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近了,发现是迟爸迟妈。
迟爸迟妈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们换地方了。”说着从车上搬下来大包小包的东西。
迟妈一手拉着迟屿,一手拉着时之韫:“小时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好。人瘦了不少。这几天我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啊。”
要说时之韫刚出国的时候,迟爸迟妈因为时爸时妈的事情是十分愧疚的,如今再见到时之韫的时候,愧疚里更混着心疼。
时之韫只比迟屿大一岁,别人家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被父母疼爱着,捧在手心里,而时之韫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起起落落。
迟屿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打开基地的大门:“先进来吧。”
时之韫跟在后面寒暄:“好着呢,好着呢。叔叔阿姨身体好吧?”
“好好好,都好。你和迟屿吃饭了吗?”
迟屿刚想说已经吃过了,就听见时之韫说。
“没吃呢。我帮您做。”
迟屿摸了摸肚子,那刚才吃的烤鱼是饭前小零食?
“哎呦,我们小时还是这么懂事。不用嗷,阿姨来,你和迟屿玩。”
时之韫看迟屿用眼神询问自己,摸出手机给迟屿发了条消息:叔叔阿姨大老远开车来肯定没吃饭呢。
迟屿看完,没再说什么只是帮迟爸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屋子里拿。
眼见着迟妈拿着买的新鲜食材要近厨房,迟爸赶紧上前两步拦下来。
“你别做了,回头药着俩小孩儿。我去做,你把给他们买的东西拿给他们。”
“好好好。”
说着就拉着时之韫往客厅沙发上坐。
迟屿捻了捻手指:“爸,别做多了,我跟时哥在外面吃零食吃多了不饿。”说完就坐到时之韫身边。
迟妈已经掏出一个首饰盒,把里面的金镯子拿出来,这是去年给你买的金镯子和迟屿那个是一对的。然后又掏出一个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劳力士。
“你这两年一直在外面,阿姨这都没能给你。来,阿姨给你戴上。”
“不,阿姨这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不值几个钱。你俩小的时候,我和他爸总在外面。小迟生日礼物、过年红包,都是你爸妈给送的。现如今也该我俩照顾你们两个了。只是你们也忙着比赛,我俩也忙生意,好不容易过个年,连新年礼物都不收算个什么?”
迟屿默默从迟妈手里把礼物接过来,拉过时之韫的手仔仔细细的给他戴上。
迟妈一脸满意的看时之韫戴上她买的镯子、手表。止不住的满口赞叹:“哎呦,真俊俏。小时压得住,就得戴这种。”
说着又拿出来两个装饰精美的盒子,这是今年份的,你和迟屿一人一个。
迟屿接过去,打开一看金项链。细细的链子中间挂着一个精致的平安扣。迟屿拿下项链,双手环过时之韫的脖子。戴的时候,手指无意间擦过时之韫的脖子,他看见时之韫抖了一下然后耳朵就红了。
给时之韫戴上之后,迟屿自己也戴上了。
时之韫心想,这再过几年新年岂不是五金都买齐了。
迟妈期待的看着两人的表情:“怎么样,喜欢吗?”
