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今早十点飞灵市的航班,和俞叙南一起。
不过这次同行是个意外。
前一晚回家后虞念接到俞叙南的电话,对方说因为跳闸的事忘记提醒她,让她明天坐他的车一道回去。
她想了想,以淮市和灵市太远为由,说自己买好了飞机票还是坐飞机回去方便,借口推脱了。
后来俞叙南没再强求,她便以为这事定了。哪曾想第二天一早下楼,俞叙南已经拖着行李箱站在了单元门口。
“虞念。”
虞念被来人吓了一跳,目光扫过周围空旷的平地,“你车呢?怎么还没出发?”
俞叙南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面露窘迫,“说到这就觉得倒霉,我今早出发的时候车子莫名打不着了,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车子坏……了?”
这是不是太巧了……
“我也纳闷呢,昨天还好好的,我还特地检查了。”
俞叙南自认倒霉的神色不像有假,她缓过神,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那你怎么办?这个时间点还有机票吗?”
“所以啊,大出血买了头等舱。”他作势叹口气,“你是十点多那班吧,走吧,一起去机场。”
虞念点头。
不多时,预约去机场的车子停在楼下,两人一同上车离开。
从小区到机场四十分钟车程,虞念坐在车厢里,还是没忍住问了俞叙南回去的原因。
对方似乎等候多时,轻笑了两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
“俞清姐儿子满月。”
“嗯?”虞念瞪大眼睛看去,“俞清姐什么时候结的婚?儿子都有了?”
“去年结的婚,我当时在国外也没赶上。”
“是吗。”她顿顿,“倒是没听她提起过。”
“你也别多想。她当时和我提过要不要叫你去,是我说你应该很忙,就让她别打扰你了。”
“你倒是让我做了回坏人。”她说,“这么重要的事我再忙也能抽出时间。”
“行,我的错。”俞叙南果断道歉。
“当然是你的错了。”虞念不满指了指他,“还说呢,这次回去喝满月酒不也没和我说吗?”
“我这不是知道你回去是要办急事嘛,哪好意思开口提啊。”俞叙南见她是真生气了,忙不迭举手作“投降”状,“是,我自作主张了。”
“你俩那时候关系好得亲姐妹似的,我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呢。”
这么多年过去,插科打诨这一套他倒是运用自如,虞念也没真想计较,说起来还是她觉得分手后再联系他那边的人实在不妥。
俞叙南偷偷瞥了她一眼,“怎么说,你去不去?”
“当然得去。”虞念白他一眼,“我不知情还说得过去,这知道了不去,俞清姐真该生我气了。”
“行,我和她说声,她肯定高兴。”
“什么时间?”
“明天中午。”俞叙南迅速在手机上敲完一行字,抬头,“在市区里,到时候我接你过去。”
“好。”虞念应下,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我要不要带点什么?”
“到那边再说。”俞叙南宽慰她,“不着急,到了灵市咱们先去商场逛逛,买好需要的东西再回镇上。”
两人商量着送点什么好,聊着聊着车子到了机场。
值机完没等多久,登记时间到了。
俞叙南先行进去,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待会儿我在出口等你。记得,一起回去。”
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从头等舱用户通道登机,一步三回头。
虞念摇了摇手机,示意他到时候联系。
之后飞行的三小时里,她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再睁眼飞机已然落地灵市,拿好小行李箱下去,空姐的道别声中混着俞叙南的声音。
“我刚刚租好车了。”他抬步过去帮她拖行李,“先去最近的商场看看?”
“行。”
半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虞念走时是在冬天,一晃眼又是一年炎炎夏日。
出了机场,扑面而来的暑气直把人蒸干。
俞叙南看了眼她脖子上的细汗,步子一顿。
“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没事,我和你一起。”
“进去坐会儿。”俞叙南扬扬下巴让她回去,“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机场大楼。
虞念不知道租车的地方在哪儿,也不知道会等多久,索性听他的又回了航站楼。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俞叙南打来电话提醒她到上下客的地方等着,片刻后,两人再次碰面。
车子驶出,往机场最近的商场开去。
虞念之前来过这几次,对此还有印象。
“三楼好像有卖母婴用品的。”
“好,我和你一起。”
两人径直往商场三楼去,转了一圈,最后进了家连锁的母婴用品店。
“俞叙南。”虞念停留在衣服区,随手拎了件小孩的衣服展示给他看,“别说,这些衣服怪可爱的。”
“确实。”
“这套怎么样?”
“你看可以就行。”
“女士您好。”不远处的女销售员走了过来,“我们店里的衣服材质全是符合国家标准的,绝对不伤小孩皮肤。”
“您孩子多大了?”
“刚满月。”俞叙南笑笑,接话。
“恭喜恭喜。”销售员指了指几步之外的区域,“满月的话可能那边的衣服大小比较适合。”
虞念瞥了俞叙南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销售员过去。
两人挑选半天,由于没什么经验,最后在销售员的软磨硬泡下一人买了一套衣服。
虞念看着同款不同色的两套衣服,冲俞叙南翻了个白眼。
真是他亲侄子吗,这么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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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又给俞清买了套补品,折腾完回去,到家时已经五点多。
俞叙南和虞念家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因着舟车劳顿,黄九英便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再邀请他过来吃饭。
虞伯楷看着俞叙南消失在路口处,这才幽幽开口:“念念,怎么和俞家这小子一块儿回来了?”
