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曾。”余五摇头,道:“殿下只说,此次领兵外出夜间没了沉水香睡不好,幸而太子妃叫奴捎去了。”
听得余五这般回话,沈清晏自是猜到萧恕已然看到了那纸上她用明矾水所书写的内容。
“如此便好,我就知他晚间若不燃香,必是浅眠。余内侍连日奔波必定倦了,先行回去歇着吧。”
余五自是应了,离开沈清晏屋子时自不忘朝丁素娘那处瞧了一眼。丁素娘自瞧见余五时便一直盯着他,见他亦朝自己这处看了一眼,想是有话对自己说,这便趁着沈清晏歇息之时自去寻了余五。
“丁娘子,邵大人无心那小婉。”余五这般说着,自是将一个布包取来交给她。“丁娘子回去瞧了便明白大人的心意了。大人说,待此次平叛归来,他必定会奏请太子迎娘子你入府。”
丁素娘得到满意的答复,连日来阴沉的面孔终于也泛了笑。她自将布包攥在手中,随后离了余五那处,自回房将那布包打开。
丁素娘瞧见布包中的一缕青丝,心下欢喜,这便亦取了剪子来剪下一缕自己的,随后将两个的发丝编在一处,放入了自己的荷包之中。
结发之礼,当真是个最能收服女子心思的招术。
“姑娘,那邵宗华是生得有几分美貌,但丁素娘一介寻常民女,他一个东宫郎将,官民不婚,丁素娘怎就会信邵宗华的甜言蜜语呢?”
“白鹭,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丁素娘若是跳脱开去再来看,自是不会相信。可她已经掉进了邵宗华的蜜语罐子,想要出来就没这么简单了。”沈清晏说罢这话,便抬手揉了额间。
“姑娘可是觉得头晕?”
“倒是不晕,就是困倦乏力。”旁的妇人恶心头晕害喜呕吐,沈清晏倒是未有这些感觉,只是终日饱食不动,又十分嗜睡。
白鹭抬手自去摸了沈清晏的脉,半晌后,道:“姑娘的脉像强健有力,腹中胎儿亦是安康,想来咱们这位小主子心疼姑娘呢。”
沈清晏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已经四个月了,小腹处却依旧平坦,并未显怀。沈清晏有些庆幸,幸而自己这具身子天生便是子||宫后位,这样生产也会方便些,也不枉她前些年每每月事时所受的苦了。
徐老太太已然失踪大半个月,这些时日以来,无论萧冼尘派出多少人手,皆是一无所获。这桩事情耽搁时日已久,自是宫里宫外都传了些风声的。
为此,郑贤妃叫李嬷嬷亲自去传了话,若有人敢将这桩事叫太子妃知晓,无论是谁一律杖杀。
宫人们自知是怕因此事惊了沈清晏的胎,自也都不敢往东宫那处传。
既是阖宫皆知,那余五与丁素娘自也是知晓这桩事的。
余五并不急于将此事抖落出来,他便是要等,等到萧恕死讯传来之后,再将徐家老太太一事也一并提了,如此更能叫她经受不住,以致滑胎。
没过几日,便有自青州而来的急报,来人手执血书,言说太子战败,已殒命青州。
此事一出,景帝当即晕厥,一时朝阳殿里外忙做一团,郑贤妃更是亲自陪在景帝身侧侍疾。林美人与廖才人得知此事之后,自也想入朝阳殿侍疾,却不料李嬷嬷亲自将她们拦在了外头。
“二位娘子,非是老奴放肆,只是齐太医有言,陛下这是急火攻心所致,断不好再有人在旁打扰。”
林美人道:“你这话是何意?我们皆是陛下的妃子,如今陛下身子有恙,竟还不得入内侍疾?郑贤妃平素里享尽陛下宠爱,怎连我们请个安,都要叫人拦了去?”
眼见林美人动怒,廖才人这便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林姐姐,贤妃娘子想是有她的深意,咱们既不方便去,便先回去了。”说罢,她又对着李嬷嬷道:“还请李嬷嬷将我与姐姐前来一事与贤妃娘子说上一说。”
林美人叫廖才人扯着行出一段路,这才道:“你方才拉着我做什么?这郑氏全族都是个破落户,就只仗着陛下宠爱才坐到了贤妃的位置上,如今竟还将自己比做中宫了不?”
