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黎纯萱帮虞念介绍了一位顾客,对方一次性订了六把手工油纸伞,这周六就是订单截止的最后期限。
距离周六还有不到两天时间,还差两把伞面没有画完。
以虞念的计划,本来是打算今早画完后,可以用剩下的时间等颜料晾干。
结果因为江聿闻,进度延误,她只能今晚紧急加班了。
虞念的店坐落于淮市四环边缘的老城区,这里都是些比较矮旧的小土楼。
人.流量不大,所以平日店里的生意比较冷清,能有单子接已是难得。
她不是没想过在繁华地段盘一个店面,但昂贵的租金始终让人望尘莫及。
再等等。
她安慰自己。
店里只有她一个人,所有活计全出自这双看起来不堪一握的纤手。
虞念在店里忙了一整天,总算在计划时间内完成了任务。
她起身松快身体,桌面上的手机空空如也。
没有一通未接电话,也没有一则消息。
果然。就不该对那男人抱有什么期待。
她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虽然房子租在老城区,但里面的构造其实不算陈旧。
三楼,一侧住的是她,一侧住着黎纯萱。
只是看着门口黑漆漆的环境,想必黎纯萱最近也鲜少回来。
忙碌了一天才得以休息,虞念很快就进入梦乡。
-
周六上午,虞念按照约定地点交货,对方一次性把金额结清。
手工油纸伞价格不低,再加上虞念的父亲是古法油纸伞制造的第六代传人,有这个招牌在,一把油纸伞卖出去确实能小赚一笔。
事情圆满完成,她这才记起江聿闻那个“刺头”。
回到庄格半岛,别墅区里的佣人正在忙于清扫。
张妈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了她一眼,“虞小姐回来了。”
虞念点点头,上楼放好东西迅速下去。
“张妈,今天让我来吧。”
她走到张妈身侧,接过她手里尚未清洗干净的蔬菜。
“虞小姐?”
“江聿闻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今天我来做,做好后送去公司看着他吃完。”
江聿闻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一个人吃饭时总是随意应付了事。
张妈说没有监督的话,怕是他饿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虞念也不想管他,可这几日因为店里的事没顾上他,以那男人高高在上的脾性,想必早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
她现在可不能被他赶走。
虞念手里的活一刻不停,半小时后,做了一道清炒虾仁和粉蒸鸡胸肉。
张妈提前煲了汤,她装进食盒,提上一起拎走。
这里不好打车,因此她事先联系好了王伯。
对方赶过来,把她送去江聿闻的公司。
-
江氏集团坐落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独揽一座八十八层的写字楼。
虞念每每站在楼下仰望穹顶时,总觉得这地方遥不可及。
一位身着白色衬衣、紧身包臀裙的年轻女子到会客大厅迎接她。
虞念来过几次,认识她。
她是总裁办的私人助理,专门接管江聿闻私下的客人。
她让虞念喊她“Ann”就行,虞念也不知她真实的名字是什么。
来人将她带到了八十八层,只说江聿闻还在开会,就留她在休息室等候。
约莫到了下午一点左右,走廊传来了一阵掷地有声的皮鞋声。
应该是江聿闻来了。
他似乎是在和谁商讨项目的事情,不知道这里来人,因此谈话声并未消减。
江聿闻:“老城区搬离问题怎么还没解决?”
男声:“有一户只有一个老人居住,邢言去了几次都没有谈拢。”
江聿闻:“补偿问题?”
下一秒,虞念听见一道低沉而轻蔑的声音:“项目是通过政.府审批的,每户二十万也是经过评估后确定的,不搬?告诉他,如果还不搬离耽误了开发区的进度,后果自负。”
“这……”另一名男声响起,犹犹豫豫道,“提醒过了,但老人年纪大不好沟通。”
“不好沟通?我请你们来是让你们推三阻四的?不好沟通就请会沟通的人去。江氏集团不是慈善集团,三天内问题得不到解决,你就让邢言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是。”
随着谈话声暂停,休息室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拉开。
男人紧皱着眉头,表情不耐地松着颈间的领带。
虞念猝不及防,手足无措立于不远处的沙发边上,看着两个男人踱步进来。
江聿闻看见她,凌冽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无声数秒。
她不是故意要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当下情况避无可避。
可江聿闻探究的神色,仿佛穿心利剑刺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
虞念咬了咬下唇,表情很是慌张,“……我来给你送饭的。”
江聿闻的目光一偏,落在了沙发前的那张小桌子上。
上面确实摆放着一个三层食盒。
“听见了?”
虞念小心点头,“我……我不是故意要听见的。”
好半晌,休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稀薄的氧气让人呼吸不畅。
男人理了理大衣袖口,撩起眼皮看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女人。
“带了什么?”
