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鸢的视角
皇后一直呕吐不止,又头晕目眩。
医生诊断后,恭喜皇后已经怀孕了。
“快去叫皇帝来!”皇后兴奋道。
我也大喜过望——可以见到哥哥了,但随即,我又焦虑起来——奥薇塔的孩子,比谢珍的孩子,威胁更大。
如果我哥哥要登基,那就是同时向法洛林国宣战。
皇帝急匆匆赶来,面露喜色:“我要写信告诉所有的大贵族。”
“我能加冕了吗?”皇后笑问道。
安夫人跟在皇帝身后,笑得真诚:“皇后身份尊贵,值得一顶崭新的、更华丽的皇冠。”
“对,我会请能工巧匠,为你打造新的皇冠。”
“那我要自己选珠宝!”
“好好好。”皇帝宠溺地笑了笑。
朱姝也赶来,皇后对她笑道:“你要有弟弟妹妹啦。”
朱姝挤出一抹笑:“恭喜父皇,恭喜皇后。”
我和朱姝交换一个眼神。
皇帝留下来陪皇后用了午膳,其他人都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茜茜对我笑道,“看来这宫里没有我的姨妈皇后说的那么危险嘛,只要有一点运气就行了。”
“新的困难现在才开始,怀上了,更要能够生下来,”我想到了自己的姑妈,那位流产了很多次的皇后,“不过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安夫人的阴谋宣告破产了。”
“切,不过是个没有家世门第的平民阿姨,”茜茜不以为意,“她还能怎么着?等她彻底失宠后,我们会收拾她的。”
我想:“皇后毕竟是公主出身,只要不犯事,就动摇不到她自己的地位。”
“你说的有道理。”我笑道。
加冕礼正在筹备。
皇家总管将历任皇后的冠冕送给奥薇塔过目。
“这也太朴素了。”奥薇塔捧起一座小山般的皇冠。
黄金为脊,宝石为叶,交相辉映,令人头晕目眩。
奥薇塔像挑洋娃娃似的,手指拂过价值连城的宝石,不满道:“就这些吗?”
“回夫人,能拆卸的就这些。”
“还有不能拆的?”奥薇塔挑眉,眼睛像恶龙一样闪闪发光,“我就知道,你们把好宝贝藏了起来,把这些次品丢出来糊弄我呢。”
“夫人,可是……”
“还不拿出来给皇后过目。”茜茜道。
我知道皇帝会格外偏爱怀孕的妻子,所以没有败她的兴致。
过了一会儿,仆人送来一顶堪称微缩大教堂的华丽冠冕,每一块“砖”都是由地中海或北非的珠宝镶嵌而成,红的胜血。
“这个还不错,我要了。”皇后笑道。
傍晚时分,皇帝邀请皇后到码头参观新船。
河水荡漾,如同碎掉的红玛瑙。一艘巨舰停靠在码头边,若一座大山。
“真好看,我以后要坐着它环游世界!”皇后笑道。
皇帝道:“这是一艘战舰。只要我们两国联手,绝对所向披靡,将世界上的任何一寸领土都划入我们的版图。”
安夫人奉承道:“就像这太阳一样,所有地方都笼罩在太阳的光芒之下。”
“太阳永远不会熄灭。”皇帝笑道。
皇后似乎对丈夫的宏图大志不感兴趣,笑道:“这样以来,我想去哪就去哪了。”
“是的,”皇帝亲吻皇后,指给她看,“它会以你的名字命名——‘奥薇塔号’。”
入夜后,皇后召集一大批歌手和诗人,在她的房间大搞沙龙。皇后坐在一堆陌生男性中,众星捧月,她本人十分热切地接受别人的亲吻和赞美,笑着和男贵族们**。
茜茜和别人在打牌,已经输掉了上衣,露出光滑的胳膊——一个清秀的男人正在抚摸。
我隐隐觉得不妙——这样的场景实在不该出现在皇后的闺房。
朱姝派人请我过去。
侍女们自觉退出,关好门。
“我们不能让奥薇塔生下男孩。”朱姝道。
“我也这样觉得。”我道。
“这次不能用老办法,”朱姝道,“我们继续挑拨安夫人和皇后的关系,安夫人肯定会忍不住下手,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将她也一起除掉。”
“也许安夫人也是这样想的呢?”我道,“她觉得我们会忍不住下手。”
“那个孩子对她的威胁更大。我再不济,也是父皇的长女,未来皇帝的长姐。她,没了父皇的宠爱,就什么也不是。这种人,肯定害怕失去眼前的荣华富贵,会选择铤而走险。”
“我觉得你对安夫人有偏见。如果她真如你说得那么鄙薄无聊,皇帝为什么会喜欢她?”
朱姝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算有偏见,那又如何?”
