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贱人就是欠揍。这样的贱人蟑螂一样泛滥三边坡。当那个通身花哨的娘炮抱着马桶,醉眼熏熏对但拓说:“handsome。你要是上我,我可以free喔”的时候,但拓想也没想,一脚把他踹翻了,好像踹开一条缠在脚下的野狗。
王安全叫了一声。向后仰倒在地板砖上,血水灌进口腔,使他有点儿呛。他咳嗽了两声。看着头上旋转的光影,喘上一口气,然后凄厉而妩媚地,尖尖地,神经质地,不可遏制地笑起来。像一只淋湿的狐狸。
但拓蹲下来。看着这张精致又伤痕斑斑的脸,从这张脸上,他像照镜子一般看到那份如出一辙的,苦涩和低廉。
但拓热爱光,纯净和幸福。所以他爱沈星。但拓仇恨同类。就像仇恨不可转圜的自身和生于斯的这片罪恶的故土。他看着这个平躺在地,死鱼一样,嬉笑着,哼哼唧唧的男人。他不明白这样肮脏、卑贱、丑陋的生命何以还在继续存活。
但拓嘴角一牵,露出一个沈星从未见过的——阴森寒怆的笑。他从兜里摸出一颗烟,点上。右手从伤口里流溢的鲜血把那烟浸得塌·软。他抽起来,连着吸进受潮的血腥气,不很尽兴。他垂下头,和颌下这张陌生的面孔挨得很近。他自己脖子上挂的,弟弟貌巴的象牙雕坠儿,连同一些温暖的烟灰,落在王安全的脸颊和鼻尖儿。使他感到有点儿痒。
王安全嘻嘻笑,他的牙齿十分洁白好看,迷离醉眼,两只胳膊伸张,摇晃,醺醺然抚动这个俯向自己的,粗糙冷冽,极具攻击性的男人:“我什么都能干喔,老板。”
很奇怪,但拓看着他这么迷迷糊糊地伸张、摇晃着胳膊——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哄弟弟的时候,婴儿时的穆巴也常这样,困得迷瞪瞪,大大的漂亮眼睛半睁不睁,只朝他伸张着,摇晃着两条瘦琳琳的小小的胳膊。
但拓忽然生出一种凶恶——他想杀人。
但拓忽然生出一种慈悲——他想杀人。
他看着王安全敞开的领口,露出的一截儿纤白的,微微泛红的脖子。他想把这条脖子掐断。他这么想的,就这么干了。
他闭上眼,头向后仰,血淋淋的右手狠狠掐住王安全的脖子,他很用力——仿佛想要快些了解这桩事情。
咬着牙龈,颈上都迸出一道青筋。可是他感到手掌下,这只猎物并不挣扎。
他几乎不动,脸上只有一抹引颈就戮的感激和安详。只有本能使他的喉咙在强烈的挤压下,喑哑地咳了几声。
但拓忽然松了手——王安全倏忽解放,身子在地板上,扭成一只虾的形状。
但拓站起来,抖抖的手,把红透的烟头扔掉。他向后退了两步。恍惚感到,刚刚瞬息间的一切只好像一场诡异的梦。
他今晚almost杀了一个人。
未遂的,梦幻般的杀戮,却好像一场,未遂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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