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觉浅》是一部古早女频小说改编的古装剧,小说算是早年还比较受欢迎的书,女主人设极为出彩,感情线也可圈可点,因而一度被压爆。
这个剧是许漾在《飞花》短暂出圈后经纪人给她撕下来的好饼,也是给她的一次机会,当时她还花了许多心思去看原著,揣摩原著女主的人设。
但很可惜,这部剧只是看起来是个好饼,最后却被魔改得不像样,男主是一番,当年凭借一部现偶大火,在剧组有着绝对话语权,导演和制片处处捧着他。
当时为了照顾一番男主的戏份,想在剧情里处处凸显男主的好、制造男主苏的戏份,又要避免女主压他一头,好好的女主成长向的故事,被改得乱七八糟。
剧开播后,毫无悬念地扑街了。
剧扑以后,总要有人为此担责,彼时男主团队欺负许漾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没背景也没演技,就借此机会下场虐粉,顺势推锅给她。
经过对方团队一顿操作,关于她的各种真假参半的谣言传播甚广,最后剧粉和原著粉都口径一致地把责任推到她头上。
都说是因为她演技差、接不住男主的戏,浪费男主的精湛演技,还说她凭一己之力拉低整部剧的水平,更有甚者直接扬言让她滚出娱乐圈的。
那段时间,许漾的演技可是被各大平台的营销号拿着放大镜嘲了个遍。
许漾没想到谢迟竟然看过这部剧,反驳不了她在这部戏里糟糕的表现,只好挣扎着解释,“虽然我当时演技确实不好,但剧拍成这样,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她和他细说了当时拍剧和剧播过程中剧方甩锅给她的种种极品操作,最后毫不犹豫地把锅还给了编剧和男主,她道:“这个剧编剧和男主的问题更大。”
说着说着,她演技收放自如地装起了可怜,卖着惨,试图勾起他的同情心,“谢老师,娱乐圈女演员很难混的,我当时才刚出道,也想拍好戏,但真的很难。”
在这个剧拍摄前期,许漾是真的有想过要拍好的,就像初入职场的新人,被骤然浇了一桶鸡血,对未来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浑身上下充满干劲。
那时她还曾一度混进过待爆花行列(现已除名),也真的想借这个剧起飞。
只可惜后来剧组氛围、对手演员的脾气都太差,又把女主的戏份改得稀碎,在对剧组上下失望透顶后,许漾也不想配合了,最后直接摆烂了。
许漾回忆起过往的种种,不禁吐槽道:“不是我不想拍好,是剧组和导演从来没给我这个机会,他们根本就不想拍好戏。”
又或者说,他们从始至终只想拍好男主的戏,除男主之外的其他角色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角色戏份影响男主,不管女主、配角,说改就改。
许漾曾拍过一段冬日落水的戏,在0℃的气温里挨了冷,受了累拍出来的戏,结果因为男主轻飘飘一句不好,导演和编剧大刀一挥,就改了。
娱乐圈畸形的风气谢迟也略有耳闻,他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不再聊她的演技。
谢迟桌球打得漂亮,在许漾说话时,他已然把桌上的全色球打进去了大半,不大不小的球桌上只余下分布在各处的半色球。
许漾在旁充当观众看了许久,见他实在是打得有些寂寞,她拿起滚到面前的白球左看右看,突然朝他道:“谢老师,不如你教我打桌球吧。”
虽然谢迟拒绝了她做他的临时女友,但许漾是个懂得为自己创造机会的人,她转眼凑到他旁边去,跃跃欲试,“说不定我以后演偶像剧还能用得上,你教教我。”
年轻的女孩眉目生动,双眼有神,一张老天赏饭吃的脸张扬、漂亮,确实是个天选的偶像剧选手,只可惜,演技实在是太过于一言难尽。
