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前夜……
白茶倾还是照常的坐在房间,自那日柳矜相来寻她后,也就没有其他人来寻过她了。
实在无聊的紧,可是她还是得乖乖坐着,闷着。
今日她虽然还是在房间里,可是却不同于往日一般早早地睡了。
今日的守卫过于松懈了,一个个懒散的要命,但是还是有不少尽忠职守地在门口守着。
小潞今夜并未在她的房间待着,而是在白茶倾的房间里休息。
白茶倾不知道从哪里取出的笔墨,还有一张信纸。
她就坐在桌前看似认真地写了一会儿字,字不多就几个字,折起来,小心地塞到信封里。
字迹很工整,衣袖上也并未沾到什么墨迹。
然后将信封塞进了小潞的怀中,她还是想告诉她一声,她走了,莫要来寻。
白茶倾从她收藏小瓷瓶的箱子里,取出了那些个粉末,香料,还有……迷香。
蹑手蹑脚,轻手轻脚地进行着她的行动。
她借口着让小潞来她屋里谈心,让她带来衣物,随后小潞昏睡,她留下了书信,从小潞的包袱里拿出了她的衣物。
她很利索的换上了,尽管穿着小潞的衣服,却还是显现出一种不同于其他丫鬟的气质。
就像她尽管表面是一个青楼的女子,但是还是这一身的霓裳还是遮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那种清冷的气质,人不可冒犯。
她本身也就不算高,同小潞站在一起时,也就只是比小潞高上那么一点,其实也都差不多了,门口的侍卫应该不会注意到什么。
她走到了门前,又回头看了眼还在昏沉中的小潞,想了想,这丫头应该还是挺聪明的,应付的来。
白茶倾用手指在门上的油纸上戳了个小洞,用来观察外面的守卫情形,这个动作看来很是熟练,且没有那种心惊胆颤。
她虽然已有已有计策,但还是小心行事。
她看着,外面的人却是如盛延说的一样,很松散,且守卫不多,便也就安下心来。
她打开了门,为了不让人那么容易看出来,她低着头,一只手弓着,挂着她刚换下的衣服。
门口的侍卫虽是松散,但也得装装样子。
注意到了房门开了,有一个侍女走了出来,倒也是得照例询问: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各位侍卫大哥们,婕妤娘娘方才喝茶时弄湿了衣物,奴婢要拿去怡璇苑不远处的浣衣坊清洗。”
她的声音此刻与小潞的声音极度相似,就连她自己都快认为这是小潞的声音了。
那两个侍卫明显地不相信,因为平常这个点,婕妤娘娘已然睡下了,不会喝茶弄湿衣裳的。
白茶倾知道不会那么的胜利,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那两个侍卫想要打开门去瞧瞧的,可是她这个时候自然是有所准备的,断然不可能给她们打开房门的机会。
“婕妤娘娘已经睡下了,难不成你们还要去叨扰?”
那两个侍卫听了,脸色一沉,毕竟是皇上的妃子,若是自己冒犯了,小命,怕是不保了。
想着,那两个侍卫便急忙让开了道。
白茶倾就这般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怡璇苑,想想之前盛延还叫她翻墙来着,她就觉得还是自己想的法子好。
白茶倾想着,自己还是得先去浣衣坊,要做的天衣无缝才好。
怡璇苑的围墙外一直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一个男人。
在黑夜中,看不大清楚人。但是因为怡璇苑的二楼灯火缭绕,还有这个人她非常的熟悉,倒也就凭借着灯光和对他的熟悉度认出来了。
“盛延,怎么是你来接应我?”白茶倾有些疑惑,不是说车夫被我们的人给买通了嘛?怎么还就直接派了个我们的人来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从正门出来了?”盛延倒是有些疑惑,还以为她会照着他的方法,从墙翻过去,或是轻功。
随后也知晓,她聪明的很,倒也不用他提醒,自有办法脱身。
白茶倾此刻是真的想同盛延争论争论,可是时间不等人。
虽然时间不等人,但她还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迫地上了马车。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是我来接应?”盛延回了回眸,看向了马车后。