“你会轻敌。”我道。
“她还不算我的敌人。”
奥薇塔的视角
日子多么美妙!
我要加冕了——谢郑和大主教、谢奕的哥哥,会把那顶闪亮亮的皇冠戴在我的头上。
我会穿着孔雀般的礼服,令所有人倾心。我会是半个皇城的女神,半个皇城的魔女。
然后就是巡游——我早听罗鸢小姐描绘过其他地区的风光——东境一眼望不到头的平原,南境秀丽的山水,西境巍峨的高山……
还有数不尽的美男子——高的、壮的、白的、黑的……
还有罗兰大美男!
我感觉自己就是营救王子的女骑士,跨越千山万水去见梦中情人!
不过今天好热,艳阳高照。
群众们都挤在路边,向我挥手致意呢。
虽然我很享受万人瞩目的感觉,但我不得不抱怨几句——好臭,好闷热。
我既希望马车跑慢一点,让所有人都能记住我美丽的脸,又希望马车跑快一点——我怕我撑不住晕倒了。
“奥薇塔皇后!奥薇塔皇后!”
我微笑着回应他们的呼唤。
终于到教堂了。罗鸢小姐和茜茜托起我的长袍。
谢郑大主教站在彩窗下,身着红袍,身姿挺拔,别有一番风味。我朝人群里的谢奕挤眉打招呼,可他没有回应,只是冷漠地注注视我。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妹妹肯定也像我这样风光过。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寒——这种感觉只在我和侍女们玩疯了被侍女长告状时才有。
罗鸢的视角
我看着奥薇塔加冕,脑海里想的却是我哥哥。
奥薇塔虽然骄纵了些,但本性不坏,更重要的是,她出身高贵,如果能再嫁给我哥哥……
加冕后。奥薇塔拉着我和茜茜去看宫廷画师为她画的加冕图。
油彩味很刺鼻,熏得我脑干疼。
奥薇塔倒是很享受——可能因为画师有几分姿色吧。
画师直夸奥薇塔是天使般的容貌,哄得她哈哈大笑。
“我要看看以前的皇后的画。”奥薇塔摘下耳环丢给画师,道。
画师忙命人取出来。
首先是谢珍——我忽然鼻尖一酸,其实她死了,才不到一年,但已经在宫廷中寻不到踪影了。
“这就是谢珍啊?”奥薇塔盯着画中温婉低眉的人,“和那谢家的两兄弟长得挺像的。”
下一个是我的姑母。
“好漂亮,像一朵红玫瑰,”奥薇塔笑道,“如果还活着,肯定也是一位美丽的阿姨。”
“罗家人都这么好看吗,罗鸢小姐?你们的眼睛都很独特呢。”奥薇塔对我道。
“是的,这种琥珀般的光泽,只有罗家……”
等等。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
罗柏是不是也有?
我几个月没有见过他,有些忘了。
以前也从来没有对这产生过猜疑。
“怎么了?”奥薇塔问我。
“没什么,”我忙堆起笑道,“这种琥珀光泽,只有罗家人才有。”
奥薇塔笑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见罗兰先生了。”
下一位皇后是皇帝的母亲。
“欸,等一等,为什么她皇冠上的那几颗宝石,和我加冕时戴的一模一样啊?”奥薇塔惊呼。
“夫人,您不会是……把皇帝母亲的皇冠拆了吧?”
“我……我怎么知道啊……皇帝也没说啊……”奥薇塔摊手,“没说就是不在意咯。”
说的也是。
茜茜笑道:“大不了以后我们赔他一顶新的咯。”
“就是嘛,”奥薇塔捂着自己的肚子,“我会给我的儿子打造世界上最最光彩夺目的皇冠,即使隔着海,都能望见珠宝的光芒。”
“我们看看皇帝的画呢。”奥薇塔笑道。
我心里一直想着罗柏的事情。
父亲和其他人都说罗柏是父亲麾下一位骑士的遗孤——可是是哪位骑士?
就算是功臣的遗孤,也不该得到父亲的如此偏爱呀?有什么好的,都是罗柏第一个先挑。
父亲常常夸罗柏,但对于哥哥,却很吝啬赞美。
莫非,罗柏是父亲的私生子?
如果真是这样,母亲知道吗?
母亲对罗柏很好,但也可能是因为母亲本性善良。
那哥哥知道吗?
哥哥对罗柏态度的急剧恶劣,说不定就是得知了真相。
那罗柏知道吗?
还有谁知道?
等等……罗鸢,你不能妄想断言。
只有猜想,没有证据,是没有用的。
等下次见面,好好瞧一瞧罗柏的眼眸吧。
如果不是罗家人特有的,证明他不是父亲的私生子。
就算是,也不能作为铁证。
我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我要写信给哥哥,告知他我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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