“姐姐小声些。”廖才人自是顺了顺林美人的气,“咱们此时避开去也是好的。陛下突闻储副亡故之事,只怕是伤心伤身,若是有个……”她止了话,瞧着林美人,又道:“咱们自也可脱开手去。”
“再说,储副亡故,不是还有储妃在吗?如今太子妃已有身孕,日后咱们还要与这位储妃常来常往才是。”
听得廖才人提起沈清晏,林美人忽然心生一计。
她这近一年的辰光日日待在自己宫中,平素里连个院子都不出,着实是过于憋闷了。再者,自己的父亲林老大人也着人递信过来,叫她莫要生事。
林美人左右为难,只得乖乖待在宫中。
如今,她听得廖才人提起沈清晏,她自是要好生与这位储妃走动一二才是。
“妹妹说得是,我昨儿夜里未有歇好,就先回去不陪妹妹去园子里赏景了。”林美人如是说着,这便自辞了廖才人去。
储副亡故,景帝病重,此时此景,廖才人自也不会傻到在园中赏景来给自己招惹事端,这便也径直回了自己的宫苑。
林美人自是不会轻易回转自己的宫室,她瞧廖才人已经离开,这便去往东宫自去寻了沈清晏。
彼时,沈清晏方叫白鹭催着饮罢一盏安胎汤药,正是口中苦涩之时。
宫人来报,言说是林美人亲来探望。
自沈清晏嫁入东宫之后,平素里除却在郑贤妃那处,这林美人与廖才人她可谓是从无私下会面。沈清晏自觉有疑,却也未有拒之不见,只叫人去迎林美人入内。
林美人方入内,这便亲|亲|热||热迎上来,道:“太子妃气色真是不错。”
“林美人也是风采依旧。”两人寒暄几句,便也各自落了座。
宫人纷纷摆了点心与热茶来,林美人捧了茶盏瞧向沈清晏,见她小腹依旧平坦,心中很是疑惑,道:“太子妃这月份应当是有近五个月了,怎么还未显怀?”
沈清晏道:“我也问过齐太医,齐太医言说有些妇人便是如此,哪怕怀胎十月,也不怎么显怀。我觉得如此也是好的,这腹中的小家伙也不折腾我。”
“我家白鹭说,她有身子时,夜不安睡,食不知味,还总是头晕恶心。我这胎倒是不曾有这些感觉,就是觉得终日困倦。”
“可见腹中的小皇子必是个懂事的。”林美人虽面上这般说着,心中却已起了好几个主意。
她这几十载来,还从未听过有些女子有孕却不显怀的。
且沈清晏被诊出有孕的时候,正是萧恕离宫之后。如此一联想,林美人自也疑沈清晏这胎非是萧氏血脉。
甚至,她根本就没有身孕!
林美人想到先时景帝当众晕厥,郑贤妃又不许她与廖才人去看,这前前后后透着许多古怪,保不齐也有可能是景帝的一场谋局。
太医署自是不敢在皇嗣一事上作假,可若是有了景帝授意,那太医署自也不会逆旨而为。
思及此处,林美人扮出一副担忧之色,道:“太子妃,说来实在有些难为情。今日朝阳殿中传来消息,言说陛下忽然昏厥,我与廖才人想要一道去瞧瞧陛下龙体,却叫贤妃娘子挡在殿外了。”
“太子妃怀身有孕,我本不该打扰,只是我着实挂心陛下的龙体,不知可否有劳太子妃去帮我问上一问,看陛下身子如何,也好叫我安个心。”
“怎会如此?”沈清晏登时站了起来,一旁白鹭急忙来扶。“怎无人来东宫说与我知?”
林美人故做惊诧,道:“都是我的错,怎,怎能不曾想到太子妃有孕,定是不能叫惊动的。”她瞧着沈清晏身子颤抖,正欲上前去扶,白鹭自朝着小婉那处递了一个眼神,小婉这便上前拦了林美人。
“美人,太子妃如今有孕,定是不能惊动的。”她扶着林美人朝外走去,道:“美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太子妃如今可是轻易不能惊着的。”
目的达成,林美人如何会久留,自是离开。
屋内,白鹭扶着沈清晏坐定,急道:“姑娘莫急,陛下不会有事的,你先不要急。”
“我没急。”沈清晏探身瞧了瞧屋外,道:“我身子这事又不曾瞒着,满宫里谁人不知我此时受不得惊吓,她明知如此却还要将陛下晕厥一事透露给我,必是想瞧我心神不宁的模样。”
“只是这林美人年岁不轻,膝下无子,我腹中孩子何如当是与她毫不相干才是。”
“姑娘你吓死我了。”沈清晏不曾有事,倒是将白鹭唬了好大一跳。“我还真当你心绪不宁。”
“白鹭,坊间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你刚刚生产完,脑子转不过弯来也是正常的。”言到此处,沈清晏按上了自己的小腹。“小崽子你可得争点气,等我将这些事都处理完了,再让我傻几年也来还得及。”
白鹭叫她这话气笑了去,“那姑娘,现在怎么办?”
“林美人既然已经出手,我自然得去一趟朝阳殿。”沈清晏半倚着软枕,道:“你叫小婉与丁素娘准备着,咱们去一趟朝阳殿。”
东宫车舆来到朝阳殿时,日已西斜,余参见是沈清晏来,急忙迎上去,道:“太子妃怎此时过来了?陛下正在与朝中大人们共商政事,太子妃若有事,指个人来说一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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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是非离开倒计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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