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和三当家眼中闪过恐惧,但还是咬牙硬挺。严逐马上打出一道法诀加在禁制上,二人顷刻间只觉背负千斤重压,全身骨骼都被压得劈啪作响,痛苦万分。最后大当家终于开口,将真相和盘托出:
“多年前,一条黑蛟陨落于此,我们兄弟三人正好发现了它的尸体和一个玉盒。玉盒中藏着一卷功法,按上面的内容,我和三弟修炼后竟然真的引气入体,踏入修行之道,但这功法若想快速提升境界则需要妖兽妖丹辅助……我们便想了豢养虎妖的办法,将抓来的活人喂给虎妖,再等虎妖凝聚妖丹……”说到最后,大当家语气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严逐看着被压制在地上的大当家和三当家,语气依旧淡然:“既然已可以修行,又何必贪图捷径?不如老老实实在凡俗中为善为德,哪怕资质再差,也未必不能成仙。你们走这等残害生灵之路,难道不知道此法有伤天和吗?”大当家脸色煞白,三当家还想试图挣扎,却觉得脏腑都要移位,不敢再言语。他们显然都明白,眼前这二位修士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存在,甚至可能已是仙人境界。自己在寨子躲到现在,终于是到了偿还罪孽的一天。
“仙长饶命!”大当家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颤抖和哀求,“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那黑蛟的功法,我们兄弟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修炼,更不可能从那群压迫我们的地头蛇手里抢下这座寨子……”
严逐收起玉盒,抬眼看向瘫倒在地的大当家与三当家,面色冷峻,语气却透着一丝森然的威严:“你们妄修邪道,以妖兽与活人为器,引煞气入体,罪孽深重。修为既是从妖虎身上夺来,就该还回去。”大当家与三当家顿时面如死灰,连连磕头求饶:“仙长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严逐却不为所动,双手掐诀,几道金光自掌心飞出,直接封住了两人的丹田,将他们的法力彻底散去。失去修为的两人顿时瘫软在地,犹如被抽去了筋骨般无力挣扎着。“这是你们犯下的罪孽,应由你们自己偿还,去吧。”严逐袖袍一挥,法力化作一阵风,将二人吹起,推送向后堂的地道入口。
地道深处回荡着兴奋的吼声,血煞之气更为浓郁,显然那群虎妖已经感知到猎物正在接近,皆躁动不安起来。
林煌倚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幕,对严逐的做法十分认可:“这就是你们人族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两个土匪头子被法力托着一步步靠近地道口,脸上写满了绝望,心知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他们涕泪横流,哭喊自己已经知错,日后定当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试图让严逐手下留情,然而随着虎啸声越来越近,他们的神情由逐渐变得麻木呆滞,最终沉默地被法力送入了漆黑的地道深处,甚至还没发出一声惨叫就沦为了一众虎妖口中的食物。
林煌看着严逐收回法力,语气中透着一丝揶揄:“仙人手段当真是干净利落,我还以为你会对凡人会心慈手软呢。”
严逐淡然一笑,目光转向自己收起的玉盒:“凡尘恶果自有天收,我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进程罢了。现在我倒更关心这个玉盒里的东西,此乃诡异功法的源头。”
林煌眉头微皱,又想起曾经追杀自己的三个邪道,神色少见地严肃起来:“还是小心些,或许里面藏着更多的麻烦。”
严逐点了点头,明白此处打开并不安全,于是先将玉盒收入袖中。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心照不宣地决定稍后再研究玉盒中的秘密。
二人正欲起身离开,严逐似是想起了什么,袖袍一挥,扫尽地道周围弥漫的血腥之气,转身对林煌道:“这些恶人已经伏诛,但此地煞气不除,仍会遗祸一方。”
林煌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跪拜声。两人走出大厅,便见其余土匪已经跪成一片,一个个瑟瑟发抖,磕头求饶:“仙长饶命!我们只是被逼无奈,从未主动害过人啊!”
而小十六则守在大厅门外,冷摸地看着这些土匪的卑微模样。当年村子里的人也都是磕头求饶,但那群土匪可曾心软半分?
