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刀疤哥压着的卡巴惊恐的眼神一直在躲避那几具尸体，哆哆索索的手在不停地擦汗，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哥们，你都吃过人肉，也分尸过，在这抖什么？”陈空觉得有意思，打趣道。
这一番话好像令方行南想起了什么，半响问道：“你口中的那个神，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和你联系的？还有你那张符怎么来的？”
“我那张符是梦里神教我画的，醒来之后我就它把画出来贴在那里。我们通过托梦的方式联系。”
卡巴蹲在那，头都快低到土里了。
“那现在只是死了几个人而已，你就抖成这个样子。对于死亡这件事情你不应熟悉吗？怎么到现在还受不了呢？”
“让整个村子的人吃人肉然后下地狱，这是你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吗？”
方行南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把卡巴的伪装层层刮下。在昏暗的屋里从仰视的角度来看，他的面相显得有些阴沉。
隐瞒的东西被撕开一个小口子，越来越大。
卡巴的脸深深埋进双腿之间的空隙，“. . . . .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承认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要找的那个祭品就是我！”
找祭品的事情只有鬼王宫那群鬼知道。
方行南瞥了陈空一眼，对了，还有眼前这个碍事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明显有人搅局，上次他找祭品被胡姬搅局，看来这一次她也出手了。但是怎么找了这个垃圾来对付他，语言逻辑之间全是漏洞。
“你为什么要认下不是你做的事情呢？甚至付出生命代价。”方行南冷笑一声，“除非那个神许诺给你了什么。”
在一旁的陈空见卡巴不说，立马就让刀疤哥对他妻子上手段。软肋拿捏在手里，不怕不说实话。
“你要是不说——”陈空戛然而止。
但是这一次，这招不好使了。卡巴突然晕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无比。
陈空无辜眨眨眼睛，丰富的面部表情好像在说：哥们，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晕倒呢。我还没开始逼问呐。
方行南打眼一扫就知道，这是使用符咒开始扣血条，折腾这么久支撑不住晕过去了。
腿上还有伤，站的时间久了便开始隐隐作痛。陈空看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索性直接靠在椅子上舒展一下四肢，静静地理一下头脑中的思绪。
幸亏自己没走，要不然还真是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事。
这怎么看都像恶鬼做的，这恶鬼弄了什么东西使这么多人都上瘾。
. . . . . .
昏暗的烛火映照之下，陈空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和下巴长出的胡茬很容易让人视线一瞥的时候留意到。
一向注意个人形象的他，在一整天高强度劳神劳身的状况下，无暇分心其它。
想着想着，眼皮不知怎的竟然越来越重. . .明明精神还很亢奋。
陈空眨眨眼强制自己保持清醒状态，还等着揪出幕后黑手呢，但却一不留神直接睡在椅子上。
跟着的保镖刀疤哥看到后，便将陈空弄到床上。方行南随即也走进另一间屋里准备睡觉。剩下的人只能先扣押在里厅里。
至于那几具尸体原封不动就放在那，等待“神”的庇佑。
*
陈空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揉揉脸，一脸纳闷昨天晚上困得也太突然了吧！感觉就像是吃安眠药一样，真是倒头就睡。不过睡一觉之后，身上的酸痛有所缓解。
迅速起床简单洗漱之后，陈空又站在里厅那几具尸体面前，手托着脸安静看着方行南又一次点燃符咒，静等几秒之后毫无反应。
“这里面会不会压根就没什么？”陈空想不通，这涉及到的东西前所未闻，“有没有一种符咒或是其它宝物的影响？”
“任何鬼或者符咒是不可能达成这样的效果，只有一种可能是这些尸体有问题。”方行南客观分析道，一脸从容不迫。
“祭品必须是纯阴的命格，想找到那个人，我得到线索就是吃人肉的源头。”
“可是现在卡巴还没有醒，线索断了。一个破村子，竟然会扯出来怎么多事情，竟然还有恶鬼附身。”陈空叹一口气，没什么头绪视线胡乱扫过。
四顾环望一通后，眸底的疑惑随之加深，“老师，我们来怎么久了怎么没看见卡巴的母亲和孩子呢？”
对啊，卡巴的普通话还是他母亲教的呢。说不定她还知道点其它的东西。
*
语言不通，想找个人在实在太费劲了。刀疤哥在村子里兜兜转转费了老大劲，也没找到灰头土脸回来复命。
这下子可难办了。
只能等卡巴苏醒后在询问。
. . . . . .
