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这是指高军高铁他们家,村里人都知道高家自高婶生病后,那真是一夜返贫,原本达到温饱的家庭,现在已是负债累累。
高家俩孩子都孝顺,但是在没钱的情况下,光孝顺那是屁用没有,看看,高婶需要交医药费时,他们有什么用?要不是肖玲,高婶只怕都被医院赶出来了,人肯定没喽,哪有现在人好好躺在医院,听说高婶都可以做一些简单动作,再过十天半月就可以回家养着,恢复得好的话,自理都不成问题。
现在托肖玲的福,高家兄弟外加高军媳妇,那是没日没夜的干,这段时间共交了近四万只草编动物,简直算得上上溪村最能干的人家,四万只,那不得挣二十万?
在座的人都暗自算着高家的账,算完惊讶地砸吧嘴,这么短时间就可以赚这么多?
羡慕嫉妒别人能干?别人靠一双手赚到钱,自己也有一双手,只要多花时间,一样也能赚到这么多钱。
眼红别人?有什么好眼红的?高家三人这么拼命赚钱就是想早点将欠下的债还清,他们不是高家人有那么大一个窟窿要补,他们呀,现在赚到的钱都是可以攒下来的,想想这,心里就很美。
机会摆在眼前,别人行,她们也行,加油!
“嗯,按只赚钱,大家可一定要编好了,质量绝对要保证,可不能光想着多赚钱,以次充好,这样砸的可是咱们自己的饭碗。”李秀萍忍不住强调,这可是关乎全村人生计的事,马虎不得。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是这个理,要想以后都有活干,那大家就必须严控质量,咱这做的可不是一锤子买卖,村长可说了,他想将这个做成上溪村可持续发展的产业,让大家伙儿都可以在家就能赚到钱,不用外出打工找工作。
想到这,大家的眼神不由深幽了几分,互相查看起对方手里正在编的草编动物,“你这要编得更加紧才行。”
“这里要绕过去,我们大家都这么编,你可不能和大家的不一样。”
霎时间,礼堂里的人变成了质量稽查小分队,互相查找问题。
有人目光扫了一圈室内,竟然没看到高家的人,真是奇怪。高家三人这段时间可是雷打不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现在竟然没人?
他们去哪了?
这个时候,高军夫妻和高铁正拎着自家种的菜和买的点心站在肖玲门前。
肖玲做完直播,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打开门,没想到是高家人,“高大哥、高大嫂、高小哥,你们快进屋。”
等三人齐齐进屋后,他们神色有些激动,“玲玲,我们今天是来专门感谢你的。”
一听来意,肖玲连连摆手,现在距离高婶做完手术都将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高家人只要碰到她就向她道谢,他们不止口头道谢,还付诸行动,看到她手里提着东西,他们就会抢着拎,她去小店买东西,被他们看到,他们都恨不得替她把钱付了,只要被他们看到她在干活,他们绝对会抢着帮忙,弄到现在,肖玲都怕遇见他们。
肖玲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无力地笑着说:“你们的谢意,我收到了,真的,不用这么感激我,高婶是我的长辈,我这做晚辈的有能力帮,肯定要帮。”
“那不是这么说,我们高家欠你的可不是这么几句感谢的话就可以还清,”高大嫂笑着说,又从包里掏出一袋纸包着的东西,递给肖玲。
“这是我们最近挣的钱,先还你一部分,剩下的,等我们赚到了,再还你。”
听到她说的话,肖玲伸到半空的手又急忙收回,“高婶不是还没好,这个病后续康复还需要钱,你们不用这么着急还我钱。”
“我婆婆需要的费用,我们留着呢,如果不够,我们铁定不会还钱给你,你放心吧。”高大嫂将手里的钱放到桌上,拉住肖玲的手,脸上露出深深的感激之情,她知道的,这次如果没有肖玲及时伸出的援助之手,她们家真的就散了。
“妹子,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高家三人眼神充满着感激之情,笑容灿烂,眉宇间的忧愁已尽数散去,有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在她们三人的注视下,肖玲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脸颊微微发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也没有她们说得这般好,她只是做了一件让自己不留有遗憾的事。
肖珏看着肖玲,她脸上的那抹浅笑,如冬日里的太阳,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宁,不由沉醉其中,她太美好,以至于他都不舍得离开她半步。
对高家的事一无所知的何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刚刚从高家人的话语中已听出了事情的大概,真是没想到,肖玲竟然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每靠近肖玲一点,就能看到不同的她,越走近,就越觉得这个人的好,她都有些想哭了,有人竟然可以善良到这样的地步。
好不容易送走高家三人,等肖玲将门关上,就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肖玲。”何甜像小猫咪叫一样,那么娇柔。
呃?肖玲转过头,平时声音洪亮的何甜现在声音听着像故意掐着嗓子发声,心里冒出问号,眼睛看向肖珏,无声地询问:“她怎么了?”
