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读心？”迪克神父一脸玩味。
“自从我成为吸血鬼后，就能隐约地感受她人的情绪。”
“核爆、末日、飞船、人工智能、吸血鬼，”迪克吐一个词，就嗤笑一声，“甜心，你编的故事就像是《好主妇》杂志上家庭主妇常读的三流科幻小说。不如让我们直入正题。”
神父把手指搭成塔状，彰显五旬老汉可怜的所剩无几的荷尔蒙：“你可能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作，不太熟练。如果你愿意在教堂里，穿着护士服来一发，我可以在市场价上加800美刀。相信我，甜心，这对你大有好处。”
“衣着神父袍，身在十字架，你是怎么做到一点也不脸红的？”小枝淡定问道。她见惯了无耻之人，也没想到可以下流到这个地步。
“甜心，这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金钱就是上帝，男人掌握上帝。”隔着告解室的窗格，就像带着面具，他开始无所顾忌。
“不错，拿你们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的确好受多了。”
神父一瞥，就差说你有什么资格。
迪克已经开始解领带了。
眼前纯白的身影一晃而过，拖出残影。
小枝就把这个无耻的男人拎出了格间。
迪克大骇，徒劳无力地挣扎。
“等等，血族大人，我愿意付我身家的一半。让我做吸血鬼吧。”
上帝的仆从，匍匐在恶魔面前。
“真的？”
“比真经还真。”意外之喜，他真的有机会长生。
“这样不好吧，一个老头子吸血鬼，太残暴了。”小枝状似为难。
“一点也不残暴，我不介意。”
“不好意思，我指的是对镇上的小女孩残暴。这样吧，你转过脖子，我试下吧。还没转化过人类呢。”
迪克见眼前的佳人语气真诚，听起来在血族里也很年轻，也是被美色所迷，遂放下心来，拉开了衣领，伸长了白皱的脖颈。
小枝掰下了耶稣受刑的十字架，咔嗒一声惊醒了神父。
在他惊骇地瞪大眼睛，大叫“兄弟会不会放过你的”时，木架已经从被强行掰开的喉咙捅到菊花。
兄弟会？她会怕他几十年前的大学兄弟会吗？
在十倍放慢的速度下，她还有闲心观察颈动脉喷出的血瀑轨迹，避开被沾染到雨衣上。
小枝伸出食指，像舀巧克力浆一样，点了一滴血液，血玫瑰在味蕾绽放。
他爹的，阿汤哥说对了，恶人的味道的确更美味。
“亲爱的统，如果我喝到菜花病人的血怎么办？”
统： ━(￣ー￣*|||━━
【宿主，你的感知、力量和速度都是平均人类的十倍。生这种病的男人自然就像瘟猪一样。你会吃发臭的猪扒吗？】
“嗖兜斯内，了解。”
雨珠滚落，闪电闪过，琉璃玻璃的五彩斑斓，映在神父的脸上，照出他生前斑驳的罪恶。
【愿望格 1%，共计2.7%。宿主，再接再厉！】
“这么个无耻恶棍才1%，太少了吧。”
【宿主知足吧。到了后面，只会越来越难升。】
小枝习惯性去扣神父的左眼，才想到这不是她的时代，人类用智能隐形眼镜或电子眼球交流。甚至领主同意，植入控制芯片的电子眼，爆掉反叛者的半个脑袋。
她搜出了翻盖手机，把这种史前老古董给掰碎了，解下了镶钻名表和金链，拿走了钱包，做出被抢劫的样子。
然后拿出被塑料袋包裹的拍立得，给世界名画照了张遗像。
她甩了甩立即成像的照片，密封在塑料文件袋里，随即迈出了教堂的门。
小枝敲了敲停在路边的甲壳虫汽车。
车窗很快摇下来，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拿过了照片，仔细辨认，又递给小枝两个文件夹。
她抽走其中一张富兰克林，把装着一万美刀的文件袋还给了这位独自穿越七个州要给自己十岁的女儿罗拉讨个公道的母亲。
“江诗丹顿，给你女儿升级个VIP病房吧。”
“谢谢！”女人接过手表。她的罗拉这一辈子都要全身插着插管生活，她真的很需要哪怕一美分的钱。
“互惠互利。”小枝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
女人合上车窗，逃也似的驱车离开。
“走，系统，我们去吃巨无霸汉堡。”
【又吃？你是吸血鬼，吃人类食物，又不消化。是谁说美人不能拉肚子的？】
“反正只有你我，又没有别人看见我拉肚子。”小枝义无反顾地投入美食，像个小猪崽一样吃得欢实。
在医院做临时工，顺带拿了几袋过期血浆，她就回到小木屋里，开始冲澡，洗去一天的浮尘。
坐在书桌前，小枝拿出那条金链子。保留这条俗气的金属链，不是因为她贪财。好吧，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享受浮华。但她连价值三十万美刀左右的镶钻华表都给出去了。
黄金链的挂坠，一个正三角形嵌着一只可以转动的眼睛。
