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顺着缺口毫无规矩地流下，轻车熟路地打湿祁霁叠在桌上的卷子，晕开了笔墨。
“可惜了，我才喝几口呢。”陆清桉漫不经心地说道，毫无愧色。
祁霁看起来还挺难过的。
这是当然的，无论是谁面对着自己辛苦写的卷子被人毁弄，都不会露出一副好脸色。只是祁霁平日里本来就没有好脸色，这下她所有的愤恨都写在脸上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祁霁很会忍，她想着，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只要高考了，她就可以摆脱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祁霁拿着纸巾快速地擦着考卷，又喷上了酒精，很快又把桌面收拾好了。
陆清桉闻到刺鼻的酒精味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
“不好意思啊。”
陆清桉扫视着她的脸，眼神若有若无地飘过她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在她瞪大的双眼里，陆清桉按上了那两瓣，没轻没重地揉了几下。
没人敢说陆清桉的不是，班上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她对祁霁的欺凌。
除了杨黎思。
陆清桉的手被另一只抓住，逼着她放开祁霁。
“你不要欺负同学。”
陆清桉甩开杨黎思的手，“怎么，你看到我欺负她了？我只是好心地找她聊聊天而已，你别管太宽了。”
陆清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略微俯视着矮自己几公分的杨黎思，压迫感扑面而来。
“祁霁，我欺负你了嘛？”陆清桉转头。
祁霁没有回答，随后又摇了摇头。陆清桉嘴角微微上扬，轻揉她的头发，没一处是顺着缕的。
“可以走了吧，我要午休了。”陆清桉露出一丝挑衅的眼神。
杨黎思不解地看了眼祁霁，沉默的背影没有她想得到的答案。
在放国庆长假的前一个下午，祁霁被陆清桉“拐”走了。
“你要干嘛？”祁霁难得表现出不耐烦。
陆清桉扯着祁霁褪色发白的衣领，在暂时无人的走廊上把她压到墙角。
又凑近盯着祁霁的眼睛，很近，近的快碰上鼻尖了。陆清桉就喜欢看她想抗拒又没有的样子，是不敢吗？陆清桉也不确定，总之管它呢，无聊的校园生活就拿她作为调剂品了。
感受到一阵阵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祁霁伸手推了陆清桉一把，陆清桉抓的不紧，就如她意料中的后退了几步。
没再上前，陆清桉问到：“你假期怎么打算？”祁霁有意地与她保持距离，“没什么打算。”
陆清桉挑了一下眉，正欲说什么，只听到后面有人走来。“祁霁，我们走吧。”杨黎思说着，扯着祁霁的手。
还能是别人吗，陆清桉看着那两个背影，冷哼了一下。
国庆第一天，下了整日的雨。陆清桉在床和桌子前来回运转了，在家躺尸了一天。
“嚯，我的微信步数还有一百多呢。”陆清桉刷着步数排行榜，略过那些好几万的旅游党，几乎翻到了最下面，才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加祁霁的微信。
待她在班级群搜索了一番，毫无收获。她点开林星役的聊天框。
“祁霁的微信推给我。”
“？”
“大小姐，我没有她微信啊”
“「生气」”
“祁霁应该没有微信吧，她好像不怎么上网。”
“哦”
将手机丢到一边，陆清桉把自己砸在柔软的床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往书包塞了几本书便出了门。
陆清桉没穿校服，但这不妨碍她顺顺利利地走进学校大门，美名其曰到校自习。
班级教室，没有。
图书馆自习室，没有。
宿舍楼的自习室，还是没有。
陆清桉没有住宿，电梯按到宿舍四楼，班里女生住宿的楼层。
国庆长假，还留在学校里的人实际上寥寥无几。陆清桉东瞧瞧，西看看，终于在走廊看见迎面而来的祁霁，手里拿着一脸盆，脑袋上还挂着一条咖啡色的毛巾，再仔细看点，可以发现她发尾的水滴略微打湿了她浅蓝色的短袖。
当双目对视时，陆清桉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一丝慌张。
祁霁想拖着她细碎的影子快速离开，半低着头。
“啧啧，喂，怎么见到我也不打一声招呼？真没礼貌。”半吊子的语气，她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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