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落针可闻。
姜泊烟尽量靠着门,窗外车水马龙,整个A市最繁华的夜景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却未能在她眸中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两人身上的酒味混杂在一处,分不清彼此,但暗处,蛰伏许久的海洋气息隐隐作祟,正酝酿一场倾覆天地风暴。
姜泊烟数着呼吸,判断不出自己究竟在风暴外,抑或就在风眼中心。
车子在豪华的小区大门前停下。
季时欢低头摆弄手机,手机屏幕都未亮起,她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此处。
开门前,姜泊烟说了声“谢谢”。
季时欢姿势未变:“嗯。”
夜风骤起,贴着姜泊烟小腿拂过,寒凉附骨而上,像趴在肌肤上的水蛭。
理智告诉姜泊烟该甩上车门马上离开,不论如何,她不该招惹那头明显正在发怒的猛兽,这是她逃离最后的机会。
但季时欢锁骨上那点红好似她心尖渗出的一滴血珠,折磨得她心神不宁。
她倚着门:“要去我那里,擦一下吗?”
季时欢恍若未闻。
就在姜泊烟以为她用沉默代替拒绝时,车上人终于有了动作。
她开门下车,缓缓绕过车尾走到她面前。
高跟鞋敲击砖石路面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身高差迫使姜泊烟抬头。
背着光,季时欢轮廓清晰锋利。她高挑身形将姜泊烟罩住,挡住天上月光,也挡住春夜里纠缠不休的风。
“走吧。”季时欢开口。
姜泊烟转身为她引路。
落在人身后,季时欢得以更好观察对方。
她猜测姜泊烟可能很少带人回家,或者这根本就是第一次,因为她丝毫没有应该招待客人的念头,就连拖鞋都是季时欢自己在鞋柜里新拆的一双。
姜泊烟明显愣了一下,大概见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索性破罐破摔。
“这边是客厅,厨房在里面。冰箱里有水……应该还有些水果,你自己拿。”
季时欢没有继续跟随,她停留在客厅,目光落在长沙发卷成一团的毯子上。无需凑近,她都能想象到上面必定沾满某个人特有的小苍兰香气。毯子一角盖着个什么东西,季时欢没忍住拿了出来,发现是一盒白色药片。
药品名称很复杂,但最近季时欢恰好因为哥哥的事了解过很多精神疾病用药。她一眼就认出药片主要功能是调节信息素对身体影响,一般用于治疗失眠。
姜泊烟去而复返,手里多了张卸妆的湿巾。
她犹豫着将东西递给季时欢:“能自己弄掉么?”
季时欢站在原地,舒展的脖颈线条如同一只优雅天鹅。
天鹅抖索羽毛:“看不到。”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
姜泊烟上前,手还没碰到人,季时欢侧身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
“酒劲上来了。”她阖眼扶额,一副疲累模样,“有点晕,姜总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姜泊烟摇头,又后知后觉发现对方这个姿势自己很难操作——
站季时欢身侧太过卑微,像个服侍人的小女仆。刻意绕到身后又有些奇怪,可站她正面……季大总裁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斜并着,她要倾身45度才能勉强碰到那点口红渍。
她迟疑走近:“你……”
季时欢微微抬眸,肆意欣赏她窘迫:“怎么?”
姜泊烟踟蹰两秒后放弃:“我去给你拿镜……”
季时欢当然不可能放她跑掉。
在姜泊烟转身那一刻,她抓着人肩膀往身前一拉,没有防备的姜泊烟便踉跄跌进她怀中。季时欢分开人膝盖,又护着她柔软腰肢,温柔不失强势让姜泊烟跨坐到自己腿上。
指间湿巾被攥出水,顺着凉透的掌心滑落到雪白小臂。
姜泊烟的挣扎全被季时欢轻松化解,她侧着头,露出之前被姜泊烟枕过的肩膀,先声夺人:“擦吧。”
那正经模样,坦然得仿若想要拉开距离的姜泊烟才是无理取闹那个。
姜泊烟只能暂时忽略胯/下和身前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抱着速战速决的信念,她左手撑着沙发靠背,右手拿着湿巾颤颤巍巍靠近季时欢锁骨。
口红渍并不深,抹了两下便彻底干净。恢复白皙肤色的肌肤上不可避免多了些湿痕,并不惹眼,却引姜泊烟视线多停留数秒。
她为自己辩解,怪罪季时欢锁骨生得好,殊不知这个借口前不久也被锁骨主人用过。
“好了。”
季时欢没反应,姜泊烟也不打算等。她撑起身体,以一个尽量不碰触到季时欢的姿势往后退。
可就在她左脚即将落地前一瞬,腰间手臂骤然收紧,揽着她贴向季时欢。
姜泊烟发出惊呼,双手撑着季时欢肩膀才没直接扑进人怀中。
绕是如此,两人也已经紧紧相贴。姜泊烟一低头,能从对方敞开的领口望见一片被挤压的雪白柔软,顶得她呼吸不畅。
“急什么?”季时欢终于开口,“还没验收呢。”
姜泊烟一愣,随即气得红了脸。
季时欢不为所动,慢条斯理摸向那处,又将手举到眼前确认。
“如何?”姜泊烟耐心看她演完这一出,冷冷问,“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刁难了么?”
