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到达了极点晕倒过去,这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当十年前那一幕无法控制地从记忆中泛起,我从灵魂到□□都重温了那无法言喻的剧痛!这种与恐惧相伴而生的痛苦,不知道超越了我这十年间被夏细辛她们折磨时所产生痛苦的多少倍!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非常坚忍的一个人,这种程度的痛楚和恐惧居然都未能使我发疯,可是我的意志也许支撑得住,但我的肉/.体已经支持不住了。
“怎么还不醒,难道要给她做个人工呼吸吗?好吧,那就勉强牺牲我......”
“林檬你住嘴!别压着老陈!人工呼吸也轮不到你,赶紧滚开,不然我拿剑捅你了!”
“喂,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拎着把剑也不嫌重,动不动就威胁我,呵,要不是看在短命鬼的面子上,你真以为你这破玩意能吓唬到我?而且你别不识好歹,我这不是看她没醒,寻思着帮帮她,什么叫人工呼吸轮不到我?我这可是为了救命,你当单纯亲嘴啊。”
“我吓唬你?真是牛皮吹破全靠你一张嘴,我还说要不是有老父亲拦着,我今天高低都得捅你九九八十一个窟窿眼子!你TM不是说没见过老陈?你不是说荧光棒是你捡的?那为什么老陈会在火场里面,为什么她会伤成这样?!”
“笑死,她为什么在里面我怎么知道?我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也许她一直躲在里头我没发现,也许是我前脚走她后脚又进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爱信不信,大可以等她醒了问她就是。”
“我当然会问!等老陈醒了,要是让我知道她这一身伤是你造成的,今天哪怕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定跟你拼命!老陈她从来,她从来......我从来没见过她受这么重的伤,她小时候很怕疼的,她......”
“你倒挺讲义气,就没想过,这黑心蛆值不值得你这么讲义气......\"
“你他娘的才黑心蛆,信不信我一剑捅死你......”
不知过去多久,我破裂的意识被一阵絮絮叨叨的聒噪声扯回了一丝清明,可全身紧绷的神经一时半会儿松弛不下来,心中的焦虑、不安、恐惧、疑惑,此刻也是挥之不去,导致我整个人憋闷无比,胸膛好似要炸裂开来,可上下眼皮子却似被无数只手扯住,始终无法从恍惚中挣扎而出。
直到我又陷入一个可怕的噩梦,墓室里,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我眼睁睁看着无数裹挟着火焰的大梁不断从头顶砸落,就要将落赋清掩埋,我心中焦急万分,好似烈火焚身,不由自主地奋力往前一扑,想要将落赋清撞开,却在此时,发觉身子落空,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还没等我彻底回过神,就感觉自己旁边坐着个人!我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迅速伸手朝那人颈部掐了过去。
“陈善,看来你做过的亏心事不少啊,昏迷了都这么没有安全感,精神受得了吗?”林檬毫不费力地的抓住我的手腕,发出一声嗤笑。
此刻的我,根本无法区分,现在到底是梦中还是清醒的,可望着林檬,我仍满脸阴冷,一双赤红的眼睛充满愤恨,那流露出浓烈的怒意如有实质,林檬被我看得不禁瑟缩了一下身子。
“喂,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我为什么会那样做你心里没数?不是因为你先做了一件丧良心的事吗?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林檬说话前往旁边瞥了一眼,不知道在看谁,然后重新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语气中透着一点奇异的味道,有些轻视,有些挑衅。
“你妈才死了”,我下意识想回呛过去,可由于刚醒,脑子尚不清明,便只随口接道:“我做过丧良心的事可远不止一件,你说的是哪件?”
林檬一愣,然后寒着脸冷声道:“你还挺自豪是吧?”