谢迟接过她递过来的白球,好心建议,“你可以考虑放弃偶像剧这个赛道。”
“谢总,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许漾在他的示意下把桌上的球都放进三角框内,告诉他,“我现在也就只有这张脸能用了,不演偶像剧,我就没戏拍了。”
谢迟不懂时下娱乐圈的生态,但懂得职场生存之道,他好意提醒她,“任何一行,吃青春饭都不是长久之计,容颜易老,提升业务能力,才能走得更远。”
“你需要好好磨炼你的演技。”
他对她的演技有些天然的不信任,许漾却坚持道:“我有业务能力的,你只看过我一部剧,还是我刚出道的烂剧,我现在演技比以前好多了。”
许漾演过的小成本剧虽然处处都比不上大制作,但以她的眼光来看,她暂时还找不到比她第一部剧拍得更烂的剧了。
在她演过的诸多影视剧里,他唯独只看过她拍得最差的剧,对她的评价根本就不客观,她建议他,“你应该看看我其他的剧再评价。”
年轻的男人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他没再说话,低头摆起了球。
桌上的球说多不多,许漾也利索地帮忙拾着球,看见谢迟熟练把里面的球换了个位置、一一摆好,最后把白球摆在最前,却没打。
摆好球后,他停了下来,认真给她讲解起了台球的打法,目前主要流行的三种台球打法分别是:九球、中八、斯诺克。
中八是最容易上手,也是时下流行的桌球玩法,斯诺克是最难的,一般人轻易学不会,今晚谢迟和苏甜打的也是中八。
谢迟这三类球都会打一些,但场地设备受限,也只教她最简单的中式八球。
许漾此前从没接触过桌球,谢迟讲解的玩法纵使已经是简洁版的了,她也还是听得稀里糊涂的,没太听进去,注意力不知不觉落在了他身上去了。
谢迟和面对面站在球桌的两侧,双手大开,撑着桌沿,打球打得有些热了,袖口拉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说不出的慵懒。
他腕上带了一块表,某顶奢品牌出品,黑色的星空表盘,极具科幻感,银色的指针和表链在灯光下好似在发光,把人也衬得冷静利落、优雅成熟。
许漾好似在一瞬间被蛊惑了心神,她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的手相当漂亮,手指修长匀称,又仿佛分外有力,拿起黑球时,更是衬得似玉色一样的白,打桌球时动作也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谢迟打桌球没有那么多耍酷的花招,但无论摆球还是打球,都比刻意耍酷摆出来的姿势要更吸引人,也更有气质,天然地适合桌球这项运动。
许漾神游许久,直到他问:“听懂了吗?”她才顷刻间回过神来。
她偶像剧演多了,在这夜深人静里,陡然幻想出了许许多多经典偶像剧里的暧昧情节,她点了点头,朝他笑,“你现在就教我打吧。”
她眉目雀跃,双眼满含期待,藏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很快又掩饰住了。
谢迟是个实在人,某些时候堪称大煞风景,他甚至看不懂她的暗示,只当她真的想学打球,当真规规矩矩地教她怎么打,教了她一些最简单的手势。
相当有涵养的人,始终和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没有半点旁的心思。
许漾藏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故意频频出错,找机会产生肢体接触,但他却总好像先知先觉,一次又一次地提前避开了,气得得她咬牙暗恨。
偏偏他每次还要若无其事地问她,“怎么了?”