话音刚落,虞念狠狠松了口气。
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摆放到桌面上,说:“还热着。”
江聿闻走过去,抬手十分自然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坐下。
“除了汤是张妈炖的,其他都是我亲手做的。”
江聿闻夹起菜尝了一口,而后嘴角终于有了幅度。
见此情景,站在门口迟迟未有动作的男人试探开口:“那我先去交待邢言。”
江聿闻抬头,“叫他做事麻利点。”
虞念动作一僵,蓦地想起之前的事。
许是感同身受,也可能是江聿闻暂时的纵容,虞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头脑一热,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或许老人家只是对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有感情了。”
门口即将转身离开的男人一愣,面色凝重看向沙发上矜贵的男人。
江聿闻的眉眼最是深情,可一旦蹙起,也最显无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拿在手里的餐盒被他放回了桌上。
“老城区本就住的是一些原住民,对那地方有感情了也很正常。平日里街坊邻里串串门,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突然让他搬走肯定很难接受。听说只有他一个老人?倒不如联系联系他的子女商量一下,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虞念说完,门口的男人突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江聿闻没打断她,她还以为自己的想法说服了他。顿了顿,轻声说:“江聿闻,不是什么问题都只能归结到钱上。”
“是吗?”男人蓦然冷笑一声,随后唇线微张,“出去。”
门口的男人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
“你,出去。”
江聿闻抬头,那道锐利的目光分明落在了虞念身上。
她的身子一僵,看着他阴沉且不近人情的脸,怎么也和与她耳鬓厮磨时的江聿闻对不上号。
虞念愣了好几秒,才从旁边的沙发上拎起包,夺门而出。
门口的男人再次回身,小心翼翼开口:“也许虞小姐的话,不无道理。”
“Enoch,你话多了。”
-
虞念直到出了江氏集团大门,尚且心有余悸。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多嘴。
在江聿闻面前安安分分三个月,现下怕是功亏一篑。
虞念懊恼地拿出手机给黎纯萱拨去电话,电话接通就哀嚎了一声:“小萱,我完了。”
“发生什么了?”
虞念一边接打电话,一边加快脚步远离这座吃人的大楼。
“我刚刚给江聿闻送饭,听到他谈起最近一个开发区的项目,说是有个老人不愿意搬,他觉得是补偿问题。这段时间和他相处下来,我以为他会有什么不同,就提醒他也许不一定是因为钱,不要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利益上。”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黎纯萱轻啧一声,安慰道:“很严重吗?他最近这么喜欢你,不至于因为说了几句越界的话就让你拜拜了吧。你先回别墅,等晚上看看他什么反应,最好表现得委屈一点。”
“能行吗?”
黎纯萱也不确定,只对她说:“试试吧。”
-
夜间十点,虞念总算听见楼下有动静了。
旋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卧室房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虞念立马从床上支起上半身去开灯,房内瞬间亮如白昼。
江聿闻顿了下,远远望着躺在床上那个满脸委屈无措的小女人。
“还没睡?”
“我在等你。”
“等我?”江聿闻关上门走到床侧,“害怕到睡不着觉?”
他背对着床,慢条斯理解着衬衫袖扣。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下一秒,腰间多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
虞念跪在床边,双手轻搂着江聿闻的劲腰,声音柔淡似水,却又夹带着她独有的韵味,“我帮你。”
江聿闻将手里的袖扣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随即转过身面向她。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本就厉色的气质在此刻更添三分。
虞念仰着头,有些呼吸不畅,于是将跪姿改为了站姿。
她的双手伸向江聿闻的颈部,慢慢摩挲着,最终停在了他的领带上。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不再似刚才那般冷厉,“今天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我只是觉得他可怜。”
“可怜他?不过是嫌钱少罢了。”
虞念将领带缓缓抽出,“不深入了解怎么会知道呢?既然这么久都没谈拢,为什么不试试别的法子?”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解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不过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给了他又想要更多。”男人冷哼一声,忽地目光沉沉看向她手里的领带。
布有青筋的大手扬起,停在了虞念的下巴处。
他接过她手里的烫金色领带,缠了一圈,随后绕到了虞念后方。
眼前忽然一黑,虞念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臂。
“江聿闻?”
“嗯。”
“你在干嘛?”
“不明显吗?”
有光溢进来,但眼前更多的是未知的黑暗。
她的下巴被微微挑起,随后双唇被冰冷覆盖,摩挲了一阵,男人的气息钻了进来。
身子渐渐被放倒,耳边过渡着灼热的气息,男人喑哑着声音道:“下不为例。”
随后薄唇落在了她白皙的秀颀上……
无往不利江聿闻步步沦陷的故事~欢迎入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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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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