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祝昕一贯柔情似水的面容,裂开几丝痕迹。
十分嫌弃地打量那张平静到冷淡的侧颜,祝昕嫉恶地捏紧指甲。
凭什么他这烂货能拥有这么艳致的眉眼,是自己后天无论怎么整,都抵不上的天生丽质。
奢华繁复的重重礼服金线一层又一层,却不如人家简简单单的清爽蓝白队服。
“怎么会。”面对祝昕咬牙切齿,姜栀显得冷静得多,像是对待一条不讲理的疯狗。
高下立现。
“不是你说让我填,填了你又反悔,谁耍谁呢。”姜栀有理有据,淡然反驳。
说着,为了印证自己话语合理性,他认真解释:“你看,我都是按要求填的,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还没念完,祝昕狠狠将支票甩在桌面上,清秀面容显得狰狞:“别在这儿跟我装疯卖傻。”
“是你言而无信。”姜栀平静回应,与描述窗外天气,没什么区别。
祝昕笑了,清秀眉眼在灯光下显得莫名认阴森:“TKG能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开五百万,别给脸不要脸!”
“你不会以为,就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地,出现在大众面前吧?”察觉到自己失态,祝昕语气和缓下来,实际句句皆是威胁。
“从你官宣开始,风评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样吧。”祝昕轻轻地拨弄古筝指甲,不紧不慢地说。
坦诚揭露,这些负面舆情,都出自裴记淮与自己之手。
“曾经,你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收了当时裴家大少爷、如今废太子的钱,踹开阿淮令他伤心欲绝,想让他失败而终,无法出道。”
谈及此,祝昕眼里带着心疼的动容:“好在他没能遂了你们的意,没有堕落消沉下去,及时认清你见钱眼开的嘴脸,重新振作起来,动用实力压得你在主播界混不下去,免得祸害更多人。”
“时过境迁,他早就不是三年前裴家私生子,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正牌少爷,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弄死你比当年更容易。”祝昕柔声与他分析,端得是替他着想:“而且有了我,有祝家的支持。”
祝昕步步紧逼,一字一顿:“想必TKG,这段时间处理舆论,压力挺大的吧,但我和阿淮,却是轻轻松松地,让你陷入负面的泥潭。”
“……所以TKG,还能保你多久?”不是反问,而是祝昕残酷指认。
轻轻地嗤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姜栀眼神里,没有祝昕预料的恐惧害怕。
他定定地回望过去,轻声说:“无所谓,我不介意重蹈覆辙。”
祝昕一愣。
“名声烂一次跟一百次,对我差别不大。”姜栀掀了下眼睑,嗓音淡漠:“倒是你和他,两位少爷一直高居云端,要是大众知道,跟我这样的烂泥牵扯不清,恐怕不好受的,是你们吧?”
“你……”祝昕气急,不解发问:“我不明白。”
“当年你拿了裴家那个废太子的钱,选择离开阿淮,现在为什么不愿意拿钱离开TKG?”
姜栀侧眸,眼底一丝情绪也无:“因为我没有拿他一分,但我收了TKG的邀约。”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姜栀。
祝昕愣怔,眼神写满了怀疑。
姜栀反客为主,漠然陈述:“裴记淮当年,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能踩着我上去,自然有一天,也会把你推下悬崖。”
祝昕冷哼了声,十分不屑:“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们不一样。”
“别想挑拨,我跟阿淮的感情。”祝昕坚定道。
不再与他掰扯,姜栀敛起眼眸,起身离开。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祝昕还想说什么,被姜栀隔绝在身后。
--
晚上返回基地,队员们关心,拍摄流程怎样,进展是否顺利。
姜栀想了想,淡定地伸了个懒腰:“还好吧,就是问了个问题,然后拍了个展望视角的镜头。”
“噢哟,啥问题?”戚宸八卦,上单座位最靠近门口,顺手从桌上丢了块巧克力,给刚进门的姜栀。
接过巧克力,姜栀剥去糖纸,边咀嚼边回忆:“……我是新人,导播就让我讲讲,为什么来打职业。”
徐承远听说过姜栀是代打,来TKG是因为给的钱最多,他玩笑道,问他:“你不会实话实说,是因为俱乐部给的工资高?”
点头应答,姜栀坦然:“对啊。”
除了段知序,训练室其余人:?
左顾右盼,姜栀奇怪:“怎么了?”
赛训组在另外一边的电脑上,几个人一起在模拟bp,教练轻咳两声,说:“额,这样放出去会不会影响不好?”
询问的眼神投向段知序,他懒洋洋地靠在电竞椅上,不甚在意:“让他装出爱电竞爱得要死要活,这样算好?”