许漾不好说什么,只能咽下所有的气急败坏,扬起笑说,“没什么,不太会。”
他总是笑,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却什么都没说,面上云淡风轻的,只是站在球桌旁看她练,时而指点她几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
许漾学了些基础手势,稀里糊涂地摆着,毫无耐性,直接学着他刚才打球的模样,瞄准其中一个球,球杆往前一推,那颗在球洞不远处的球就顺利进了袋。
“你看!你快看,我进了!”许漾兴奋极了,她忽地转过头去,一头飘着香的发从他鼻尖擦过,她转头看他,“谢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她的小表情相当得意,就差把“夸我”两个字说出口,好似年纪不大,吵着要糖的小丫头,闹腾、幼稚,心理年龄不大。
谢迟侧了侧头,眼快地退开了一步,避开了她身上袭来的香,但那抹热闹的香还是猝不及防地钻入鼻中,钻进心里,好似风过留痕。
转眼看到那颗被她一杆击进洞里的黑球,谢迟陷入了沉默,刚才给她讲许久的基础规则,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完全是在瞎打。
他顿了一瞬,很快就把滚入袋的黑球拾了回来,放回原处,在她满眼求夸的眼神里,他斟酌着评了一句,“你可能也不适合打桌球。”
他把规则重新讲解了一遍,很有耐心地教了她一整晚,原本只是一项放松的休闲运动,因为她的加入,凭空增加了不少难度。
许漾何止是不适合打桌球,她完全是在瞎打,握杆姿势不对,开球凭感觉,打球更是随性,完全视规则于无物,偏偏还越玩越兴奋。
谢迟实在是难以理解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乐,明明打得这么差,但她似乎很轻易地就能获得一些莫名其妙的快乐,没心没肺的。
贴库的蓝球滚入洞里,许漾力道掌握得刚刚好,打得特别好,她兴奋不已,眉飞色舞地说,“我这个球怎么样?是不是打得很不错。”
年轻的女孩满怀喜悦,谢迟实在不忍打击她的热情,只是“嗯”了一声,没太较真,陪她胡乱打了两个小时。
直到午夜过了一点多,才彻底结束了这场堪称灾难的桌球教学。
已是午夜时分,正是华域世家最是热闹的时候,但整座城市已然陷入了沉睡。
苏甜精力不济,早在十二点时就撑不住了,独自躺在沙发上睡了,周南没敢让她陪太晚,第一个提出离开。
他自己先带着苏甜走了,也没扫旁人的兴,只对大家说,“你们继续玩,我先和甜甜回家,她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但周南这一走,其他人也觉得没了意思,陆陆续续地散了。
夜色已晚,阿左放心不下许漾,有意捎她一程,要送她回家,许漾却谢绝了他的的好意,非要缠着谢迟送她回家。
谢迟本没有那个空送她回家,他告诉她,“我回榕江,不顺路。”他喝了酒,没开车,还是司机来接他的,看样子是要趁夜回榕江。
许漾却强求着说,“我家挺近的,二十分钟。”她竖起两根手指,胡乱晃动着。
夜色已深,安静的包房内寂寞冷清,灯光也暗,唯有她的一双眼是极亮的,像夜里的星,她说,“已经一点多了,这么晚,打不到车了。”
阿左几个人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也识趣不打扰,早在十分钟前就走了。
年轻的男人不松口,许漾又打起了小算盘,她向他提议,“或者,你把我带回你家也行,明天一早我就走,借住你家一晚。”
谢迟疯了才要把她从市区带回家,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父母还在榕江,他绝不可能莫名其妙把她带回去。
但年轻的女孩相当难缠,他不松口,她就掰扯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好似他不送她回家她就要遇上什么危险,他又有多么不道义似的。
她的嘴巴相当能说,说到最后,就差指着他说他没有良心了。
最后谢迟实在是没精力说她,只好绕了路,让司机把她先送回家。
午夜时分,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路上的车也寥寥无几,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夜幕,道路两侧的树连同路灯急速倒退着,掠过一阵残影。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间点,许漾却根本不困,好似有着用不光的精力,上了车,她又旧话重提,“谢老师,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你明天回家,爸妈又得催相亲了吧。”她故意说着风凉话,激他,“你这一天没有女朋友,家里就催,你受得了吗?”
谢迟对她的提议没有半点兴趣,有些累了,他阖上眼皮,许久,才道:“我犯不着这样骗他们。”不屑于用这样无聊的谎言蒙骗长辈。
她要当真的你又不愿意。[狗头][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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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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