肖珏对她耸了耸肩,他不知道何甜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这个样子,不过她总是奇奇怪怪,会这样也不算奇怪。
容不得肖玲多想,何甜就像小炮弹一样冲到肖玲身前,抱起她转圈圈,“肖玲你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吗?肖玲不觉得,她认为她只是做了她想做的事,人生不长不短,在她人生的前二十三年有着太多遗憾,她不想在她长大成人后还留有遗憾,她希望在白发苍苍回首往事时,能坦然面对过往。
人家都说自己是个小太阳,何甜一直也这么认为,现在却惊觉她与肖玲有着天壤之别,自己的温暖是浮于表面,仅照亮了自己,而肖玲却是用尽全力,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给他人内心上的温暖和阳光。
好惭愧!
‘笃笃笃’叩门声突然响起。
又是谁来了?
肖玲笑着去开门,打开大门,门外空无一人。
疑惑着准备关门,无意间瞥见地上有张纸条,捡起,摊开,‘小心!’两字赫然印入眼帘。
肖玲神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肖珏和何甜看到脸色骤变的肖玲,都走过来询问。
肖玲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们,何甜接过纸条,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后,立刻咋呼起来,“什么意思?小心,让我们小心什么?”
肖珏探头瞄了一眼纸条,沉下了脸。
肖玲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从昨晚开始总感到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了捋,也没想出头绪,现在又莫名收到这么一张纸条,内心的惶恐更甚,有种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
肖玲抬头看了一眼肖珏,其实对她来说,除了肖珏,什么都不那么重要……
肖珏好似感知到肖玲内心的惶惶不安,他偷偷挪了挪脚,将身体紧挨着肖玲,又悄悄在背后牵起肖玲的手,轻轻晃了晃。
冰冷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手掌的温暖一点一点传到指尖,传到身体,直达心底。温暖驱散了心底的严寒,安抚了内心的不安,肖玲不禁勾起了嘴角,是呀,无法发生什么,她都知道他会站在她身边,对于她来说,这样就够了。
“嘿,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不明所以的何甜看到肖玲突然展颜,不可思议地说,“我都快担心死了,你怎么都不急呢?”
“肖珏,你说。”何甜将头转向肖珏,想让他发表一下高见,没成想,看到的是一张来不及收回笑容的脸。
何甜卒!
那张原本就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更加的光彩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何甜胡思乱想间,手上的纤维触感又将她扯回现实,“一个、两个都这么开心,真搞不懂你们。”
面对何甜的担忧,肖玲努力压了压嘴角,轻咳了一声后,“既然纸上写着小心,那我们就小心些。”
“可是我们要小心什么呢?这么没头没尾的话。”何甜拿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查看,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风就像一个肆无忌惮的强盗,四处收刮,大风刮过的声音如野兽咆哮,惊得肖玲睡意全无。
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明明眼睛已肿胀酸痛,大脑仍在不停运转,即使命令自己赶紧入睡,却还是管不住不听指挥的大脑,心跳如擂鼓般砰砰作响,耳边传来何甜均匀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平稳而有力。
不知道肖珏睡着了没?昨晚他也没睡好,今晚没有野猫,他应该睡着了吧。
现在直播赚到钱,她每天都有买肉,每天都确保他有肉吃、有蛋吃,这算现实了对他最初的承诺吧。
想起初次遇见他的场景,他那时狼狈,自己也没好到哪去,穷的叮当响,脸色难看的就像一个游魂。
谁能想到,短短一月余,他们就创办出颇具规模的产业,果然穷与富都在一念之间,端看你怎么选择。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
门外传来‘咔嚓’声,这道细微的声音本该被狂风覆盖,但是肖玲却耳尖的听到了,这声犹如树枝被人踩断后所发出的声音,肖玲躺在屋内静静聆听,她想起昨晚她们听到声音后,肖珏出去查看并没有看到人,如果,她现在出去,大概也是同样的结果吧。
大脑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突然白天那张纸条豁然跳入脑海中,‘小心’。
散漫的思绪突然紧绷成一根弦,这一刻五感变得更加敏锐,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感觉不止一个人。
肖玲大脑突然清醒过来,恐惧如同一条嗜血的毒蛇慢慢从脚趾头爬上脚背,接着身体,最后到脸颊,冰冰凉凉,又黏黏乎乎,恶心的让肖玲反胃,却又令人毛骨悚然,她无助地看着它,张着血盆大口好似随时都可以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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