“嗯?”季时欢挑眉,“怎么就刁难你了?”
姜泊烟尝试挣扎,可腰间手臂没有半分松动迹象。
她瞪向对方:“季小姐玩够的话,麻烦放我下去!”
季时欢稳住人:“别动。”
挣扎加上情绪波动,姜泊烟呼吸变得粗重,胸/口一起一伏颤得厉害。
季时欢眸色幽深。
“你脖子上有东西。”
姜泊烟冷冷望着她:“……季小姐这是准备主动招供?”
季时欢:“哈?”
姜泊烟:“在车上,你趁我睡着做了什么?”
今晚发生很多事,但她唯一失去意识就是在车上那会儿,如果脖子上真有什么东西,只能是那时候沾上。
季时欢也明白过来,无辜摇了摇头:“没有。”
她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姜泊烟冷笑一声。
她正准备开口还击,季时欢动作快她一步,陡然凑近她脖颈,“啾”一声在上面印下鲜红唇印。
“……”姜泊烟眼睁睁目睹她这番明着不要脸的举动,整个人呆愣在当场。
“少瞧不起人。”季时欢小人得志,只是不满唇印太浅,“我可不需要挑姜总睡着的时候。”
姜泊烟反应过来,挣扎越加激烈。
季时欢犯完贱立刻开始哄人:“好了好了,别闹。我帮你擦,我帮你擦还不行么?擦完就让你下去。”
姜泊烟谨慎审视她。
季时欢从她手中拿过湿巾。
她动作很缓慢,显然在故意拖时间,还为自己找补:“礼尚往来,你可不能生气。”
“……”姜泊烟仰着脖子。
她突然叹了口气,颤抖的气息在宽敞客厅内回荡:“季小姐一直这么幼稚么?”
“我幼稚?”季时欢一撇嘴。
她抬起头看向姜泊烟,又问:“怎么才算成熟?”
姜泊烟一时无言。
季时欢继续追问:“要像你这样,跟人上完床就假装不熟,一声不吭跑去做身体检查才算成熟?”
脏掉的湿巾被她随手甩进旁边垃圾桶,发出响声同一时刻,她感觉怀中姜泊烟身体一颤。
季时欢压抑的怒火终于在这时得到释放。
她抚上姜泊烟下巴:“一次检查还不够?难道我真有脏病?”
姜泊烟意识到她误解,摇头:“不是……”
季时欢闻言,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死紧。
“跟我无关?”
姜泊烟:“嗯。”
季时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眼:“你、被、谁、碰、了?”
情绪剧烈波动时,信息素分泌会极速飙升,即使使用了抑制贴也没用。姜泊烟只感觉一股海洋气息轰然炸开——如果说在车上她还分不清自己在风暴外还是风眼,那这时她已经可以肯定,她必然要被飓风卷上云霄。
小苍兰香太甜太软,此时被挤压在角落若隐若现。
“你……”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么?”
季时欢承认得坦荡:“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手指下滑,精准找到姜泊烟腺体位置。
姜泊烟喘息声愈发明显。
“没……”她努力维持声音平稳,“再来一个你这种孽缘,梦莹就不止是催我去检查那么简单了。”
季时欢轻笑。
姜泊烟知道她声音好听,但不知道寂静的夜能将人音色里的美好放大到这种程度。她仿佛被掳夺所有力气,双膝已经跪不住,整个人彻底坐到季时欢腿上。
“别提其他人。”季时欢说。
姜泊烟有些昏沉。
季时欢凑近她耳朵:“我说,别提其他人,专心感受我。”
她温柔用衣角蹭掉姜泊烟腺体旁的人造Alpha信息素,又轻轻将抑制贴撕了下来。
没了阻碍,香甜的小苍兰气息彻底释放出来,季时欢听到姜泊烟口中发出舒缓喟叹,确信对方并不厌恶。
姜泊烟有些害怕,某些预感拨动她心尖的弦,她扶着季时欢肩膀想要撑起身体。
“你要做什么?”
“乖。”季时欢安抚顺着她后背,说出口的话却不那么温柔。
“我验收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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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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