“对啊。”白茶倾本就没指望他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既然回答了,她便也好好的听听。
“因为,你不觉得我们的人比我们买通的人更可靠嘛?”此刻他真的像是玩笑一般,不过白茶倾到觉得他虽然玩笑但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却实是比较可靠。
白茶倾没有再说话了。
他双手扯住马绳,驾着马,就这样驾着马车走了。
马车驶了不过一会儿…
“停,你知道去哪么?”白茶倾透着窗子看着外面的街道,倒是觉得越发不对,这好像是去轩王府的路,她是不是忘记了跟盛延说去哪了。
“不是去轩王府嘛?”果然盛延还是以为目的地是轩王府。
“不是,衣服,去浣衣坊。”白茶倾先开了帘子,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衣服,盛延这时也是看着她的,自然明了她的意思。
“好。”
他们不到一会儿就来到了浣衣坊,浣衣坊是京城一些富贵人家经常委托洗衣的一个奴役机构,倒是有些欺负穷苦的人民。
马车就停在了浣衣坊前,白茶倾下了马车,走了进去。
她来的是前殿,后殿是水池,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虽说隔着一堵墙,但还是可以闻到水池的那种味道,还有不少浣衣女拿起衣头捶打衣物的声音。
水池处全是一股皂角的味道,虽说皂角的味道还是很清新的,但是闻多了还是有些让人晕眩,再加上这些衣物杂堆,一股子的味道,皂角味和衣物味混合起来的味道着实令人觉得恶心。
虽说是达官贵人的衣服浣洗处,但是来的人也着实少,一般的达官贵人府中都有专属的浣衣女,倒是比较辛苦。
这儿比起宫中倒是差的远了。
所以这儿一般都是些秦楼楚馆的衣物清洗所。
白茶倾没来过这,因为平常都是有专门的人来此处叫人清洗衣物。
里面的管事姑姑很快就出来了,笑脸盈盈地出来招呼,虽说这年头生意是不好做,但是有生意上门为什么不好好抓住呢?
“方才在里头教训丫头,您是怡璇苑的吧?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我还真认不出,你是新来的?”管事姑姑看着她面生,也不像是平常怡璇苑来的人,可是却穿着怡璇苑的衣物,倒是着实奇怪,便也多问了几句。
“嗯,我是茶倾姑娘的贴身侍女,这是我们茶倾姑娘的衣物。”白茶倾也知道她肯定有疑惑,但是也想到她会问那么多问题。
“哦,难怪没见过你呢。”管事姑姑召唤了旁边走来的小丫头,“拿着衣服好好洗。”
白茶倾将衣物递给了那个小丫头,小丫头年龄倒是不大,长得很清秀,很稚气。
“这是银两。”白茶倾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她,她也是连忙接过。
白茶倾没有管银两的多少,便转身离去了,管事姑姑倒是乐呵呵地,心里直想,这茶倾姑娘啊,多半也是有不少银子的。
白茶倾上了马车后,便叫盛延驾着马车去延益医馆,她要商量些事情。
盛延策马而去。
延益医馆……
白茶倾就坐在药房里,盛延点了蜡烛,整个屋子就都亮堂起来。
这本就是药房,夏日容易受潮,所以所以在屋子的四角处会有一些木炭和石灰。
整个屋子里都是那种药匣里散发出的药草味,虽不是沁人心脾,但也是比较怡人了。
“盛延,你有没有衣裳?”白茶倾看着现在穿着的这身已赏,倒是觉得不能如此进入轩王府。
“嗯,对了,这是将军让我给你的。”盛延想了想,从他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套衣物。
白茶倾接过了衣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件白色的衣裳,很是干净,很是简朴。
“谢了啊。”白茶倾倒是有些许阔达。
她在怡璇苑待了那么久,倒是始终想走的,可是现在真的走了,仿佛,之前的一切,又都是一场梦了。
她仿佛已经过惯了怡璇苑花魁白茶倾的日子了,但她倒也还能依稀记得之前的那个小小请倌,那种受人欺负的感觉。
她现在又要改头换面了,但是她,始终是白茶倾。
“对了,盛延,你还得去一趟怡璇苑,不然那边不好交代。”
白茶倾看着手上的衣服发了许久的呆,一时间才想起来怡璇苑那儿还有个大摊子。
“你这儿应该还有迷香吧?”
