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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梁换柱

貌巴的死讯传来时,你正跪坐在茶桌前为猜叔斟茶,进来传信的小柴刀喘着气报信。

“猜叔,拓子哥把貌巴带回来了。”

你斟茶的手抖了抖,心里一乱,想要起身跟出去。

一只手摁在你的肩上:“阿颂,你莫要去看。”

“可是舅舅。。。”你想要争取,得到的却是猜叔不容反驳的眼神。

你自知失言,半起的身子又沉了下去,嗫喏道:“猜叔,是我失言了。”

之后猜叔一口一口喝完你斟的那杯茶,缓缓起身出了门。

房内已经没有旁人,细狗、油灯还有梭温他们在听到消息后便跟了出去。

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你自己,你依旧半跪着,继续为茶壶添水。

终于得到他的恩赐。

“跟我一起去看看吧。”猜叔站在门外微微偏头,看向屋内。

你连忙放下茶壶起身跟了出去。

貌巴的尸身被抬回来已是他死后的第三天,但拓拉回来的。

你跟着猜叔到院内,远远瞧见貌巴的尸体被供在高处,周围跪满了人。

隐约的啜泣声,还有小孩懵懂的哭声。

随着猜叔走近,两旁跪着的人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猜叔走到最前面,双手合十跪了下来。

你自觉地跪在了猜叔的身后,你的右前方是但拓。

他弓着背,看起来像是有座山头压在肩上,直不起身。

你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他了。

天气炎热,供台上貌巴的尸体已经隐约有了气味,丝丝缕缕飘在空中。

猜叔没有言语,随着起伏的诵经声叩拜下去,其余人纷纷效仿。

葬礼结束后你没有看到但拓,猜叔吩咐你回屋准备纸笔,他要为貌巴抄写一本佛经。

屋内燃烧的沉香升起袅袅的烟,屋外熙熙攘攘又有了骚动。

你隐约听见“凶手”“毙了他”等字眼,嚷嚷的是细狗。

你快速整理好书桌上的佛经和纸笔,合上门出去看个究竟。

一个身形不高,穿着黑色短袖的人被押进了柴房。

已经入夜,柴房里亮着昏黄色的灯光,猜叔负手而立,并没有回头。

你又走近了些,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

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粗重的喘气声。

是但拓。

他眼底含着血,死死盯着柴房里的背影,后槽牙快要咬碎了。

你伸出手拦住了他。

“阿颂?!”他转头看见你错愕了一瞬。

“你回来了?”他身上的戾气稍微缓和了一下。

“今天葬礼我就在你身后,你没瞧见我。”你的语气淡淡的,但拓却听出些嗔怪。

他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我今天,唉。”他懊恼地锤了一下腿,拿出手里的东西给你看。

“你看这锅人就是杀害貌巴的凶手,叫沈星。”

你接过那本护照,里面还夹着一张身份证。

“沈星?中国人?”你的眼神微微一动,却很快收敛了下去。

但拓没有看出异样,情绪又上了头:“我一定要杀了他,为貌巴报仇。”

说着就冲进了柴房,拽起沈星的衣领和证件上的照片对比了一下,抡拳就打。

猜叔没有阻拦,你站在柴房门口静静看着,屋里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你。

直到昂吞出现,你那所谓的舅舅瞄了一眼打红了眼的但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了那个叫沈星的。

冷静下来的但拓才发现你跟来站在门口目睹了一切。

他怕这场面惊着你,一边依着猜叔的吩咐把沈星拖出去,一边又想上前捂住你的眼睛别让你看见。

手忙脚乱中但拓手上沾的血蹭到了你的脸上,雪白的面颊上一抹鲜红的印子,不知是沈星的血还是但拓拳头上的血。

你摁住了但拓想要继续帮你擦拭的手,揪起衣领抹干净脸:“不碍事。”

你冲但拓笑了笑,转而握住他的手:“刚见我就要走吗?”