“恰巧。”她笑着过去挽住虞伯楷,“您还别不信,人回来喝俞清姐小孩满月酒的。”
“我也没说你俩有什么。”虞伯楷被她扯着进去,坐下,喝了口水,“你们自己的事我可管不着。”
话罢,他又起身去到置物间拿了把伞出来,“架子我都搭好了,赶今天把画选好,尽早做完。”
一旦涉及油纸伞的事,虞伯楷比谁都认真。
虞念应声,休息了会儿便开工了。
两人在书房忙活到半夜,伞面图案才基本定型。
回到房间洗漱后,虞念终于得以休息。
手机上有黎纯萱的未读消息,一张照片,昏暗到根本看不清。
虞念:【我到家啦,刚躺下。】
黎纯萱:【忙到现在?】
虞念:【嗯。你发的什么啊,完全看不清。】
黎纯萱:【男人。】
虞念:【……】
聊了几句那端不再发来消息,虞念也有些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忽地打了个喷嚏,人瞬间清醒几分。
虞念抬头看了眼空调,随后裹紧身上的被子。
疲倦感再度侵袭,沉入梦乡的她没接到江聿闻打来的电话。
-
第二天上午,虞念收拾好等待俞叙南过来接她。
难得黎纯萱起早,这个时间点能接到她的电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虞念笑道,“什么急事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我和你说——”黎纯萱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兴奋,“我憋了一晚上就等你醒过来。”
“怎么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黎纯萱意味深长地念出江聿闻的名字,“他啊,绝对栽你身上了。”
“说什么呢,大白天没睡醒是不是。”
黎纯萱轻“啧”一声,明显对她的反应不满意,“我和你说……”
她绘声绘色的将昨晚在包厢发生的事讲给虞念听。
“然后,你猜怎么着?”
“你说。”
“哎呀,江聿闻说完那句话就把牌一推,脸色可难看了。”黎纯萱幸灾乐祸笑了几声,“让他嘴硬,八成是听到你回来相亲急了。”
“你想多了吧。”虞念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上面。
“不可能,牌都没打完他直接就走了。”黎纯萱问她,“他昨晚有没有联系你?”
虞念想起今早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嗯”了声。
“你没接吧。”
虞念没说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一直跳动的眼皮。
“就先晾着他。”黎纯萱语气中带着丝忿忿不平,吐槽着,忽地又想起什么,煞有介事提醒道,“但你得让俞叙南小心点,这把火可别不小心烧到他身上。”
“这你放心,他们俩已经见过面了。”
“见过了!”
“怎么样,江聿闻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虞念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挺平静的。”
“平静。”黎纯萱小声嘟囔着,“不可能啊……”
虞念还想说点什么,大门外忽然传来喇叭声。
下一秒,院门被推开,一道高大身影倚靠在门边。
“我不聊啦,俞叙南来了。”她挂断电话,冲男人扬了扬手。
-
江聿闻缺席了周一公司的会议,没有任何通知。
就连许经序都不知道缘由。
接连拨了一上午电话,庄格半岛那边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许经序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稳住内部人员。
这端无果,他不得已又给程浔打去。可程浔说昨天半夜人都好好的,今天怎么可能人间蒸发。
电话拨来拨去,能联系的都联系了,还是没人知道江聿闻的行踪。
许经序无奈之下只好打给了虞念。
虞念接到电话时正巧喝完满月酒回家,听见许经序慌慌张张的声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眼下不是干着急的时候,她让许经序去他经常待的地方找找,自己则负责联系江聿闻。
电话断断续续拨了半小时,终于,虞念拨通了。
“江聿闻?”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急切地询问着他的情况,“说话。”
“说什么?”江聿闻抬手半搭在额前,喑哑的嗓音带着不解,重重叹了口气后,语调不紧不慢,“我才睡下一会儿,你这电话打得跟催命似的。”
“睡觉?”
“你在睡觉?”
虞念嗓门不禁大了几分:“你知道许特助打了多少电话吗?”
“嗯,看见了。”
听见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虞念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在那担心得半死,当事人自在地睡着完全不当回事。
算了,关她什么事。
“你自己联系许特助吧,挂了。”
江聿闻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啧了一声,又给许经序打了过去。
“江总,可算——”
“你怎么回事?”江聿闻捏紧眉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江总,您去哪了?”
“桧市。”
“最近没有这项行程,您怎么自己过去了?”
“视察。”
江聿闻轻叹口气,他没说的是,其实到这是因为开了通宵的车,累了,所以才找了旗下的酒店入住一晚。
想到昨晚离开包厢时的不满,以及心血来潮的冲动,他都有些看不透自己了。
发什么神经。
他无奈闭上眼睛。
“等会儿把虞念回去的情况汇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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