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灼如同被人一把推下了悬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试图从凌酒脸上找出点什么别的情绪来,可没有,尽管说了这些话,凌酒的情绪永远这样平淡无波。
他自嘲的笑笑,把抵住凌酒的手放下来,咬牙道:“你走还是我走?”
凌酒看他这颓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谢惟灼,把头抬起来。”
谢惟灼哪里会听他的,倔强地偏过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和愤怒。
刚刚凌酒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往他心窝子里扎,什么叫莫名其妙的感情?就因为是他说出口的表白,所以才莫名其妙吗?
没人教过他什么是喜欢,从出生就没有得到偏爱的人,在表达喜欢这件事上是不能自学成才的。
谢惟灼现在只想冲出这道门,然后打几个人撒气,但他好面子,不像让凌酒看到他表白失败气急败坏的样子,太丢脸了!
凌酒无法共情他现在的感受,刚刚说的话有点过了,他现在只想着,别和谢惟灼闹僵了。
谢惟灼的头被他掰正了,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我想你应该留下来,你连一段普通的同学情都没有,你谈爱情不是扯淡吗?”
闻言,如同大石落地,谢惟灼怔愣在原地:“你…你什么意思?”
“人应该快到了,我们别耗在这里了,既然来了,陪同学好好过个生日,不要拉脸,也不要发脾气搞特殊。”
说完,凌酒打开门,晃头示意他先走。
谢惟灼看向门口的那条走廊,内心莫名忐忑,他真的和那群人相处的来吗?长期以来,他把自己和这些同学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自己从来没想过去融入他们,但现在……
正犹豫着,凌酒走到他后面,一把将他推出去。
“搞什么啊?”谢惟灼错愕的转头。
凌酒看着门外的他,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谢惟灼,你也才17岁,和他们差不了多少,没什么好担心的。”
时间仿佛凝固,直到意识缓缓流淌,谢惟灼恢复神色,道:“知道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人到的差不了,加上他们一共11个人,大部分是男生,看到谢惟灼进来后,都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只有神色怪异的周梦冲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整个包间倒显得很安静了。
凌酒早猜到会这样,果然,谢惟灼这恶霸的形象,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但此刻有人早已叛变了,曾讯狗腿子似的凑上来:“那个,谢老大,你要喝什么呀,你随便点,点最贵的,今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个够!”
谢惟灼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你有……怎么了?”
他硬生生把那句有病吞回去了。
曾讯才不管,自从收到那快表后,他觉得谢惟灼骂他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打他一拳,他都当做是在打情骂俏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按按?”
谢惟灼:“……走开。”
曾讯:“好嘞,有事你叫我!”
寿星走的很麻溜,也不顾其他人像见了鬼似的表情。
“老曾,你被附身了啊?”
刚坐下,旁边看傻眼的朱成揽住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曾讯没理他,拿起菜单,开始疯狂点菜,还在群里招呼大家伙和谢惟灼聊天,别冷场了!
众人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谢惟灼,内心疯狂摇头。
凌酒也觉得很奇怪,他把洗好的一套碗筷往周梦那里推,低声询问:“曾讯这是怎么了,他以前不是一句话都不敢和谢惟灼说的嘛?”
周梦心道,曾讯现在这样都算好的了,换作别人,高低得去谢惟灼磕两个,活的财神爷啊。
“你知道谢惟灼给那小子送了什么礼物吗?”
“什么?”
“百达翡丽!我们偷偷用手机查了一下,他送的那款,市值50万!”
确实是谢惟灼的作风,凌酒无奈笑了笑。
谢惟灼的眼睛一直往他们这边撇,见他笑的很开心,他未免一愣,凌酒在他身边,好像很少笑的这么随性。
凌酒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谢惟灼的略带沉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包间已经在曾讯的带领下,逐渐开始热闹点,谢惟灼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凌酒以为他待得不耐烦了。
他凑过去,轻声叫他。
心中的混乱逐渐消散,谢惟灼低低的“嗯”了一声回应他。
“怎么了?想走了?”
凌酒的语气就像是在哄了一个闹脾气想回家的孩子。
谢惟灼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总觉得最近自己总是很拧巴,尤其在凌酒面前。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曾讯刚刚给他倒的饮料,只一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找了一个空杯子快速吐了。
“咳咳咳咳咳咳”谢惟灼剧烈咳嗽起来,“杯子里是柠檬水?”
凌酒也意识到不对,拿起他刚刚喝的闻了一下,果然是清新的柠檬味。
曾讯站起来,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发生什么。
谢惟灼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甚至有发红的迹象,凌酒拉着他的手,小心安抚道:“没事吧,刚刚应该没吞下去啊。”
“没事。”谢惟灼摆摆手,他的脸只是咳红了,不是因为过敏。
“他对青柠过敏,喝不了这个。”凌酒对一脸紧张的曾讯解释,“不过没事,他很快就吐了。”
曾讯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的饮料会带来这样的情况,未免有点愧疚:“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谢惟灼还没开口,有人就看不下去,一个长相胖胖的男生站起来,壮着胆子说:“你是寿星啊,你干嘛道歉,自己不能喝什么应该提前说啊,现在怪别人算什么?”
凌酒记得他,是曾讯的同桌,平时人缘关系很好,说话也比较耿直。
“你别这么说,我……”
“曾讯,你今天怎么了?你请他来你生日宴,他估计连礼物都没给你吧,你还像哄老爷一样哄着……”
曾讯求他快别说了,因为别人不仅送了,还送了一个老贵的。
周梦大抵是看不下去,呵斥了一句:“邹小城,别说了!”
“我……”
不等他再开口,凌酒拖开身后的椅子,把脸色很难看的谢惟灼拉出去了。
包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烤肉在烤盘上滋滋的冒油声。
曾讯把手表拿出来,展示给他们看:“这是谢惟灼送的,我平时和他没交集,还经常在背后说他,但他给我送点礼物却这么重,我真挺不好意思的,所以今天才……”
看到手表,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阔绰了,刚刚最勇的邹小城此刻十分不自然,他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啊,谢惟灼等会儿不会来杀了他吧!
凌酒牵着谢惟灼一直走到了洗手间,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人,他这才看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的谢惟灼,知道他已经忍到极致了。
“想怎么发气?你发吧。”
谢惟灼双眸透着冰凉,顿了会儿,自嘲一笑,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点燃。
缭绕的烟雾挡住了他的眼睛,朦胧中,凌酒看到他眼底极力克制的愤怒。
“刚刚他说的话确实很过分,也是我的错吧,不应该让你强行留在这里,等会儿我送你离开,好吗?”
“够了,凌酒,这就是你要我处理的同学情?你也看到了,我装不出,他们也接受不了,也就你能接受我……”
最后一句很轻,轻到凌酒险些没听清。
“你…”
谢惟灼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但看到凌酒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笑了:“你刚刚问我想怎么发气?我不发,你主动亲我,我就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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