“不陪我聊聊天?”言语间将他的手拉的更近了些。

但拓看着旁边半死不活的沈星,急道:“我今个晚上去处理完这个杀人凶手,明个早晨再来找你。”

“我陪你一起去。”你迈步就走。

但拓没办法跟上来扛起沈星追着你,一声声叹着气:“唉,唉,抛尸的事你一个女娃儿跟来做什莫?乖乖,听话,回去等我好不。”

你依然坚持,猜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颂,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让但拓处理完事情。”

手心微微出了薄汗,你用力将指甲抠进皮肉,敛声道:“听猜叔的。”

说罢回头看了但拓一眼,目光却落在他肩上沈星不知是已经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你拼命地想在短短几秒内记住这张脸。

可是不敢多停留,你依言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你仿佛溺水被捞上来的绵羊一般大口地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那是个中国人,那个人,是你的同胞。

你颤抖着伸出手指在手心写下那两个字:沈星。

可是你没有能力救下他。

他今夜会被溺死在追夫河里,被但拓亲手扔进河里。

你能做的只有记住他的名字和他的脸,等有朝一日回去,告诉他的家人。

你叫央颂,是猜叔死去妹妹的女儿。猜叔是你的舅舅。

六年前你来到达班寻亲,带着一张磨损的照片,上面是你的母亲抱着襁褓里的你。

猜叔看着眉宇间有些相像的你,终究是认下了你这个外甥女。

可你不是央颂,你叫秦宋,秦朝的秦,宋代的宋。你出生在三秦大地,喝着黄河水吃着关中米长大。

13岁那年跟着母亲出门旅游,在车站被人下迷药拐走。

等你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叫莱佩的地方。

当地人说着带口音的中文夹杂着一两句你听不懂的外语,但是你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知道,你被卖到了一户人家当媳妇。

13岁的你已经知道人口拐卖,可你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

或许是上天怜悯,莱佩当地战乱不断,被卖来第三日就有军队攻占了你所在的村庄。

这家人带着你仓皇出逃却还是走散了。

走散了好,走散了好。起码不用给人当媳妇。

你松了口气,想辗转联系大使馆回国,可莱佩当地处于无政府状态,混乱不堪,你一个外国人根本无处可去。

四处流浪了月余,你遇到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她说着比较标准的中国话,说要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她说她的舅舅是达班的猜叔,猜叔是个很厉害的人,她的母亲是猜叔的亲妹妹。

她的父亲是莱佩人,母亲当年不顾猜叔的反对要嫁给莱佩人,和猜叔断绝了联系。

后来父亲去了赌场不知所踪,母亲生了大病,临死前交待要去达班找一个叫猜叔的,那是她的舅舅,并给了她一张照片。

母亲说,她对不起兄长,希望能够取得猜叔的原谅,帮忙照顾女儿长大。

女儿名叫央颂。

彼时你和央颂躲在树丛里,看着央颂从怀里拿出的照片沉吟着问她:“达班离这里远不远?”

央颂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你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央颂说:“我知道你是被梭梭粒家买回来当媳妇的,我妈说被买来当媳妇的都是可怜姑娘,你回不去你家里了吧?”

你沉默地看着央颂晒得有些泛红的脸,无言以对。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自己一个人去达班,我害怕,不认得路。有人作伴,挺好的。”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你长得有点像我妈妈!”

她痴痴地指着照片上模糊的脸,你心里想:哪里像了,是个人都长着一对眉毛两只眼睛吧。

直到猜叔拿着那张照片皱眉沉吟许久,在你紧张地后背汗都快流下来时终于开了金口:“是和年轻时的妹妹有几分像,阿颂,苦了你了。”

你才不得不承认,是有点相像在的。

他将你揽在肩头,投射出无限慈爱。

他带你去看了亡妻的坟墓,说这是你的舅母。

你跪在坟前哭得快要昏过去。

哭你自己的悲催命运,哭你再也难以见面的父母,哭你难以归去的故土。还哭真正的央颂。唯独没有哭坟堆里埋的人

你和央颂赶路时,她得了痢疾,死在了路上。

你甚至都来不及挖个坑埋了她,那是一片雷区,不知道从哪里就会刨出一颗地雷。

你只能找了一棵树将她放在树根下,抱了枯叶来将她盖住。

临走时,你拿走了她怀里的照片。

从此以后,你就是央颂。

泪水一次次涌出来,模糊了你的视线。

立在坟前的未亡人穿着棉麻的白色衣衫,双手合十。

你昏倒在地前,落进了一个带着淡淡烟味的怀抱里,粗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猜叔,哪儿来的个女娃儿,哭得这个惨,都哭昏过去咯。”

猜叔的声音没有起伏,道:“但拓,先抱她回去吧。”

原来这个人叫但拓。

这一年,你15岁,但拓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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