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沈声和对江明舟也有个大致认识了。
简而言之,神经,还是个喜欢吃糖的神经,一天到晚耳朵都竖着,就等沈声和开糖;除了要糖的时候比较精,其他时候都傻得让沈声和想敲他脑壳,但每次都把自己劝回来了。
做人的基本风度。
这人跟记忆里长得开了些,俊朗了些,但智商估计没涨,可能还降了不少。
江明舟有没有印象他不知道,但沈声和清清楚楚记得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比暑假更早,比高中更早。
酒吧的霓虹,夏日的骤雨,还有猫。
记忆上的灰被一点点抹掉,推着他一点点醒来。
好在,醒来的世界很有趣。
过不了几天,班里的人逐渐开始暴露本性。
杨夏的谷子从他包上蔓延到了他同桌桌上。
零食也一样,但零食不可能给他同桌碰。
谢言是他初中同学,没什么好客气的,两人一言不合就能干起来,走廊另一头都能听见杨夏的惨叫声。
颜白甜妹包袱早碎成了渣渣,江明舟对沈声和找对象的眼光从“有品”更新成“人各有志”。
比如因为笑得太像鹅被左邻右舍追杀,因为cp撞对家了,气势不够蹦到椅子上凑,因为什么事很开心,讲着讲着,差点一把把沈声和拍桌子里。
当然,除了找对象之外,他同桌还是很完美无瑕的。
虽然不爱讲话,上课听课下课刷题,但江明舟莫名就想拨拉他,想拉着他犯病。
江明舟总觉得,沈声和就该和他是一路人,不管人家多心无旁骛,江明舟就是想拨拉拨拉他,就像逆着摸一把小猫刚舔顺的毛。
当然,合情合理合法合度的情况下。
“下楼走走呗?”江明舟又开始拨拉人家。
“有何贵干?”但凡在一周前,沈声和都会极为礼貌地关心一句“怎么了”。
“看高一的军训去。”江明舟有不了一点反思精神。
看高一军训,高二最大的乐子;主要是去年上一届笑他们笑得太大声了,不笑两声这一届的不太合适。
“好像猴儿——你说我能偷两口酸梅汤不?”
江明舟倚在凉亭边,笑着笑着就惦记上人家酸梅汤了。
“早起去操场接就是咯。”上一届最过分的一次偷了整整半桶,主打一个淋了雨再把别人的伞撕碎。
沈声和随口一说,江明舟随心一记。
第二天早上,沈声和闹钟还没响,人就被江明舟摇醒了。
“同桌,陪我偷酸梅汤!”
“你接就接,把我叫起来是几个意思?”沈声和想给他个暴栗,“还有,衣服穿反了。”
江明舟低头看看,也不顾忌,抬手把衣服脱了重穿,少年漂亮的腰线和青涩的肌肉一览无余。
他手臂线条很漂亮,挺出来的青筋被白皮肤衬得格外显眼,某一瞬只戴了一根鲜红的手链,沿着手腕血管的轨迹滑下。
作为同性恋的沈声和移开眼:……非礼勿视。
军训过后不久,该来的运动会还是要来。
江明舟是真不想报项目,但没打过咸咸,在淫威压迫下报了个跳高和接力跑。
“压迫!雇佣童工!”江明舟无能狂怒,“开幕式压榨完项目还要压榨!”
沈声和也被塞了长跑和接力,咸咸本来还想再塞给他个跳远,沈声和一句“我去年是倒一”,成功打消咸咸不切实际的幻想。
排练肯定不会占用上课时间的,江明舟只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体活课。
不是他不想摸鱼,但自己班和别的班,一群看热闹的女孩子叽叽喳喳,杨夏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其他班人吹江明舟有多牛批——
活爹,一群活爹。
沈声和发自肺腑地相信,跑个步还要扒拉一下自己刘海的人,脑子一定不太好使;
但江明舟能拉隔壁班的一大截,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沈声和可以勉强不骂他。
终于。
运动会那天,江明舟在思考,晚上要不要为了往后自由的体活课开个泡面。
会不会被宿管阿姨打断腿啊。
这个天还挺好看的。
这个云也挺好看的。
这个草好丑。
五班古装扇子舞BGM挺好,是寄明月吧。
就是跳得不太行。
菜就多练。
明明听不见,为什么还要在C位摆个吹箫的?
江明舟胡思乱想地在操场边缘溜达,刚溜达到一个不错的观景位,就被咸咸拍拍肩,塞回他该站的位置。
切,归队就归队。
归队也不耽误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但他玉树临风的同桌可以勉强耽误一下。
沈声和今儿格外潇洒;人站在队前,背挺得笔直,白衬衫前两个扣子解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和银项链;他长得清瘦挺拔,再搭上修身的西裤和银扣的腰带,优雅得和手里花里胡哨的劣质牌子格格不入。
江明舟忍不住吹了个蹩脚的哨子。
“卧槽,好帅!”
