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听见这话之后，不知怎么地联想到晚上他刚回来的时候，瞥见竹篮里用白布盖着的肥瘦相间，血水丰盈的肉安安静静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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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油炸还是炒着吃？”
“风干吧，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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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在土灶前，文火油煎煸出油脂，再将手指脚踝等放入瓦罐小火慢炖。一口咬下肉质细腻，满口弹牙，一点点被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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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狰狞的面孔，被钉子贯穿的大脑，眼球身体的各个部位。嘶吼的惨叫都无法比拟村民贪婪的目光。尸体被分割成一块块或是一条条，虎视眈眈甚至是一哄而上众人疯抢，然后大快朵颐地享受着来之不易又渴望至极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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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帧又一帧画面层层交叠在，轰隆轰隆全部炸开身上每一个细胞和皮腺组织无限张开放大被强制灌入。实在是顶不住了，陈空被折磨的弯下身体，开始干呕。头皮好像被扯起来，针尖和麦芒轮流递进扎进，整个身体僵硬的像死人。
与陈空的反应形成强烈对比就是方行南，波澜不惊纹丝不动，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仿佛是司空见怪，但除了那副比黑夜还要浓的眼眸，那双眼万古如长夜一直如此。
“为什么在前天夜里去追杀你的女儿？”方行南问道。
“太想吃人肉了，刚好看见有个男人进村子，就想把他杀死。没想到他尽然和考察队是一起的。我影响了计划就被抛弃，演了一出戏让你们顺理成章地进入村子。”
“什么计划？”
“把你们全部分食。”
十几年锦衣玉食养在安乐窝的陈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人类的语言竟然还能被这样用，这几个字竟然能够组成这样的句子。
全部. . .分食？
那岂不是我们已经进入笼子里，就静等屠刀落下？
陈空下意识看向方行南。只见他用手一挥，女人的魂魄被吸入进戒指里，转身就告诫道，“你在这等着，我通知他们几个，然后你们抓紧离开。”
“你们”两个字足够陈空咬牙切齿，火噌一下子蹿的老高，每到这种时刻就迫不及待想要甩开他，但他又憋屈的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轻声问“那你呢？老师。”
“你管我呢？”方行南无视他的情绪，懒得在这事上和这货瞎掰扯。
“你不会走的，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这里。这里有你的祭品。”陈空步步紧逼，扯着方行南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鬼王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本来半个月才轮一次的献祭，这才一个周你就匆匆忙忙？”
“你不肯献祭我，所以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陈空说着说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喷涌而出焦急，一把扯开方行南的衣袖，大片大片的暗青色爬满了整个胳膊，扎的眼生疼。
“老师，告诉我这是什么？”陈空红着眼问。
他也曾在这个道上打听过，只有自己的魂魄被鬼打过或是吸收了魂魄之中的精华，身上就会出现这种青紫痕迹。这种痕迹出现可不是什么好事，次数多了这人性命不保。
方行南甩开陈空的手，他不喜欢涉及到与感情相干的一切事情。他做出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任何人也不需要需要承担任何东西，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自愿而为。
做事情就应该默默无闻地做。
扭过头，急匆匆赶回去。他都是这个态度了...也该知难就...退吧。方行南深深闭上了眼。
黑色夜幕之上，大片的云朵被风吹散。皎洁明亮的月终于露出面，洒下来温柔的光猝不及防地投射到那些常在黑暗中行动的甲科动物上。
它们这一类动物对光线格外敏感，纷纷都把豌豆大小的头缩回到厚重又坚硬的壳里，趴在那一动不动看起来缩头乌龟还要胆小。
得不到答案。陈空还想继续质问又一时哑火，咬了咬牙把那股怒气硬生生憋回去，闷头跟上。
只见方行南手迅速掠过自己的眼眸，世界突然间完全黑下来。下一刻他就不知不觉地倒在地上。
*
危险的夜色裹挟着山风徐徐吹来，温柔的风驱赶叮咬牲畜的小飞虫。虽然早已到深秋，但是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这里，还是枝繁叶茂闷热非常时不时就会响起“窸窸窣窣”爬虫动物的声响。
点燃的蜡烛在无尽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而位于光明处的一双双眼睛却充满了无限的贪婪，嘴角都好像要流出口水，黝黑又瘦小的身体托起让人恶心作呕的心。
高高扬起的斧头和躺在床上正在酣睡的人们在微弱的烛火下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着拿着斧头的大脑皮层，愉悦的快感和即将要大口吃肉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快乐加倍。
斧头划过空气，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刹那间一名眼神空洞冷漠女人闪现到他们的身后，干枯细长的手指紧紧掐住拿着斧头的男人，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缓缓转动头颅看着还有几个围观的人，风吹过发出可怖的低沉呻吟，房间里安静的可怕。这些人被这个已经被他们分食的女人魂魄吓得心脏骤停，正想要逃跑的脚步一滞，发出尖锐的叫喊。
女人的嘴角狰狞地扭曲成可怕的笑容，“咯咯咯”墙角处四处游荡的影子一下子活了起来，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捆绑起来。
早被叫声吓醒的人把自己完全闷在被窝里，双手忍不住颤抖，被子外面传来咀嚼食物的声音，是那么的响，响到好像是在他们的耳边咀嚼那些器官一样。
然后下一个就是他们，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唯恐高度紧张下，自己会忍不住放声尖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长到感觉自己已经死去，现在已经是在阎王爷那里了。狭小的床两个不免会碰到一起，温热熟悉的触觉是活人象征。
慢慢的他们好似回魂一样，屋子里安静非常。颤抖着扯开被子的一角，发现天空破晓明亮了起来。
一把扯开被子，刚下床腿软的就摔在地上，用四肢攀爬着拿上自己的包，去挨个敲房间把人都叫出来，一群人匆匆忙忙离开这个村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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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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