严逐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问道:“未主动害人,却甘愿助纣为虐,你们也算无辜吗?到底是利欲熏心还是被逼无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土匪们顿时哑口无言,低头不敢再辩。严逐以神识扫过这些人,察觉有十多个土匪极为异常,只见他们的气息中夹杂着浓重的煞气,显然早已被怨灵侵蚀魂魄。严逐眉头微蹙,以法力定住这些人,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你们煞气入魂,手上鲜血淋漓,已是恶贯满盈。”
这些土匪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拼命想辩解,却被严逐打断:“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稍后我将引地脉之力融入这位……道友的真炎,如若你们真心悔改,那只需经受烈火焚身之痛片刻,自此以后当可以重新开始;如若并非真心,那不出一息时间便会化作灰烬,魂魄也随之消散,再无转世轮回的可能。”
那些人一听,为了这一线生机皆是齐声答应。
严逐点头,右手向地下轻捻。林煌以神识看见地脉竟真的被严逐如探囊取物般捻下一缕,惊得愣在原地,直到严逐催促他唤出麒麟真炎才回过神来。
随后他在指尖点起一道麒麟真炎,任由严逐将地脉之力打入其中。一股即为纯粹的天地自然之力从他指尖的火焰传入神识,这一瞬林煌好似是山川河流,又似漫漫方舆,承万物而不屈。
“静心凝神,等此间事了再慢慢参悟。”严逐的声音传来,将林煌从顿悟到状态抽离。
林煌知道这是严逐送了自己一场造化,又碍于土匪在场不好意思道谢,只得先按严逐安排办事。
“地脉之力除邪净秽,只烧恶鬼,不冤善魂。”
话音刚落,林煌指尖那簇变为金红的麒麟真炎,化作多股火焰飞向那些人,一经接触,便将其笼罩,瞬间焚为灰烬,甚至连一丝惨叫都未能发出。
其余土匪见状,吓得脸色惨白,齐齐瘫倒在地,再也不敢多言。
严逐扫视了一圈这些余孽,淡淡道:“看来他们并非是真心悔悟……我观你们确实罪孽未深,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此地煞气太重,你们先在寨子里等上三日,待此地净化完毕便自行散去,莫要再为非作歹。切记,一定要等净化完毕,否则煞气入体,命不久矣。”
土匪们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口中不停地喊着“多谢仙长”,随后急急忙忙给严逐二人让出去路。
严逐抬手打出一枚灵符,符箓在空中化作数道金光铭文,落入山寨各处,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煞气被灵符迅速吸收、压制,最终凝为一股黑烟被引入地脉净化,而失去煞气的妖虎也一同失了魂魄,只留地道内一片寂静。
林煌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山寨,不解地质疑:“这不是抬手就除尽了吗?你跟他们说留三日干什么?”
“咳咳……当然是为了让他们真心悔悟,先前出手将那几人烧尽,已经让大多数人不敢有其他心思,最后这三日要是有人坐不住,肯定会被那大多数人群起而攻之……咳咳,我确实心慈手软了,你就当我是随口一说罢了。”
严逐面色尴尬,回头瞥了他一眼,马上转移话题:“此番辛苦阿煌了。”
林煌瞥了他一眼,明白严逐是选择相信这些人,没再就此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商队还在山下等着我们回去当打手呢。”
严逐笑了笑,点头示意,两人转身朝山下走去。
身后的山寨,此刻已是彻底清净,小十六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郑重地叩拜三次。
“愿二位仙人此行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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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兔收光,晨曦初现,天地间仍带着一丝夜色未尽的朦胧。严逐与林煌终于从黑蛟寨下来,赶回商队。商队老板见他们归来,喜不自胜,拉着他们一番恭维寒暄,两人以需要歇息为由结束了拍马屁环节,返回之前马车,跟着商队向最近的城镇出发。
马车行进间,车帘微动,朝阳的光芒透过帘缝洒入车厢。没了炸馒头,林煌百无聊赖地倚着车壁打量严逐,见他神情专注,手中把玩着从黑蛟寨中取出的玉盒,忍不住问道:“这么小个东西,你研究了半天,到底藏了什么门道?”
严逐头也不抬,淡笑道:“就知道你沉不住气。”他随手打出一道灵光,将马车内布下层层禁制,确保隔断一切外界窥探后,才缓缓解释,“这玉盒可不简单,其中奥秘可不是那两个刚引气入体的土匪能知道的,所以只能看到明面放着的功法。”
林煌探头看去,只见那玉盒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的灵韵,仿佛只是一块略有灵气的玉石,但仔细一看,却能察觉其表面有极细微的阵法纹路流转交织,仿佛暗藏玄机。
“我方才探查时发现,这玉盒是由一种特殊的玉石制成,有天然的阵法亲和力,其内壁刻有极为复杂的储物阵法铭文。这种阵法不仅能屏蔽外界的神识探查,还能再造储物空间存放物品。”严逐轻笑一声,似乎对自己的研究结果颇为满意,指尖一挑,玉盒的盖子缓缓打开,而后以神识催动其中阵法。
刹那间,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从玉盒内喷涌而出,震车厢内的灵力陡然紊乱起来,林煌眉头紧锁,耳边似有阵阵龙吟,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般。
“这是……龙族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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