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量抵质,献祭!”
当我被一股强烈的冲击波掀飞出去,胸口正好直撞岩石,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来气时,我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吼出了这句话。
而制造出这场爆/炸的始作俑者们则一声不吭的坐在我周围,个个敛着神色沉默不语。
我晕过去前,确实跟他们提过,让他们尝试以盗墓贼的手段去打开这扇巨门,但他们方法用尽,最后甚至还用上了炸/药,那扇巨门却仍旧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就连绑炸药的那处角落,也只崩开了一道巴掌大的裂缝,这一现象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扇巨门的材质是否真的是石头。
地面上的血线有重新顺着那些花纹大幅扩散开的痕迹,也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落赋清她们几个人的手上竟然都有伤口,被纱布包了起来,而且她们的脸色有些苍白,显得疲惫且憔悴,想来那些增加的血线就是因为她们放血导致的。
我说过,这群人个个精明的要死,即使不清楚石碑上记述的内容,光凭我的一些动作,他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可惜,即使他们都放了血,距离成功还是远远不够,连地面上的花纹都才扩散开一半不到他们就神色萎靡了,就更别谈那扇巨门,这不是简单的放点血能解决的问题。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都没选择继续放血,而是改用爆/破,只是爆/破带来的效果除了让全场人满耳朵都是嗡嗡声外,再没其他作用。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胡不凡率先开口问我:“你说的献祭是指什么?”
有关这个问题,我相信胡不凡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虽然脾气暴躁,可不代表脑子不灵通,所以他这句话里真正想问的,远不止献祭。
“换个地方说。”我扫了一眼队伍里的其余人,见大部分人都在闭目养神,便打了个手势将胡不凡他们几个领队带到稍远的地方,等确定我们这边的谈话不会被那群人听到后,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将石碑上记述的内容都原原本本的给他们说了一遍,顺带加上一些我个人的猜测,譬如春三月姓赵。
我这些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等等。”林檬突然转身指着那块石碑,一脸的不敢相信:“那上面那么多字,你确定你都翻译完了?就没有一句是写陈善与狗不得入内吗?”
......
我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你是觉得你很幽默?”
“那倒没有。”林檬摊摊手:“只不过如果是我的墓,我一定会写的。”
“呵呵。”
“春大师既然姓赵,又是这座墓的守墓人,那为什么二十年前她会带人来这里呢?监守自盗这种事可不像会发生在春大师的身上。”吴明绪思索着说道:“而且光凭祭祀需要用到赵姓族人的鲜血就断定春大师姓赵,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据我们胡家得到的消息,当年他们带着那样东西离开昆仑山后,没作任何停留就再次去了一个地方,现在看来就是这座墓,监守自盗没可能,也许是这里有什么方法能解读出他们带来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没准就是......”没准就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玩意,后面的话胡不凡没有说出口。
但在座几位心知肚明,自从二十年前那样东西被带出来后,关于那样东西和长生有关的说法几乎是被定性了,他们这次大张旗鼓的来,俱是为的这个。
“所以你笃定春大师姓赵的原因,是因为祭祀需要用到赵家人的血,关于地面上的这些花纹和血液有关联其实我们自己已经证实过了。可是既然要用赵家人的血,为什么你又放自己的血呢?我观察过,当时地上的血液虽然大部分都顺着花纹蔓延开,但有几条即使我后面特地往上面滴血,都无法吸附上去,这是不是就是因为血液不同?可是依据呢?血液区分的依据是什么?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能够做到这样去识别一种血液。”齐长风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在听过我的那些讲述后全程眉头紧锁。
“黑心蛆,你不会就是赵家人吧?”林檬突然做出一副恍然状:“所以在石碑说需要用到赵家人的血液时,你就划开了自己的手,那些血液也确实按照导向扩散开了,难道说你......”