“我们班都是什么牛马……”
隐隐约约有理科班的感叹声传来。
咸咸显然相当满意,笑眯眯地拍了好几张;沈声和尽管对她那手机的废物像素存疑,但要上场了,也只能任人宰割。
前一段是集体的一段开心超人,沈声和立马带着他的体面闪到一边,顺便举起颜白刚刚塞到他手里的小相机,按要求,找适合发空间的拍照。
大香蕉在转圈转花手,拍一下。
大猩猩在敲咪咪,拍一下。
一群悍匪在跳小天鹅,拍一下。
拍到一半,BGM画风突变。
没看过排练的沈声和懵了一下,随后,其他人像摩西到了红海,迅速散开,只留江明舟留在沈声和镜头中心。
江明舟随手甩掉校服外套,黑色无袖t恤和少年漂亮结实的肌肉裸露在空气里,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江明舟相当给面子地回了个飞吻,引得一片起哄。
“DON’T TAKE YOUR LOVE AWAY,
“YOU AIN’T HEARD NOTHING YET YET.”
江明舟抬腕转身,特搭的口风琴长项链在空中甩出漂亮的银弧。
按腰,比枪甩手,双手交叠前推,收回,再来个漂亮的旋转——动作干脆利索,又不乏若隐若现的性感。
沈声和看呆了,牌子愣愣地在手里举着。
狠狠拿捏。他就好这一口的。
江明舟侧转手时发现某些人看得目不转睛,忽然倒向右边,手指从沈声和腰间滑到胯部,再收回来,蜻蜓点水地挑一下他下巴。
好玩爱玩。
他大概知道自己有多涩气,因为旁边人的尖叫声就像他在英语续写里默的范句一样夸张。
“Predilection あなたを手にかけて,”
(嗜好 将你握在手中,)
“Infatuation 呼吸さえしとめて,”
(迷恋 就连呼吸 也完全掌握,)
“Dedication このまま,”
(献身 就这样)
“Addiction してまだ たった一口で[終い],”
(上瘾 还是只有一句 「结束了」?)
随着半是玩笑的深鞠躬,江明舟让位给冲上来跳青海摇的悍匪,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把下巴上的汗。
“外套。”沈声和把捡起来的外套递给他。
“冻死了!”江明舟从沈声和手里接回自己的外套,“谢谢同桌——有没有录到我的飒爽英姿!”
“录了。”沈声和移一下相机,把摇出镜头的悍匪移回镜头,“回去发你。”
随着冗长的校长致辞和呛人彩烟的消散,第不知道多少届运动会正式开始!
江明舟的跳高纯是临时抱佛脚,第一次起跳时,被坐在学生评委席上的方岁年盯笑了,失误把杆子干飞了出去——随后手忙脚乱地跟被飞来横祸的杨夏道歉,把杆子安了回去。
奈何他腿长,剩下两次过得很顺利,杨夏特地找老师借的手机没派上用场。
结束时,三千米还没跑完;他跳完高还来得及看自己同桌的长跑。
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找咸咸要了瓶水。
带一瓶吧,沈声和好学生,那一看就柔弱不能自理的,别跑虚脱了。
“……这是被甩了半圈?”
“不,他甩了第二名半圈。”
江明舟极为震惊地松开看比赛的同学,给同桌带的水差点掉地上。
想象中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惨状有不了一点,他看起来清瘦体虚的同桌大气都不带喘的,游刃有余,直接一步到行拂乱其所为。
知道的是跑三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跑三十。
“……卧槽。”良久,江明舟才憋出这么一句。
沈声和跑完了,脱掉丑得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号码服,接过江明舟递来的水。
他只是脸有点红,出了些汗,和去年拼死拼活跑完,累得瘫在方岁年肩上灌水的江明舟形成鲜明对比。
咸咸本来还担心这孩子跑完三千再跑接力会不会太勉强,现在喜笑颜开地给自班长跑冠军拍照,顺便拍了下给同桌递水的江明舟,讴歌本班的兄弟情深。
“你热一下身,等会儿要跑接力。”沈声和把瓶盖拧上,擦掉唇边的水,语气像是江明舟刚跑完三千。
“……同桌,你专业的?”江明舟不可置信。
“小时候天天爬山。”基础好型选手。
背着天文望远镜的那种。
基础相当好型选手。
跳舞太难写,致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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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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