迟屿一贯的什么也没说。
倒是时之韫嘴甜的说:“阿姨眼光好,这真好看,很喜欢。”
迟妈已经习惯了迟屿这样,听时之韫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然后开始拆别的盒子。
衣服、鞋子、围巾都是成对的。迟妈一件一件往外拿。
“这都是按照你原来的身量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快试试。”迟妈催着时之韫赶紧去试。
好在时之韫早已经过了青春期,这两年身量没太大变化。没让迟妈一片苦心白费。
在时之韫招架不住之前,迟爸终于做好了饭。
迟爸迟妈带了很多迟屿爱吃的海鲜。时之韫和迟屿吃了饭才回来的,不太动筷子。时之韫就给迟屿爱吃的牡蛎去壳,假装忙碌。
时之韫扒开一个,迟屿吃一个。
终于迟爸看不下去了:“小时啊,赶紧吃吧,让迟屿自己扒。”
然后就变成了,迟屿忙着给时之韫爱吃的虾去壳,时之韫吃。
吃完饭,时之韫从备用间了,收拾出两套干净的床品。迟爸迟妈正收拾东西准备走。
“过了年再走吧,我和迟屿初三才有比赛。”时之韫看着拿着红包站在门口迟爸迟妈说。“可以住迟屿房间。”
“那迟屿住哪里?”迟妈有些迟疑。
“我可以和时哥一个房间。”迟屿抢白道。
“好好好。”迟妈顿时眉开眼笑。
晚上迟屿和时之韫躺在一个床上的时候,个人心思各异。
时之韫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反应啊,有了反应也不要被迟屿发现啊。
迟屿心里就复杂多了:明明小时候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但这次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看着身侧安静闭着眼睛的时之韫开始怀疑自己对于时之韫的感情变质了。尤其是这次时之韫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迟屿有一种很强烈的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的感觉。每次时之韫低头温柔的教chill什么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要耍脾气,说些不好听的话了。最后怕时之韫不高兴又忍下了。
他想时之韫只这么跟自己说话。他对时之韫生出了很多兄弟间不该有的占有欲。
沉浸在自己不该有的情绪里的迟屿并没有发现时之韫一直对自己有这种莫名的占有欲。
出国之前,迟屿的东西就只有时之韫和迟屿能碰了。时之韫总会在别人动手之前,打点好一切。水杯里的水永远会替迟屿接好,衣服也会替迟屿拿去洗了,再拿回来。就算是哪天忘了,也会在别人动手之前,自然而然地接过来。
后来,大家习惯了,有什么也只是说一声,很少再直接动手了。
迟屿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发生些什么,把他和时之韫分开了。有些自欺欺人地不是很想承认这份变质地情感。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催眠。
这就是普通兄弟一起睡觉而已,如果有问题也只是因为两年没见有些生疏而已。
迟屿这一晚上睡得提心吊胆,第二天醒过来甚至有点头疼。
“怎么啦?”时之韫看着迟屿皱着眉头。
迟屿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落荒而逃到洗漱间。
“没事儿。”
时之韫看着迟屿的背影笃定一定有点什么事儿。于是接连几天,时之韫明里暗里又问了迟屿好几次。以往迟屿在问到第二次的时候,这次怎么也不说,又确实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时之韫只当孩子大了有心事了。
大年三十,一家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的时候,迟屿这么多年第一次由衷感觉到什么是团圆的幸福。
等到初二迟爸迟妈回家的时候,迟屿还由衷的生出了一种不舍。临走时还和迟妈抱了抱。迟爸迟妈心里明白,迟屿不再那么抗拒了。
“你想不想他们。”迟屿看着身边的时之韫,把压在心口好几天的话问出口了。
时之韫的父母在时之韫16岁那年死于一场事故。
“想。”时之韫的嗓音有点沙沙的。
“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好。”
等到了,天已经黑透了。迟屿和时之韫把花放到墓碑上,看着笑的和蔼的两个人。反倒是迟屿先忍不住落下泪来。最后两个人一起哭了个痛痛快快。
要说迟屿和时之韫的缘分还是多亏了时妈。
时爸时妈,是标准的好人。时爸是大学里的教授,时妈是高中老师。两个人都节俭、古板又乐于助人。又将时之韫教的板板正正。
时之韫和迟屿奶奶是邻居,时爸时妈知道迟屿从小被做生意的迟爸迟妈丢在奶奶家,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他们几次。奶奶又不会说话。
不知为何就对小时候的迟屿生出了责任心,怕没人陪迟屿聊天、玩耍。
便特地做了一盘红烧排骨,让时之韫去,请迟屿和奶奶尝尝。
时之韫便走上了受父母之命,照顾邻居的小孩儿的路。
五年级的事情让他真的有些心疼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上了初中之后迟屿又格外粘他。有这么个长的可爱又听话的弟弟,时之韫心花怒放。慢慢的两人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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