“你想多了。”我白了她一眼:“我是我师父教的没错,但不是她生的,身上怎么可能有赵家人的血。至于血液区分的依据,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我发现我的血液能在花纹上扩散,我就在想,是不是只要区别了血液就能打开这扇门,否则这扇门注定只有赵家人才能打开的话,那我师父没必要让我来这一趟,她知道我身上没有赵家人的血液。所以,我开始了逆推。”
我看向他们:“首先,从石碑内容我们能得知这扇巨门一定要通过祭祀开启,虽然祭祀材料表明了得是赵家族人的血液,但联想到我师父既然让我自己来,就说明其中另有他法。那么以这个为基础,我们可以推算出,既然是族人,祭祀肯定不至于让他们放大量鲜血,毕竟参加一次祭祀就号召几百号族人来这里放血或者直接杀了十几个族人扔在这流血,这两种方式都怎么看怎么不可能。于是我作出了一个结论,也许所谓的祭祀其实并不需要用到很多血液,只要血液以正确的花纹导向形成了一个规律图案就能完成祭祀打开这扇巨门,但是那种规律的纹路只有赵家族人的鲜血才能走出来。”
随着我的分析开始,其他人都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等我继续往下说。
“根据这个结论,逆推也就开始了,我作出了一个假设,假设我师父不姓赵,她身上也没有赵家族人的血液,那她当年是怎么进去的呢?这里没有爆炸过的痕迹,巨门的周围也根本没有所谓的盗洞,而地面上有陈旧的血腥味,那她绝大的概率就是通过祭祀开启这扇巨门。可是按照人体的血液含量以及祭坛和巨门上花纹的覆盖面积来算,他们当初的那只队伍就算每人放一点血,放到身体扛得住的极限,也是远远不够的,除非一次性杀掉十几个人,才满足血液覆盖所有不正确花纹从而区别出正确路径这一条件。但是你们看到了,这附近没有那些人的尸骸或者衣物残留,甚至连动物的尸骸都没有,那些天眼蛾可不啃骨头,那么你们认为,当年的那些人会是被献祭掉了吗?我觉得不是,我认为他们很可能没付出任何代价就成功的跟着我师父进到了门后,这样一来,我师父就必须得是赵家族裔。”
我越分析眉头越沉,这些说白了,其实都是我的个人猜测,而这些猜测的来因除了石碑上记载的内容外,还跟春三月的笔记以及她特地让我多叫一些人同行有关,恐怕那个时候,春三月就是打算我将这些跟我来的人都献祭掉的,她从不把人命当回事,这点我深有体会。
“至于为什么一定得是赵家族人的血液,他们的血液和我们这些外姓人的血液有什么不同,关于这一点,我说不出依据,但这里是古苗族的墓地,苗人擅蛊,那在我的理解里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花纹导向其实是被某种物质排斥的导向,那种物质我不确定是什么,也许是某种蛊毒,古苗人的手段我无法猜测。总之,这种物质只在正确的花纹上才有,而且这种物质只吸收赵家族人的血液,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特地将血液滴到那些被区分开的花纹上却不吸附的原因。”
“因此我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扇巨门上的开启机关其实是一种辨别身份的机关,只有赵家族人的血液才能顺着那些有某种物质存在的纹路扩散,那些纹路是身份的认同。而不被认同的血液则会避开所有的正确路径,那也就是说,当所有的错误纹路都被不被认同的血液覆盖后,剩下的就是正确的纹路。”
“所以你选择以量抵质,通过献祭大量活人的血液覆盖所有不正确的路径,从而辨别出正确路径。”胡不凡眉头紧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表情越来越凝重。
“是的。”我点头。
“可是分辨出正确路径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仍旧没有赵家人的血液能泼在那些正确路径上,还是说,你觉得只要分别出正确路径了,门就一定会开?机关的目的是辨别身份,那辨别的结果无论是本族人还是外族人其实都无所谓吗?陈善,我知道你很聪明,既然你会说出以量抵质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你有把握让这扇门打开,即使不需要用到赵家人的血液,可是......陈善,你能告诉我,假如这次是你自己来万骨山,你该怎么开这扇门吗?还是说其实一开始,你会同意我的提议并且要求让各家族的人都来,就做好了以大量活人献祭的打算?”齐长风也阴晴不定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语气阴沉。
听到齐长风这番话,在场几人均是面色大变,甚至屁股都戒备的往后挪了两步,毕竟如果齐长风所言都是事实,那就证明他们的到来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是我,或者说是巫蛊一脉以他们性命为码的算计!
“你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是吗?”齐长风半眯着眼眸,试图从我脸上捕捉到细微的情绪变化来验证他的猜测。
只可惜,他失败了。
毕竟一开始,我真不知道春三月让我多叫人的目的,是为了献祭。
我摇了摇头正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神情变的紧张起来,一个莫名的猜测骤然窜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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