卡巴的妻子一夜都没睡，眼神里充满了红血丝。看着就瘦弱的身体如今更是到了风一吹立马就倒地的状态。脸上也爬满了细纹和疲惫。
方行南淡淡说道，“先把这个女人放了。”
话音落地，没人响应。
刀疤哥一脸不解，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据目前发展的形势来看，这可是唯一能拿捏卡巴的软肋了。要是放了，他们可是外乡人。随便往哪个人家一躲，保准找不到。
卡巴又是个连性命都能交出去的，醒后发现妻子不在肯定不会交代一切。
“刀疤哥，放人啊。走神啦？”已经猜到老师想要做什么的陈空，见手底下人没眼色，急切催促。
“等她跑出去，估计会回去看看他的儿子。离开这么久，当母亲的肯定放心不下儿子。”又怕底下人脑子转不过来不清楚，陈空又顺嘴解释一句。
半个小时之后。
通过这种方法，果然找到了卡巴的儿子和母亲的居住地。
卡巴的小儿子——福拉一见到这个那天早上欺负他的陈空，就跟那点燃的炮仗似地“砰”的一下，弹射起身拿起竹子扎成的扫把就往陈空身上打。
“你这小孩——”陈空一把夺过扫把，一只手就把福拉直接拎起来，抬头看见从里屋慢慢渡出来一位老婆婆，斜眼望着两位不速之客。
陈空便将小孩放到地上，非常记仇地说道，“没有下一回了。”
老婆婆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头巾将满头白发覆盖在里面，没有一丝凌乱的头发。前额和眼角的皱纹很重，眼神浑浊。
看见这么多人不由分说地就冲进她的小楼里，一点反应没有。就只是刚才瞥一眼，现在竟然安静坐在椅子上拨弄一些晒干的草壳。
陈空愣住了，这些草壳。
——是罂粟。
这些东西是个中国人都不会忘记，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个。什么吃人肉上瘾，什么恶鬼暗中下的手段通通都不是。
这玩意无论加到哪一种食物里，都会让人上瘾。
因为恶鬼的附身是他们思维直接被带到那些玩意身上，没有过多的考虑其它原因。
方行南：“打扰了婆婆，我们考察一下当地民俗风情。”
“. . . . . .”
“能和我讲讲，你没来这之前是哪个城市的人吗？”方行南也不见外，拉着一把椅子直接坐在她的面前。
“生前是哪里人不重要，死了都要到土里。”婆婆声音沙哑。
“想离开吗？”方行南问道。
婆婆没啃声，起身慢吞吞走到屋子里。再次回来时手里面多了一张已经发黄的照片递给方行南。
她手上的皮肤皱得像树皮，不急不慢地像往常一样拿起石臼还不断地捶打罂粟壳。
日复一日。
之前做，现在也在做。
“其他几名队员都死在这里，我也不会例外。”
几十年前，由A大组织一次考察活动就在这里展开，一共六个人结果时隔一年后考察期限早结束，没有一个人归来。
这里是群山遍布，瘴气毒蛇野兽到处都是，期间来找他们的人一波又一波，全部无功而返。
人们都纷纷猜测，小队估计全员在此丧命。没想到其中一名队员就在这里。
老婆婆没等方行南询问，自说自话起来揭开长达五十八年的，“刚来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口粮都已经吃完，本打算用身上的物品与村民交换粮食。无意发现这里民俗保留完成，便再此停留记录。”
“队中只有我一个女生，村子里有个男人看中了我，意图对我图谋不轨，其中的队员救了我，打伤了那个男人。他便联合他们村子里的人把小队的其他成员全部杀死。”
“将我娶回家，期间依照他们这的习俗将我租出去八次。我流过四次产，生下了两个孩子。”
“我恨他，也恨这里的所有人。他们把我的一辈子都毁了。我的一生在此堕落，我要想办法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后来无意间我发现这里有罂粟。让自己的儿子当上这里的卡巴，卡巴在这个村子里拥有的权威和号召力很大。”
“村子里有人去世，我便把他的尸体从坟了出来，撒上罂粟粉。这种粉沫是我提纯后的，效果很大。把这些肉替换掉祭祀神灵的肉。”
“后来这些用来祭祀的肉，按照惯例被分到村民手里，没有被分到的我就想办法送到他们家里。”
猜猜为什么陈空明明精神那么亢奋，却刚坐在椅子上就睡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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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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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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