众人:“……额,好像是这个理……别说,你真别说。”
姜栀眼尾微红,赶紧回到座位上。
“那镜头拍摄是什么?”林博文摘下耳机,转过电竞椅。
稍稍抬起下颌,脖颈白皙瘦削,修长而脆弱,似乎抚一用力,就会窒息泛着潮红。顶光照耀在姜栀艳丽眉眼,漂亮精致,如同商店里玻璃展柜的易碎品。
坐得离他最近,段知序瞥了一眼,漆沉眼眸深不见底。
拿起桌上矿泉水喝了一口,喉结往下滚动。
姜栀没注意身边的动静,隔着几个座位,向林博文比划:“就是这样,让我抬头,导播给了侧颜一个特写,对应的就是lpl过往的荣誉墙与未来赛场。”
“算是简单的一个时空错位。”姜栀。
哦地了然,林博文说:“简单的话,怎么感觉你有点累。”。
“是吗?”默了几秒,姜栀淡淡地笑了下,说:“可能是人多,候场久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林博文的这句话,墙上钟表还没有指到十一点,姜栀便感觉眼皮有些抬不起来。
以往,他都是至少rank到凌晨三点才会结束。
一个哈欠接着一个,盯着屏幕久了,干涩眼里被呵欠带得沁了层薄薄的水雾。
摘下耳机,姜栀伸手,准备去拿桌边的咖啡提神。
冷白手掌提前将咖啡挪走,姜栀扑了个空,不解地顺着手指,看向来人视线。
段知序将咖啡移走,换了瓶红枣枸杞水,塞进他手心。
姜栀不解,湿润眼眸倦倦地看着他,段知序撩着眼皮,淡声说:“回去休息。”
“哦……”姜栀揉了揉眼睛,抱着小瓶枸杞水,关掉电脑。
走到门口,段知序叫住他,姜栀回头问:“怎么啦?”
漆沉眼眸一瞬不错,段知序静静道:“伞。”
经他提醒,姜栀才发现,窗外下起了大雨。
大晚上外面黝黑寂静,路灯照亮片片雨幕,玻璃窗上簌簌划过的水珠,显现出雨势疾烈。
沉浸在游戏,戴着耳机,姜栀rank没注意到外面动静。
TKG训练室门口挂着雨伞供队员们使用,姜栀拿了一把下楼。
--
凌晨三点半,姜栀骤然惊醒。
估计是睡得早,姜栀这个点醒来后,有点难再次入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感觉像少了点什么。
夜灯幽幽,散发柔和光芒。姜栀想起来了,是以前大风大雨,被窝里有猫猫狗狗。
翻身下床,姜栀披了件厚外套,匆匆往外走。
不知道山竹和橘子会害怕吗……
睡得怎么样呢……
打开房门,姜栀动作很轻,怕打扰到隔壁床上的人。
蹑手蹑脚将房门带上,姜栀拿起门边的雨伞。
洲安城的冬日,南方会有冷雨冷雪,却很少出现雷电天气。
今年天气真奇怪,姜栀呼吸一口冷气,心想。
轰隆--
黑沉天幕划过一道凄厉闪电,劈开浓稠夜色,映照暗沉基地煞白,热闹园区笼罩在雨雾里,静谧得有些诡异。
轰隆隆--
又是一声,闪电滋里哗啦,与声控灯光一起,照亮走廊楼梯口的清冷人影。
乌发墨瞳融入夜色,黑沉凛;闪电的冷光,将侧颜映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姜栀脚步顿住,愣在原地。
雨水顺着打开的窗户,摇摇晃晃飘进空荡荡的走廊,渐渐氲湿发丝。
风雨寒冷,姜栀拢紧外套,慢慢踱步过去。
小时候会对所谓的怪力乱神,恐惧发怵。
后来长大了些,家里也没人哄着自己,独自在外打拼,害怕也不得不习惯。
无论是电梯还是楼梯,都在那道忽明忽暗的诡艳方向,姜栀只好小心地往他身边挪。
走近后,他指尖轻动了一下。
姜栀这才发现,对方修长骨节松散捻着一点星火,是不同与黑白世界的第三种色彩。
低着头,下巴缩在厚实的绒绒外套,双手插在外衣兜,姜栀就要与他擦身而过。
忽然胳膊被拽住,隔着厚厚绒衣,姜栀能感觉到冬雨的冰凉。
一下子头皮发麻,姜栀心脏扑通乱跳,想往旁边躲,然而钳制住他的力量过于坚冷,把他定在原地。
“……卧槽,什么鬼!”
猝不及防,姜栀吓了一跳,被他拽得后退两步,没忍住低低地骂了出来。
骤然抬头,指尖烟火若隐若现,飘在清冷眉眼,夜色里异样妖冶,熟悉又陌生。
“段知序!”基本没有连名带姓叫过他,此刻被吓到着实有些生气,姜栀站定稳住呼吸,气急道:“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吓人啊?”
电闪雷鸣,清晰地照耀慵冷眼尾,段知序轻轻地笑了下,眸子跟夜晚一样沉黑,叫人看不清。
逆着光亮,俯身凑近,彼此鼻尖快要触碰上,姜栀感觉冷雨倏地缠绕上来,浇得人彻骨凉。
低哑嗓音在深夜里缓缓流淌,神秘而诱惑,段知序懒懒散散,掀起长睫:“都成鬼了,只吓吓多没意思。”
似乎觉得姜栀炸毛、眼尾鼻头红红挺好玩,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慢慢地攀上他脆弱白皙的脖颈,指尖轻挑过他的下颌。
姜栀挣扎着别过脸,却被他掐着喉结定在原地。
最敏感致命的地方被人拿捏,姜栀瞬间一动不动。
像是凶兽挑逗小猎物,对方的抵抗不过是挠痒痒,段知序半垂眼眸,悠然自得:“当然是来吃人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