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喜堂的每个人脸色都不算很好,但在步正泽的介入下,他们去了柳家。
“你们三留下。”
众人散场,步一悠她们却被老夫人留下了。
“跪下。”
步萱与步薇都跪下了,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可对于步一悠而言,跪下这个动作就代表她错了,可她并不认为这件事她们做错了。
“为何不跪?”
老夫人看向步一悠,这样的一张脸与她母亲真的是尤为相似。
“外祖母觉得是我们错了,让我们跪下。可我并步觉得我错了。”
老夫人皱着眉头小幅度地点头,招手示意步一悠过去。
“为蔓姐儿好,你们没错。可你们用的法子错了,为什么要去冒险,你可知这样做,若是方家的人当时便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步一悠想过这样的后果,不仅她想过,步蔓更是清楚的。
“你这样只是将她从步家的这个火坑推到了方家的火坑。”
步一悠这才跪在老夫人跟前。
“外祖母,都是死路的时候,总要放手一搏的。我不后悔这样做。”
老夫人摸着步一悠的脸,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泪水掉落。
“若是你母亲也能这么狠心,这么犟,也许早就离开步家了。”
“罢了,都起来吧。”老夫人让三个孩子都到跟前来。
“以后有事不可再乱来了,外祖母活到这把岁数了,虽老了,力不从心了,可抗点事还是能的。”
“祖母。”
步薇最是喜欢与老夫人撒娇了。
“祖母怕是护不了你们太久了,早些离开这吃人的地方也好。”
老夫人在她们的鼻子上都刮了一下。
“放心吧,你二舅会将这事处理好的,他最疼你母亲了。”
老夫人拍着步一悠的手,像是在哄婴儿一般。
“外祖母,他们不会找到不利于表姐的证据的,就算是查也都是柳令仪一人做的。”
对着一整件事,步一悠只是在最开头动过手脚,事情就按照步一悠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以宋行知的名买通司天鉴,只是安排了时间。
假扮道士给柳令仪算命,只是提供了思路,给她找了个适合助力她成事的命格,那人便是方唯安。
而柳令仪去雇的人,也是步一悠让忍冬提前安排好的。
而这些只能查到柳令仪自己的头上。
在大婚那日,停在府外的轿子早就不是步家安排的那顶了。
里面坐着的人是柳令仪,在步蔓上轿的那一刻,便会被迷药迷晕。
轿子在皇城宫门停下,从轿子走出来的人便是柳令仪了。
其实这一切,宋行知虽没有参与,可若是没有他的默许,步悠荧她们的计划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所以那日他虽然警告了自己,可自己还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至于步正泽在柳家是如何处理的,步一悠并不知。
三日后的回门,步蔓在方唯安的陪同下回了步家。
一大早,步一悠与步萱就被步薇拉着在大门口等了。
“方家的人若是敢欺负阿姐,那我肯定得让阿宽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套起来打一顿。”
“现在喊的都这么顺口了?”
步一悠笑她,“是不是很快我又有新的活要干了?”
“阿月!”
两人正打闹着,一辆马车便停下了。
先是男子的身影下了马车,只见他回身扶着步蔓下马车。
而步蔓则是自然地握上方唯安递上的手。
步萱轻咳,让两人安分了下来。
“阿姐,姐夫。”
将人带到了寿安堂,除了老夫人,其余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步蔓则是被姐妹三人带走了。
“阿姐,快说说你这三日在方家过的如何?”
花园的凉亭内,早就准备好了茶水糕点。
“柳令仪她做的当真比我们想的狠。她让人扎了我的穴位,让我根本说不了话还动不了,就连拜堂也是她身边的嬷嬷出面,仗着柳家的面直接送我进了洞房。”
“我见到方郎时,她们才给我解了穴位。”
“其实新婚夜那晚,我便与方郎坦白了,后来他说此事交由他处理。”
“那日后,在方家长辈也都不问什么,更没有婆母的刁难。”
“阿姐,姐夫人真好,若是我以后也没有婆母刁难便好了。”
步薇简直就要对方唯安黑转粉了。
“我们赌对了。”步薇将三个妹妹的手握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
虽然此次回门,步一悠看舅舅、舅母们仍然是那臭脸色,可有老夫人在场,一切的表面和谐便都维持的很好。
步正楚三番几次想与步蔓或是方唯安独处,都被老夫人给拦下了。
晚膳时,侍女通传,“齐王到。”
又是大半个月没见面,步一悠好像已经习惯了。
本以为宋行知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在饭桌上的那样子,好像就只是来吃饭的。
这一顿饭除了他自己和老夫人自然外,便是步一悠了。
饭后,老夫人与宋行知单独谈话。
“退之,这事你也有参与吧。”
“是,外祖母。”
他默认步一悠做,便也是参与了,况且是他找了步正泽,与他分析了利弊。
步正泽也是个上道的人,在宋行知与他谈话的过程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你呀,就知道纵容她,那日后呢,你可有想过如何?”