“兄弟会。”她喃喃。
这个图案，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把项链放到鞋盒里。
她又将文件袋拿出来，上面是两份身份证明。一份是她现在的身份——十九岁的克劳迪娅·林。一份是今年出生的身份——一岁的爱洛伊丝·林，她以后会用到的身份。
躺在床上，听沼泽外面的蝉鸣。
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知，幸好她现在完全不需要睡眠，否则非烦死不可。
她可以闻到香蒲的芬芳，听到地板在夜风的吹拂下嘎吱作响，不禁回忆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为新物种的她，见到的夜色之美。
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听到的第一声就是“她死了”。
小枝知道这个“她”是谁。
尽管怀疑这一次的生母是难产而死，但她从未见到过她的尸体或骨灰。
弗洛伦斯，她会记住这个名字。
不过她倒是知道自己奇葩地从监狱里出生了。
原因是她的生母弗洛伦斯，身强体壮，在家庭争吵后，活活把做会计的白人排骨男给坐到窒息而死。
死亡原因虽奇葩，也非故意杀人，但还是蹲了大牢。
小枝作为刚出生的无辜婴儿，当然是被送往了福利院。
不过在过了三天后，她就不得不逃出了免费吃喝的场所。
她的体温天生冰冷，她的食谱不可言说，最主要的还是她不正常的生长速度。
一天一个样，才过了三天，她就成了可以直立爬行的三岁小孩了。
也在饿了整整三天，偷喝厨房里的一只火鸡的血，作为**型吸血鬼，害怕被人发现，她逃进了附近的山林里。
在接连喝了兔血、鹿血、蜥蜴血，到了第十八天，她终于停止了生长。
谢天谢地，这一天一岁的速度，她时刻担心自己会在三个月内老死。
晚霞绯红，熹微的暮光从茂密的针叶林的孔隙间投射下来，点点光斑跳跃，及踝的无法遮蔽躯体，她苍白的肌肤，置身于白色火焰中，稍微有那么点刺痛。
趴在碧绿的深潭边，拂开绿萍，顾影自怜。
【愿望格＋1％，共计1％。】
她为恶魔的容颜倾倒。
这几天她变得越来越适应阳光。从起初会被晨光烧伤的夜行动物，到现在能接触并不强烈的光芒。
没了生存危机，小枝总算可以思考她的处境了。
首先，她需要件衣服。把鹿皮生生剥下来，穿在身上的感觉，她不想回忆第二遍。
其次，她需要容身之所和这个世界的身份。
最后，她要开始尽情享乐。
她开始在寒冷的森林中跋涉，希望能够找到间房子，或许她可以向房子的主人借件衣服。报答就是她不吸他的血。
搞不清楚方位，她就一直就着星辰和太阳的方向行进。只有进食和赶路，难免无聊，她开始探索自己的能力。
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自己可以短暂控制这具身躯的体温，甚至做到局部操控。
不怕阳光、不需要睡眠、力量速度和感知是普通人的十倍，还可以控制体温，伪装呼吸，要不是特定的食谱，加上敏感的味觉系统，她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吸血鬼。
终于在26天，见到了一栋后现代风格的别墅，全部采用原始土红砖块堆砌，几何图形尖锐的棱角可以刺伤人眼。
小枝实在有些欣赏不来这种山顶洞人的风格，不过做了二十来天的野人，她想念现代文明还有花哨的霓虹灯。现在就算有块破布，她也愿意披在身上。
穿过蜿蜒的小路，隔着五十米，别墅的外部构造，在她眼里纤毫毕现。
看着每隔三分钟调整一次角度的密密麻麻的红外摄像头，她叹了口气。这是哪个变态的房子？
或许她可以敲门讨件衣服？
别墅只有两层。
小枝像只敏捷的猴子，利落地爬上了别墅旁二十五米高的云杉，又像只波斯猫跃向对面，轻巧地落在屋顶。
幸好这位谨慎到变态的主人，没有给天窗也装摄像头。
在打开天窗前，她又复盘了一遍计划，借件衣服，然后走人，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她就在浴缸里，见到了缝着海豚尾鳍的金发女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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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恶魔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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