看家的小玩意,被逗了个满怀。

“就你这贪吃的,能管好家不能?”

小狗汪汪两声,还打了饱嗝。

惹得苏瑶笑声玲玲。

可是,用来看家的小狗可不能这般护食,所以她也训。

“在盆外吃,不准踏进盆里去!”

“慢慢吃,没人喝你抢!护食就不给你吃骨头!”

“还有掉在盆外的东西,不许吃。”

才满五个月的小狗坐在自己的屁股墩上,歪侧着脑袋,和她大眼瞪小眼,明显还听不懂人话,只有满脑的口腹欲,消停了一会儿,又往食盆里钻。

是说了也没用。

所以,苏瑶不服输地,拉着它的小手小脚亲自示范,认认真真的,连额间垂下了丝发,都没心思整理,训小狗训得就像书院里带学生上课的先生。

一板一眼,颇有架势。

但也只是软架势。

院里木屑微微起扬,孙敬修来回于院子和屋舍顶,在重新修整着漏雨的房梁,脚正踏在木板上,在灰屑中,卷了衣袖,就着白线上的痕迹,来回磨锯。听见了笑声和说话声,他动静停了,透过月门,看了人一眼,目光垂落在苏瑶抱着的小狗身上。

还真的,昨天才刚在夫妻夜话里提及了养狗这件事,这小娘子转头就抱了只狗回来。

林举人还真的将这小娘子宠上了天,让不准娶平妻,就拒绝了一堆权贵的招婿橄榄枝,连妾室都不考虑。更是听了小娘子的话,买屋舍添新丁,打算和她一双一世人,厮守一辈子了。

小娘子提的任何要求,他就没有不许的。

此刻,无锡县来的小娘子操着一口家乡口音,虽是训着狗,但是因小狗太可爱了,拉着它在膝盖上逗玩。

训狗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逗小孩,过家家似的。

孙敬修目光移到了小娘子身上。

一眼,便也心叹难怪。

纤薄腰身,细嫩白皮,乌黑眸子甜酒窝,这苏小娘子就是个水芙蓉,典型的水乡养出来的温润柔媚女子。

还是个苏绣世家养出来的小女儿,不顾家人反对,跟着青梅竹马却出身寒门的世家哥哥私奔到了汴梁城。

这林举人将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也再正常不过。

甚至她的男人也呕着一口气,日夜苦读,就为了考个功名回来,待携着她回老家去,扬眉吐气。

但,这种美娇娘,却是入不了孙敬修的眼。

一来花弱堪折。

二来,他粗人一个,赤手悠闲,无拘无束惯了,可浇灌不起这样娇嫩的花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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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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