“还有。”
怡璇苑……
夜已经深了,那些个人看着方才去送换洗衣物的宫女还未回来,便也就有些忐忑不安了,莫不是婕妤娘娘真的出了什么事。
可是他们又不敢直接闯进去,若是娘娘怪罪,倒也就不好办了。
所以就也是进退两难了,乖乖站着,不多想。
盛延也是趁着天黑,轻功来到白茶倾在的后院的屋顶上,正是因为黑,还有盛延的武功也强,所以底下职守的那些个侍卫倒也就没发现。
这些个守卫主要也就集中在两处,一处是怡璇苑大门,还有一处就是白茶倾所在的后院房间门口,再加上今日的守卫较疏松,人也并没有几个。
所以,大门口的那些个守卫早就已经被盛延给迷晕了,这是盛延特制的迷药,能够让人很好地沉睡过去,但并非是强制性。
这也就是上回白茶倾梦魇时他想要亲手交给她的安神香,但是还未给她,她便已好的差不多了,而后的很久一段时间都未曾继续梦魇。
这到也算是好的。
盛延就站在屋顶上,就站着,楞楞地站着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站着。
那些个侍卫到时特别的安静,其实他到是不需要这么做,他木木地呆了一会儿,自己好像只需要撒一把迷药,把他们给迷晕就行。
想着想着,就这么下去做了,他就从屋顶跳了下去,跳到那两个侍卫的跟前,站了起来,那两个侍卫见状还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要本能地询问,动手阻拦。
没等他们出手,就已经被盛延的一把迷药给迷晕了,总之,盛延现在是带着面巾的,那两个侍卫是看不见他的真实面目。
他搞好了这么一番动作,进了屋,把还在睡着的小潞给拍醒了。
“快起来。”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轻柔的,并不粗鄙。
小潞被他拍醒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放声尖叫,但是脑袋还顺带歪了歪,眼神始终看向白茶倾的床处,上头没人。
盛延没等她叫出声来便捂住了她的嘴,过了一会儿,小潞看起来不会继续吵闹了,他便也就放手了。
“你家姑娘给你留了一封信,照做。”
他从她身旁不远处的地上取了封信,这是小潞方才惊慌中弄掉的,原本应该在她的怀中。
小潞虽然不懂音乐,但是还是识字的,更何况白茶倾的字到是工工整整的,并不潦草,也并不难认。
小潞接过他手中的信,拆开来,看了看,信上写着:
小潞,我走了,莫要来寻,外头的侍卫已经全部晕倒,待那人走后,你便装睡,醒来照我说的做,若是那些个他们盘问起来,你便说,方才你从浣衣坊回来后看见他们都晕倒了,便赶忙来寻我,结果就被劫匪打晕了便可。
不要担心,姑娘我没事,照做即可。
小潞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但是这字迹又的确是姑娘的字迹,倒也不多说什么。
“我会的。”小潞瞬间感觉自己身兼重任,有些如释重负之感,单数为了姑娘,还是要好好地照做。
接着,盛延就把这个房间布置了一番,小潞也谨慎地把信纸给烧了,只留下灰烬。
然后盛延便照计打晕了她,她为了效果更加地逼真,这才如此。
盛延完成任务后也就轻功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个侍卫依稀地醒来了,才想起来,白茶倾可能会有危险,这才赶紧啥也不顾地冲进屋去,此时已是午夜。
推开门去,屋里倒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个侍女,他们见屋里除了小潞之外便无其他人了,也就只好叫醒了小潞。
小潞倒真的是看着周围有些朦胧,小潞也是不忘正事:
“姑娘,姑娘……”没等小潞说完这句话,那些个侍卫便焦急地喊着。
即便他们早就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但是也希望她说出来的是娘娘出去散步,可是看着屋里的样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婕妤娘娘,婕妤娘娘去哪了?”这些个侍卫到是很紧张,用力地摇了摇小潞。
“姑娘她…她被人劫走了!”小潞的声音有些许姑娘被劫走后她的慌张和着急,那些个侍卫也没想那么多,倒是没问什么,但是光听着语气就让人感觉无比真实。
那些个守卫商量了一下,还是准备去上报圣上,但是又没有那个胆量,也只好派人先去禀告慕将军,毕竟将军府离这也是挺近的。
慕将军倒是神色不变,不紧不慢地坐轿前往皇宫,这倒是让那些个侍卫舒了一口气,看将军这个样子,皇上应当也是不会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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