老夫人没有明说“她”是谁,可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所谋,需要得力的人帮你,而她会成为你的软肋,若是你失手了,她的命也与你绑定了,像她的母亲那般。”
“外祖母,烦请您给她相看吧,以你的眼光为她把关。”
老夫人却只是摇头,“我老了,眼光早就不行了。”
“我现在说的话,那小鬼头肯定是不听的。”
宋行知自是明白步一悠不会听,可他需要与老夫人表明态度。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不让她卷入其中。”
老夫人点头,看向宋行知。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无论做什么,先以命为前提。”
从寿喜堂离开,老夫人的每一句反问,对他而言都是敲打,只要他还是齐王宋行知,那便要远离步一悠。
“表哥。”
前脚还想着与人保持点距离,后脚人就在转角的连廊等着了。
“表哥不必比我如蛇蝎吧?我不过是想与表哥说声谢谢。”
对宋行知这种别扭的性格,步一悠并不打算强扭。
“说笑了,这次是我默认了,但不会有下一次。”
步一悠耸肩,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心情低落。
“表哥喜欢海棠花还是山茶花?”
宋行知因跟不上步一悠的思路转换,而蹙着眉头在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花。”
“表哥,我是让你选。”
想到上次她醉酒说的海棠花,宋行知便选了山茶花。
“这样啊,可我只有海棠花。”
步一悠将从院子里摘的放到了他手中,“那表哥以后还是选海棠花吧。”
“毕竟山茶花我没有。”
逗了宋行知一番,步一悠心情大好地走了,留下宋行知一人吹着夜里的凉风。
手上的海棠花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花了,而是被步一悠处理过后的干花。
自那日后宋行知终于明白了步一悠说“以后选海棠花”是何意了。
虽然步一悠很少出门,可忍冬每日都要出门一趟。
因为步一悠要宋行知每日都收到一朵干的海棠花。
府中少了步蔓,整日在府中相伴的便只是她们三了,而步萱又整日要看道术相关的书,步薇每日要偷溜到后门的矮墙上等肖屹宽给她带街上的小食。
“姑娘,你已经在这坐很久了,要不回屋吧。”
自用过午膳,步一悠便在这凉亭坐着,无事可干的日子真是无聊极了。
看着步薇跨着欢快的步伐过来,步一悠想再在这宅院里待下去,她会疯的,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经步薇的手,步一悠从肖屹宽那拿到了不少木头竹子还有一些废铁。
最先出生的作品,是步一悠给自己搞的一个半自动扇风的小玩意,抽一圈皮条,连带着齿轮转动,能自动扇风。
“阿月,不是我说,这也挺累的,想要出风,抽皮条就不能停。”
步薇等了三日,看到了步一悠捣鼓的东西。
得出一结论,她是真的很闲。
“要不我们去田庄玩吧,与祖母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步薇拉着她便去找老夫人了。
等步萱被拉上马车,人都还是懵的。
“二姐,放心吧,我们又不会卖了你。”
步家在郊外有一个田庄,那离方家不远。
这也是老夫人同意他们去那的原因。
下马车时,步一悠总算知道步薇怎的这么兴奋了。
“步薇,我早该想到的。”
马车外边除了她们带来的侍女和护卫外,肖屹宽竟也在。
“小妹,你是不是疯了?”
这些日子来,步萱没怎么留意步薇在干什么,以为她就是与步一悠作伴。
“可没有,我可是每日无聊得要命,都等不来她。”
步一悠连忙诉说事实。
“步薇,你可以喜欢他,也可以嫁他为妻,可他现在连个住所都没有,只会武功,其他的呢,你喜欢吃,他可能连吃食都不能满足你。”
步萱很是严肃地与步薇分析情况。
步一悠感叹道:“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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