自豪倒是没有,但是我没觉得我有错是真的,毕竟,一个人在为了活下去的时候,做出的任何行为都不能用对错来形容,都是本性。
不过这些话,我是懒得跟林檬掰扯的,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都毫无意义,与其浪费精力去同她争辩那些大道理,不如想办法应付眼前。
我歪过头一看,才发现此刻身边竟已聚齐了人,原本消失的落生风,金百万,胡猴子和黄毛都赫然在列,除了金百万,几乎人人身上挂彩,皆或靠或躺在地上沉睡过去,就连李易安,也侧着脸靠墙躺着,身上斑斑血迹,怀里抱着一柄青铜长剑,胳膊上的抓伤有重新处理的痕迹,胸口呼吸的起伏很大,似确实累惨了。
如果林檬想杀我,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可她没动手,显然有所顾忌。
“别看了,这墓穴里头的棺材有猫腻,撬开其中一具,就导致整座古墓的磁场和阵法被破坏,所有尸体全部尸变,这些家伙一个个被僵尸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早就累趴下了,现在就咱们三......两个清醒着,正适合说点贴己话呢~”注意到我观察的动作,林檬的嘴角忽然翘起一个阴险的弧度。
“你想怎样?”我心中一凛。
以我现在的状态,万不是林檬的对手,若不是注意到她心存顾忌,我已经要大呼救命了,可转念一想,我就算呼救又能怎么样呢,落家人会因为林檬想杀我就弄死她?就我这一路上的观察看来,这很不切实际,而且瞧林檬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情,像把握着我什么把柄,所以只是想想,就立刻放弃了呼喊出声。
“我想怎么样?明知故问,我说了,是你先做了一件丧良心的事。”林檬面向我,笑容中有着冷意:“在界道的出口,那个人是你吧?下墓的两支队伍里,落家人不会做这种背地里阴招伤人的脏事,其他人没理由杀我,无论南北两派,我林家也算是他们的金主,想来想去,能有这么大胆子偷袭我,又跟我过不去的,就只有你了!呵,下手真够狠的,要不是林家人为了下墓打小需要练习缩骨功,我还真就大意死在你手上不可。”
竟是练过缩骨功,怪不得......我虽然内心千回百转,但面上还是一贯的风平浪静:“没错,是我做的,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你居然直接承认了!并且,脸上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都没有?”
“我为什么不敢直接承认呢?而且不好意思?呵呵,抱歉,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不怕告诉你,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否则我一定会......”
“你杀了落从简。”林檬突然低声打断我。
“......”
我猛地撇过头瞪向熟睡中的金百万。
“哼~不用看金老板,这种事犯不着他告密,虽然我知道你们肯定达成了某种合作,不然金老板也不会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很容易猜出来吧,落从简那傻逼就跟在我身后,即使你暗算我的动作再利落,也一定会被他看到,他对你可半点善意都没有,如果不是短命鬼,你早已死在他手上也未可知,所以啊,你们两碰上会发生什么呢?他不在这里,落生风他们以为是他绕错了路,可真的是绕错路吗?怕是绕的黄泉路吧。”林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听到林檬的话,我沉默了许久,落从简虽不是我亲手所杀,可他的死确实跟我有关,一旦林檬出来作证,就算我说人是老七枪杀的,死无对证不说,金百万肯定也不会承认,再加上落赋清未死,一旦这个话题较起真来,漏洞百出。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强抑怒气问她:“你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应该不是什么好心人善举为了提醒我百密有一疏,说吧,什么意思?”
“聪明,嘿嘿~”
林檬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她左右扭了一下脖子,说不出的慵懒,然后嘴角浮现出一个算计的微笑:“也没什么,你捅了我一刀,我也坑了你一次,按理来说咱们扯平了,能活下来都是各凭本事各靠运气......可你那个朋友,死脑筋,见我有伤在身,动不动就说要拿剑戳死我,还打算等你醒来找你对质......你也看得出来,这座墓有点邪门,里头未知的危险太多,实在不适合闹内讧,所以,不如我们和解?”
“好啊,不过我只捅你一刀,可你是奔着让我十死无生去的,差点送我见了上帝,要和解可以,你再让我捅一刀以示诚意如何?”我硬生生被气笑了,扯平?呵,天大的笑话,在我这里,从来就不存在扯平这一说!谁惹了我,就别想好过!
林檬听我说完,也笑了:“你说这话,麻烦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的诚意在哪里吗?”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只要有机会,对方肯定会弄死自己,这就是一个危险炸/、弹,我没有不记仇的不良习惯,而林檬,也绝非是什么善类。
可她现在需要跟我和解,林家队伍里只剩林檬一人,所以她不想节外生枝,我何尝又不担心被落家人知道落从简的死跟我有关,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似乎看出我心中的愤恨和踌躇,林檬轻咳一声,收敛起微笑,正色道:“落从简虽然和短命鬼不对付,可他们毕竟都姓落,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如果让落生风和短命鬼知道是你杀了落从简,你以为......”
林檬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可她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见我默不作声,林檬眼眸闪了闪,大有深意地笑道:”所以,你是自己不小心闯进那间着了火的墓室,我身上的伤也跟你没关系,从进入界道起,现在是我们第一次碰面,对吗?”
对......对你个死人头的对!我脸色铁青,瞪着她的眼睛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恨与颓然,最终,仇恨还是没能淹没理智。
林檬好似很满意我的态度,神情竟是难掩的愉悦,她双眼微眯,唇角微勾,抬起手,侧着掌心伸到我面前:“合作愉快~”
我没开口,也没动弹,只冷冷的瞪着她。
林檬撇撇嘴,收回手掌说了声没劲,旋即又道:“哎,对了,有个事。”
她突然靠的我很近,抓起我被绷带裹的跟木乃伊似的手摸了摸,不知道猪嘴里又要说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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